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一個時辰的追殺之後,唐洛洛方幾乎全軍覆沒,碧橙被斬頭而死,碧青身負重傷,但是在碧橙的拚死保護之下,逃出生天,一路狂奔回了落霞山莊。
她回到落霞山莊時,已是傍晚。
此時,山莊天空一片紅色,像極了被鮮血染紅的雲朵。
她捂著身上的傷口跌跌撞撞地進入山莊中,正巧被正在打掃的秦伯看到。
“碧青,你怎麼回來了?太子妃呢?”秦伯連忙上前扶住她,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秦伯,您快去闊葉林,太子妃她們被一路趕到懸崖那邊去了!”碧青抓著他的手,斷斷續續地說著。
聽完,秦伯臉色一變,立即往裏麵大喊:“碧雲!”
一個女子跑了出來,還沒明白眼前這是怎麼回事,秦伯就把碧青交到她手裏:“扶你姐姐去休息,我去去就來。”
話音剛落,便沒了身影。
看到他離開,碧青放下心來,身體一軟,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是一天之後。
“碧青姐姐,你終於醒了。”見她睜開眼睛,旁邊的碧雲興奮地看著她。
碧青迷茫地環顧四周,看到周圍熟悉的陳列,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落霞山莊。
回過神來,她連忙抓著碧雲的手:“太子妃呢?秦伯可找到她們了?”
碧雲猶豫了一會,緩緩說:“找到了……”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沒出大事。
“……屍體。”
這兩個字讓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好一會才憋出兩個字:“死了?”
碧雲知道她心裏不好受,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見碧青臉色慘白地坐著,碧雲忍不住安慰:“碧青姐姐,你別難過了,逝者已矣,這是沒辦法的事。”
從秦伯描述的場麵來看,當時襲擊她們的人應該有二十幾個,就算她們武功再高強,也難敵眾手,敗下陣來也不奇怪。
“太子殿下可知此事?”碧青安靜了一會才問。
“秦伯去太子府告知太子了,估計此時,也該到了。”
說著,她眼底隱隱透著擔憂的神色,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寵愛大家都有目共睹,如今太子妃沒了,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與此同時,太子府。
送走了唐洛洛,鳳笙離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專心與施尚書眾人商討如何把鳳天元手中的權奪回來。
一群人正在書房中議事,外麵忽然傳來長遠的聲音:“殿下,秦伯求見。”
裏麵的官員們聽到這陌生的名字,都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
唯獨鳳笙離聽到秦伯的名字,眉頭擰了起來,秦伯這個時候出現,難不成是落霞山莊發生了什麼事?
“各位,我先去接待一位貴客,你們先想想剛才說的事。”說罷,不顧官員們詫異的表情,起身徑直走了。
“誒,太子殿下。”施尚書喊了一聲。
可鳳笙離並沒有因為他的聲音而停下腳步。
看著鳳笙離緩緩離開的背影,他眉頭輕輕擰了起來:“這秦伯到底是什麼人,竟能讓太子殿下如此著急相見?”
其他人聽了,都搖搖頭,太子性子向來難以捉摸,誰知道這些年他結交了些什麼人,不過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那個所謂的秦伯,來頭怕是不小。
鳳笙離一路從書房走到大堂,見秦伯已經在裏麵等著,便上前問:“秦伯,你怎麼來了?”
看到鳳笙離,秦伯眼底閃過一絲愧疚,隨後撲通一聲,在鳳笙離的麵前跪了下去。
“秦伯,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他連忙上前扶秦伯。
秦伯沒有起身,反而跪地更低了:“太子殿下,老身對不起您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鳳笙離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在他的印象中,秦伯一直是一個不輕易低頭的人,如今多次給他磕頭,這其中,必定有事,可他又想不到,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如此。
聽到鳳笙離的詢問,秦伯緩緩抬起頭來:“太子妃在離開的途中,遭到截殺,碧橙被斬首而亡,心靜姑娘失血而亡,太子妃……墜崖而死。”
“什麼……”鳳笙離隻覺腦袋有些眩暈,他牽強地扯著笑容,上前抓住秦伯的衣服:“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騙我,對不對?”
“太子殿下,是真的,老身已在懸崖下找到太子妃的屍首,當時,她手中緊緊握著這個。”他拿出一枚虎牙項鏈,上麵還沾著幾滴血跡。
這是他當初送給她的那條項鏈。
他顫抖著手把項鏈接了過來,雙眼布滿血絲,渾身顫抖地問:“她現在在哪?”
“落霞山莊。”
“太子殿下,施大人讓您趕緊……”長遠剛從外麵進來,就看到鳳笙離猶如一陣風地跑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長遠才反應過來他是想出門,連忙大喊:“殿下,您去哪裏?”
然,鳳笙離並沒有回答他,此時,他的腦裏,心裏,滿滿的都是那個一口吃的就能哄笑的女人,他不相信她死了,一定是她在與他玩,一定是這樣的。
秦伯跪在地上,輕輕歎了一口氣:“真是作孽啊。”
鳳笙離一路催動著輕功,發狂似的往落霞山莊飛奔而去,抵達落霞山莊之後,他直接衝了進去,抓住一個人就問:“洛洛呢,洛洛在哪裏?”
被他抓住的是碧氏十妖中最小的碧蘭,她有些害怕地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房間:“在……在那……”
因為屍體已經麵目全非,渾身是血,秦伯並沒有把屍體搬回主人房,而是放在了一個廂房中,用一張白色的絹布蓋著屍體的臉。
鳳笙離走到廂房前,猶豫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緩緩推開房門。
房間不大,推門而入,便看到安靜躺在床上的人。
看到那人的瞬間,他的雙腿便宛如灌了鉛一樣,每走一步,仿佛都要消耗完所有體力。
短短的一段路程,他足足走了一刻鍾,才走到床前。
他輕輕掀開被子,引入眼簾的是唐洛洛離開那天穿的那身衣裳,莫約是因為墜崖的緣故,衣裳已經撕開幾個裂口,破爛不堪。
腰上佩戴著獨屬於唐家的嫡係玉佩,頭上是她平時最喜歡的簪子,屍體的每一個信息,仿佛都在告訴他,她就是唐洛洛。
他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終落在了蓋著絹布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