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一僵,訕訕回頭看向鳳茂勳,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容:“王爺可還有吩咐?”
“大娘難道覺得,這王府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處?”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隻見鳳茂勳揮了揮手,站在她身旁的侍衛立即圍了上來。
她臉色一變,想要伸手推開這些人,侍衛突然把佩劍抽了出來:“大娘,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這若是傷著了哪裏,那可就不好了。”
“王爺,她不過是一個村婦,什麼都不懂的,如今入府,也是為了丈夫,您又何必與她計較。”施惜兒見狀,連忙上前勸鳳笙離:“再說了,她家裏還有個病危的,這若是出了什麼事,別人還不以為王爺您沒有仁愛之心嗎?”
“對於一個擅闖王府之人,即便是沒有仁愛之心又如何?誰敢說我鳳茂勳的不是?”他不甚在意地甩甩袖袍:“帶下去!”
“是!”
侍衛應下,便把大娘給押走了。
明明隻是少了一個大娘,但施惜兒卻總覺得整個院子隻剩下了鳳茂勳與自己兩人一般,氣氛沉重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頃刻,她實在忍受不住,才輕聲開口:“王爺,天還未亮,您先回去歇著吧,可別因為這點小事累壞了身子。”
她若是不說話,鳳茂勳興許還打算對她從寬處理,可是聽到她的這番話,鳳茂勳的臉色卻更臭了。
“小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在王妃的眼中,這些人命,都不過是小事罷了。”
施惜兒隻覺得頭暈腦脹,她什麼時候弄出人命來了?他說的是晴兒的那條命?還是她弟弟的那條命?
可無論是哪一條,都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啊。
晴兒分明是他下令打死的,晴兒的弟弟死在銀月軒,雖然凶手不明,但這件事鐵定與唐洛洛脫不開幹係。
這兩件事,無論怎麼扯,都扯不到她的身上來,鳳茂勳難道是想把這些罪都加在她的身上不成?
二人對視半晌,施惜兒始終沒有開口。
“裝的還挺像。”他冷笑一聲,負手望著皓月:“你可知道,方才在晴兒的家裏,發生了什麼事?”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她一直在院子裏休息,哪裏知道晴兒家裏發生了什麼。
“她爹死了。”他淡淡說到。
這句話猶如一個炸彈在施惜兒的心中炸開,眸子裏透著難以置信的光芒:“怎麼可能,晴兒她娘方才才說她官人還在,怎會這麼快……”
不等她把話說完,鳳茂勳就搶先道:“她離開家已經有半個時辰之久,王妃覺得,半個時辰夠不夠一個身中劇毒之人一命嗚呼?”
施惜兒被堵的一愣,緩緩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這麼說,王爺此番來臣妾的院裏,並非為了抓擅闖王府的大娘,而是來抓臣妾的?”
聞言,他笑了笑:“王妃此言差矣,本王從不會做冤枉無辜之人的事。”
語畢,他對身後的侍衛揮了揮手。
侍衛們會意,立即上前,朝房間門口方向走去。
眼見他們就要進去,芍藥臉色一變,連忙上前阻攔:“你們想幹什麼?這裏是王妃的房間,豈是你們這些粗俗的男子能進的?”
自古以來,就沒有男仆擅闖女主人房間的道理,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她們王妃的見麵可往哪裏擱。
她好歹是施惜兒身旁的人,手中也握著些許權力,侍衛們見她阻攔,果真停下了腳步,為難地回頭看鳳茂勳。
侍衛停下動作,鳳茂勳並不驚訝,畢竟這丫鬟的背後是施惜兒,他們有所顧忌才是正常。
“你叫芍藥是吧?”他緩緩走到芍藥身前,語氣帶著一絲寒意:“若是不想落得與晴兒一般下場,就退到一旁去。”
話音剛落,芍藥整個人顫抖了一下,怯怯地退到一旁,不敢再造次。
鳳茂勳滿意地點點頭,對兩個侍衛遞了一個眼神,侍衛會意,立即朝裏頭走了進去。
不一會的功夫,裏麵就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
施惜兒在門外聽著,雙手緩緩握拳,一口銀牙被她咬地咯吱發響,旁邊的鳳茂勳明顯聽到了,卻不為所動。
半晌,裏頭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在眾人緊張的期待下,隻見侍衛捧著一個綠色的荷包走了出來,恭敬地遞到鳳茂勳跟前:“王爺,找到了。”
看到荷包的瞬間,施惜兒立即認出了這是她的東西。
“這是本王妃的荷包,你一個小小侍衛,竟敢擅取!”她氣的渾身顫抖:“來人啊,把這個登徒子給抓起來,狠狠地打!”
然,偌大的院子裏,沒有一人敢上前回應她。
大家心裏都清楚的很,隻要鳳茂勳在這裏,就輪不到施惜兒發話,誰若是應了她,晴兒,怕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見沒有一人搭理自己,施惜兒這才意識到,鳳茂勳是來真的了。
他十分滿意眾人的反應,嘴角微微揚起,淡淡瞥著施惜兒道:“王妃當真是好大的架子,你當本王是死了不成?”
“王爺贖罪,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施惜兒立即跪了下去。
“贖罪?”他捏著荷包笑了笑:“本王可不敢,若是招惹了王妃,讓王妃不高興,本王何時死的,還不知道呢。”
他大手一揮:“來人,把王太醫以及晴兒家沒吃完的點心請進來。”
太醫?這個時間太醫為何會出現在王府?
聽到院子門口的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施惜兒抬頭看了一眼,隻見王太醫正背著藥箱朝他們這邊走來。
“參見王爺,參見王妃。”來到跟前,王太醫對二人作揖行禮。
此時施惜兒還在地上跪著,不好回應他,便什麼也沒說。
鳳茂勳倒是對他招了招手:“王太醫,你來看看,這荷包裏頭裝的東西,可是與食盒裏的是同一種?”
王太醫接過他遞過來的荷包,打開看了一下,隨後又放到鼻尖聞了聞,又聞了聞食盒裏麵的味道。
最後把荷包還給鳳茂勳,才道:“回王爺的話,荷包裏裝的毒藥確實是鶴頂紅,而這些菜裏頭的,也是。”
“鶴頂紅?”施惜兒立即變了臉色,喃喃自語:“我的荷包裏怎麼可能會有鶴頂紅?”
她是製毒的高手,平時用的毒,那是一般人如何都觸碰不到的,這麼普通的鶴頂紅,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荷包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