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可是夫妻,我不在這,該在哪兒?”說著,她走到門口,輕輕把門關上。
看著她這嫻熟的動作,鳳茂勳更加煩躁:“我應該說過,你不許進我的房間!”
“臣妾自是知道,隻是……”她款款走到他身前,芊芊細手貼在他的身前,湊到他耳旁輕聲道:“最近我娘親懷疑我們感情不和,派了人來監視我們,他就混在外頭的侍衛當中,王爺應該不想家庭不和的事情外傳吧?”
果然,聽到這話,鳳茂勳的情緒便緩和了些。
但很快,他的眉頭又擰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後,用手指戳了一下門上的紙,小心翼翼地往外頭看了一眼,發現外麵確實有一個侍衛的舉止不太尋常。
他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雖然他不喜歡施惜兒,但目前的情勢並不允許他與南宮晴鬧翻,如果南宮晴站在了他的對立麵,那即將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
沉默頃刻,他轉身走回桌子旁,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喝完,才抬眸與施惜兒對視。
“今夜你可以再房裏過夜,但不許上床。”
“不上床?”施惜兒愣了愣:“那我睡哪兒?”
她一個姑娘家,堂堂尚書之女,如今的王妃,他總不能讓她睡地上吧?
剛想著,鳳茂勳就說:“櫃子裏有多餘的被子,你可以取出來鋪在地上睡,如果你實在嫌棄,也可以不睡。”
說罷,他已經開始脫鞋子。
她站在原地愣了愣,好一會才開口:“我身子嬌貴,睡地上會生病的。”
“生病了找太醫便是,若你實在不想睡,你就走吧。”鳳茂勳轉過身去,把背對著她,不想再與她說話。
施惜兒有些傻了,她在這裏留宿,是想與鳳茂勳來點夫妻該做的事情,可如今鳳茂勳連床都不讓她上,這讓她如何發揮?
站在那裏好一會,也不知鳳茂勳是不是不耐煩了,躺了一會,又說了句:“睡覺之前把燭火吹了,本王不習慣點著燭火入眠。”
施惜兒氣的雙手緊緊握拳,該死的,他把自己當什麼了?不讓她上床睡覺也便罷了,竟然還使喚她給他吹蠟燭。
她跺了跺腳,轉身走到燭火前,一個個地把燭光吹滅。
見房間一點點地暗了下去,鳳茂勳很是滿意地攏了攏被子。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冷風鑽了進來,隨後,一個身子貼了上來,一隻手扣著他的腹部,身子全貼在他的後背上。
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誰。
“施惜兒,下去!”他壓低聲音嗬斥。
“不,我本就是你的王妃,我們同床共枕怎麼了?我不下去!”說著,她抱著他的手更緊了,一副如何也不鬆手的模樣。
“你當真不下去?”
“不下去!”她咬牙道。
她就不信了,他還能動手打她不成。
感受著背後傳來的體溫,鳳茂勳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我不想打你,你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聽到他的話,施惜兒冷冷笑了一下:“這些日子裏,你打我還打得少麼?”
這話觸到了鳳茂勳的痛處,以前他最是不屑那些打女人的男人,可自施惜兒入門之後,他就成了他最討厭的那種人。
他很想克製自己打人的衝動,可每次看到施惜兒,他就想打她。
她那囂張又隱約帶著一絲嘲諷的嘴臉,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鳳茂勳氣得咬了咬牙:“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王爺要打要罵,臣妾自然是攔不住,但有件事,臣妾得提醒提醒王爺。”她緩緩起身,把鳳茂勳掰了回來,翻身指腹緩緩摸過他的下顎,隨後指向門口:“這外頭,可還有我娘的眼線呢,王爺應該不想在這個關頭,把王府與施家的關係弄僵吧?”
“你威脅我?”
她嫵媚一笑:“話可不能這麼說,臣妾這麼做,也是為了家庭和睦。”
說著,她輕輕把頭靠在的鳳茂勳的胸口上,感受著他心髒的跳動:“王爺,臣妾對您的心,難道您就絲毫察覺不到?臣妾身份雖不及王爺,身家卻絲毫不差,想我在施家也是受盡寵愛,到了王府受過多少委屈,臣妾可曾說過什麼?您要留太子妃,我忍了,您日夜在她那兒,我也忍了,可您能否把您的愛分我一點,哪怕是一點點呢?”
她趴在鳳茂勳的胸膛上啜泣著,眼淚浸過了他的衣裳。
人心到底是肉做的,鳳茂勳雖不愛她,可聽了這些話,心裏多少有些不好受。
他甚至從施惜兒的話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鬼使神差般,他緩緩說了句:“既然你知道我愛她,當初為何要嫁給我呢?”
這話像是對施惜兒說的,實際上,是對他自己說的。
是啊,既然知道她愛的是鳳笙離,為什麼還要把她留在王府呢?
他所做的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
施惜兒聞言,緩緩抬起頭來,黑暗中,鳳茂勳仿佛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
“你愛她,可我也愛你啊,自小時候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決定要嫁給你,我足足愛了你十年,難道這些愛,就抵不上你愛她半年嗎?”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是的,抵不上。他目光虛空地看著眼前的黑暗,心中默默道。
見他沒有回應自己,施惜兒的眸子暗了暗,安靜地趴在他的胸口上默默躺淚。
也許是夜太美,也許是她的眼淚柔化了他的心,安靜了許久,鳳茂勳的心情逐漸發生了變化。
感受著胸口上的冰涼,他緩緩抬手幫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初次感受鳳茂勳的溫柔,施惜兒身體僵了一下,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動一下,那點溫柔就會消失了一樣。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你就那麼喜歡我?”
“不是喜歡。”她開口否認,鳳茂勳還未反應過來,她又說:“是愛,骨髓中的那種愛。”
話音剛落,她那人突然摟住她轉身翻了過來,互換位置。
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他那雙灼灼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