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的眸子暗了暗,繼續道:“舅舅死了,我流落街頭,得兩個貪財之人相助,正巧我身上有錢,就讓他們一路把我送來回城。沒想到,剛到就被抓了起來,還被人騙走了父皇給我的玉牌。”
“你說的可是這個玉牌?”鳳笙離從懷中取出他那枚玉牌,在他麵前晃了晃。
這讓鳳奇景眼睛一亮,立即伸手接下了那玉牌,驚喜道:“這玉牌怎麼會在太子哥哥手裏?”
“你太子哥哥無所不能,區區一個玉牌,還不是想找,就能找回來。”鳳笙離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道。
聽到這話,鳳奇景的眸中的光芒卻暗了下來,垂著頭道:“當初……太子哥哥要是在京城就好了。”
如果他在,一切就不會發生,父皇不會死,母妃不會死,哥哥們也不會死,大家都會好好的。
聞言,鳳笙離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景兒,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振作起來,我們還有希望。”
“什麼希望?”鳳奇景眨巴眼睛看他。
“來,我帶你去看。”他牽起鳳奇景的手,帶著他一路從城主府走到軍營。
在大太陽下走這麼長一段路,鳳奇景本來已經累得不想說話,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下巴都驚得快要掉在底下了。
“哇……”他感歎一聲,抬頭看向鳳笙離:“太子哥哥,你是如何做到的?”
整齊有序的軍隊,銳利順手的兵器,就是當初京城最精銳的隊伍,也比不上這個啊。
“隻要有決心,你也可以。”他蹲下身子,雙手搭在鳳奇景的肩膀上:“景兒,雖然我們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我們還活著,所以不要感到沮喪,隻要還活著,就說明還有改變的餘地,不要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知道嗎?”
鳳奇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見此,鳳笙離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真乖。”
說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對鳳奇景問:“對了,你在京城的這段日子裏,可有聽聞有關你四嫂的傳言?”
“沒有,大家都說四嫂失蹤了,我也不曾見過她。”他茫然地看著鳳笙離:“太子哥哥,四嫂她真的失蹤了嗎?”
鳳笙離被他問得一愣,隨後露出一絲牽強的笑容:“她隻是暫時藏了起來而已,等時機一到,她一定會出現的。”
“那太好了,到時候,我也要帶四嫂來這裏看看,告訴她什麼是希望。”他開心地拍手道。
“好。”
與鳳笙離在軍營玩了一個時辰後,因為太累,鳳奇景被送回城主府中休息。
途中,他無意間看到之前把他送來回城的夫婦正在街頭走著,看樣子應該是被放出來了。
他眉頭一擰,對抬轎子的人喊:“停。”
見他掀開簾子探出頭來,外頭的侍從問:“殿下,怎麼了?”
“把那對夫婦叫過來。”他抬手指了指走在前方不遠處的夫婦。
侍從會意,立即去把那對夫婦攔了下來,說明緣由。
一聽是鳳奇景,那對夫婦就慌了,想要跑,卻被侍從三兩下製伏,押了回來。
看到坐在轎子上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鳳奇景,夫婦二人臉色一變:“十三殿下饒命!當初是小人眼拙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請殿下放了我們吧!”
聽著他們的喊聲,鳳奇景眉頭蹙皺。
然,他並沒有嗬斥這對夫婦,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個荷包,朝他們丟了過去,中年男子順手接住。
“這是給你們的酬勞。”鳳奇景輕聲道:“既然本殿下說了找到太子哥哥會給你們銀子,就一定會給你們,拿著吧。”
“這……”兩人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鳳奇景會給他們銀子。
興許是不想與他們有多餘的牽扯,鳳奇景說完話,就把車簾放了下去:“走吧,回城主府。”
“是!”
車輪咕嚕咕嚕地滾著,後麵的夫婦二人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齊齊對那個方向磕頭:“多謝十三殿下!”
處理完那對老夫婦的事,鳳奇景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自小,他母妃就告訴他,欠什麼都不要欠別人的人情,特別是這種接近救命之恩的恩情。
能用銀子解決,就盡量不要欠著,畢竟,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為這個人情付出多少。
回到城主府後,他突然想起當初把自己玉牌騙走的人,轉頭對身旁的侍衛問:“你可知當初騙本殿下玉牌的人抓到了沒?”
“回殿下,抓到了。”侍衛一五一十地說:“目前他正被關在西門地牢中。”
“西門地牢?”他眉頭輕挑:“就是當初關我的那個地牢?”
“正是。”
“你可認識那個地牢?”鳳奇景問他。
侍衛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殿下難道想去西門地牢嗎?”
鳳奇景點點頭:“本殿下想看看,那個騙了我的人,如今如何了,帶路吧。”
侍衛猶豫了一會,輕聲勸說:“殿下,那裏髒得很,您身嬌肉貴,還是別去了吧,這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定會責怪奴才的。”
“不讓太子哥哥知道不就好了?”鳳奇景擰眉掃了他一眼:“再說,我就是想去看看,也沒想做別的事,你怕什麼?”
見他這麼說,侍衛抿唇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帶著他去了西門地牢。
地牢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暗潮濕,牢門剛剛打開,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鳳奇景連忙用袖袍捂住鼻子,邁著小短腿一點一點地往裏麵走。
走過幾個牢房,給他引路的獄卒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他右手邊的一個牢房道:“殿下,就是這裏了。”
聞言,鳳奇景停下腳步,抬眸掃了過去。
看到裏頭的那一幕時,他嚇得向後退了兩步。
隻見一個光著屁股的人趴在滿是幹草的地上,說是屁股,但那塊肉已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瞅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他……他這是怎麼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因欺騙殿下,讓殿下受苦,太子殿下讓人打了他二十杖,打的他屁股的皮與肉分離,他沒辦法躺著,隻能趴在那裏。”獄卒說道。
“可有大夫給他治過傷了?”
“治過了,不過他這個年紀受這麼重的傷,估計以後會落下隱疾,不過這是他該受的,誰讓他騙了您呢。”
說這番話時,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同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