剛才的情形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王爺那等態度,就是要把娘娘往絕路上逼的。
語畢,她就感受到背脊一涼,怯怯抬眸一看,見芍藥正冷冷地看著她。
那冰涼的目光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連忙對芍藥福了福身:“那……那個……芍藥姐姐,我明日還有別的事要做,先回去休息了,告辭。”
隨後腳底抹油似的,迅速往下人居住的房間跑了過去。
其他人見了,紛紛效仿。
不一會的功夫,整個院子隻剩下芍藥一人站在門口,目光呆滯地看著天空上的那輪銀月,喃喃自語:“王妃,您放心,奴婢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與此同時,銀月軒。
從施惜兒的院子去柴房,必須要經過銀月軒旁邊。
施惜兒一路吵鬧著,唐洛洛睡眠本就很淺,再加上剛傷了腦袋,任何一點聲響,都會把她弄醒。
“鳳茂勳!你這個天殺的,我告訴你,今日你敢賜我白綾,明日我娘定會要了你的命!”施惜兒掙紮大喊著。
銀月軒裏屋床上的唐洛洛聽到聲音,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正巧隱隱聽到:“鳳茂勳!你不得好死!”
奇怪,這王府之中,怎會有人敢這麼罵鳳茂勳,這人是不要命了不成?
她再豎起耳朵去聽,可是卻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聽不到那奇怪的聲音後,她本打算睡覺,可是再閉上眼睛,卻如何都睡不著,無奈之下,隻好強忍著腦袋的疼痛,從床上爬起,頭重腳輕地走到外屋。
剛走出來,就看到芳兒正蓋著一方棉被,在榻上睡著。
“芳兒,芳兒。”她走到芳兒跟前,伸手搖了搖她:“方才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嗯?”半夢半醒的芳兒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她:“主子可是做噩夢了?”
夢?那怎麼可能是夢呢。
她抿了抿唇,對芳兒道:“外麵好像出事了,你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芳兒翻了個身:“這大半夜的,能出什麼事,應該是哪個不懂事的侍衛吵鬧了起來,是常有的事,主子回去歇著吧。”
“可是……”
不等她把話說完,芳兒就推了推她:“回去吧回去吧,您這腦袋才剛傷了,可別又出什麼幺蛾子。”
她還想說什麼,可是芳兒翻了個身,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不用說,定是又睡著了。
此時還是半夜,她倒也理解芳兒,隻是方才那聲音,如何都不像是侍衛吵架發出來的,倒有些像……施惜兒的聲音……
想到這層,她甩了甩頭。
不對不對,施惜兒是王府的主母,她怎麼可能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外頭來大喊大叫。
難道是她傷了頭,出現了幻覺不成?
她再次聚精會神地聽著外麵的動靜,果然什麼都沒有了,想來是真的因為腦後的傷影響了聽力。
她抬頭看了一眼外頭,隻見外麵仍舊一片漆黑,夜還長,再睡一會吧。
想著,她吃力地走回床邊,把披風脫下掛在床便,爬上床後,趴在枕頭上,閉起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約約聽到芳兒急躁的叫喊聲:“主子,快醒醒,不好了!”
本以為是做夢,卻明顯感覺到有人在搖她。
她疲憊地睜開雙眼,首先引入眼簾的是芳兒那張焦急的臉龐。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有氣無力地道:“怎麼了一大早的?起火了還是怎麼的,急急燥燥的。”
“王妃……”她大喘著氣道:“王妃死了!”
“什麼?”唐洛洛感覺她瞬間精神了許多,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你說誰?”
“王妃!”芳兒手腳無措地比劃著:“隔壁院子的,成日找您麻煩的那位。”
唐洛洛愣了愣,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確定地再次問道:“你剛才說她怎麼了?”
“死了!”說完,芳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確定沒人,才湊到唐洛洛的耳旁小聲道:“聽說是昨晚去的,太醫來看了,是中毒而亡,據她施家老丈人說,那個毒是她自己研製的!”
這話讓唐洛洛更加找不到頭緒。
“你的意思是說,施惜兒昨夜自殺了?”
“奴婢知道主子肯定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啊。”芳兒雙手交叉在一起道:“聽他們院子裏的人說,昨夜晴兒的大娘又來鬧了,說是王妃給她官人下藥,半夜要王妃去救她官人,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事竟給王爺知道了。”
“王爺正義,自然不容許這等事情發生,立刻派人去晴兒家,打算把那老人接過來醫治,誰知剛到,那人就已經死了,王爺大怒,立刻帶人去院子裏抓王妃,這可好,王妃死活不認,硬是與王爺僵了許久,最後王爺還是把王妃給綁了去柴房。”
聽到這裏,唐洛洛仍舊一臉不相信。
“就因為這事,施惜兒就想不開尋了短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怎麼尋思著這事沒這麼簡單呢?”
她並非沒有與施惜兒交過手,那女人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她清楚的很,施惜兒那個人,就是把別人整死了,也不可能自己尋短見的。
“主子別急,我還沒說完呢。”芳兒興奮地說:“王爺除了把她關起來,還下令讓人給她送毒酒與白綾,不過這都是為了嚇唬嚇唬她,可誰想到,這王妃也是個硬骨頭,硬是在毒藥白綾送到之前,就自己服了藥,這不,一屍兩命了。”
她語氣輕鬆,仿佛是在講一個故事一般。
這讓唐洛洛聽得十分不舒服,沉著聲音嗬斥:“芳兒,咱們對死者要有敬畏之心。”
雖說施惜兒不是什麼好人,但她也沒有到一定要以死謝罪的地步,更何況,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她實在無法相信,施惜兒是自殺的。
這件事一定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奴婢怎麼就沒有敬畏之心了?”被唐洛洛嗬斥,芳兒委屈地低下了頭:“奴婢隻是忍不住為主子高興罷了,那王妃整日想著為難主子,如今可好,惡人自有惡報,可算是有了報應。”
“就算是報應,也該隻是報應她一人才是……”說罷,她輕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