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笙離輕聲道:“起來吧。”說罷,又問:“貴妃娘娘可在?”
太監掐著嗓子道:“正巧,貴妃娘娘剛哄小殿下睡下,正在裏頭用膳呢。”
“帶本宮去見她。”
聞言,太監站到一旁:“太子殿下請隨小的來。”
看著眼前的朱紅色大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邁開腳步,往裏麵走了進去。
走到大堂,果然看到陳貴妃正坐在飯桌前用膳,莫約是遵守太醫的吩咐,桌上的菜全都是些清淡的,連一塊肉都看不到。
陳貴妃聽到下人回稟鳳笙離來了,連忙放下筷子相迎。
“是什麼風把太子殿下給吹來了?”她笑嗬嗬地起身對鳳笙離行了禮,讓下人為他擺了個椅子在旁邊。
鳳笙離倒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去,直入主題:“聽聞貴妃與十三弟中了毒,可好些了?”
沒想到他開口就問這個,陳貴妃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太子殿下為何知道?”
“不瞞貴妃娘娘,太子妃也中了毒。”
陳貴妃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似乎明白了鳳笙離此次前來的用意。
“聽王太醫說,貴妃娘娘與十三弟與內人中了一樣的毒,便過來問問,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他一五一十地說道。
“其實,太子殿下若不來,明日,本宮也是要去一趟太子府的。”陳貴妃倒也不怕得罪人,直言道:“自景兒毒發之後,本宮便一直在想,為什麼本宮與景兒會中毒,我們吃了什麼共同的東西,後來想起,今日在恭親王府時,景兒給本宮送了一塊桂花糕。”
“桂花糕?”
“沒錯。”陳貴妃接著道:“據景兒所說,這桂花糕是太子妃給的,還讓本宮緊著點吃,別讓旁人看到,我隻當那是一塊普通的桂花糕,誰知……”
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下抬眸看了鳳笙離一眼:“不過既然太子妃也中了毒,那有可能下毒的另有其人,隻是那個人沒想到,太子妃不僅自己吃了,還分給了景兒與本宮。”
見鳳笙離聽得入神,陳貴妃又接著道:“太子爺若想查出真相,不妨回府問問太子妃,這桂花糕,到底是出自誰的手。”
她停下聲音好一會,鳳笙離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貴妃娘娘,今日之事,能否請您先行保密?”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隻是本宮有些不解,太子殿下為何要這麼做,難道要包庇這罪犯不成?”陳貴妃擰著眉問。
“自然不是。”鳳笙離雙手緊緊握拳,半眯的眸中透著危險的光芒:“本宮要讓她,百倍奉還!”
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陳貴妃眉頭輕挑,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欣賞:“屆時,還請太子殿下也幫本宮與吾兒報上一仇。”
“這是自然。”
兩人談妥,鳳笙離便匆匆離開了太和宮,但他沒有直接回太子府,而是拐個彎,去了太醫院。
此時,太醫院中的太醫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宮,見鳳笙離前來,連忙下跪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都起來。”他目光掃了眾人一眼,最終落在角落的王太醫身上。
鳳笙離快步走到王太醫身前:“王太醫,煩請你再來太子府一趟,有件事我需要確定一下。”
王太醫被他嚇了一跳,結巴地說:“可……可以……”
兩人回到太子府,鳳笙離把王太醫帶到書房,把還沒來得及吃的桂花糕遞到王太醫麵前:“王太醫,你看看,這上麵可有斷腸草純液?”
王太醫接過桂花糕,聞了聞,眉頭蹙皺:“確實是斷腸草的味道,太子殿下,您這東西是從何而來?”
鳳笙離搖了搖頭:“本宮也不清楚,不過本宮需要王太醫明日為本宮做個見證。”
見證?
王太醫眸子一亮,一直以來,他都不太受重視,在朝中也沒有地位,如果明日為太子殿下作證,說不定能成為太子殿下麾下一員。
這些年來,太子殿下從未與任何一個官員有過親密來往,他若是能成為第一個,豈不妙哉。
當即,他連忙應下:“微臣在所不辭。”
翌日,太陽冉冉升起,昏睡一夜的唐洛洛疲憊地睜開雙眼,剛想遮住照射過來的強光,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緊緊握著。
她轉頭看了旁邊一眼,隻見鳳笙離正安靜地趴在床沿,手緊緊握著她的手,沉沉睡著。
與鳳笙離成親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認真地看他,莫約是從小被護著的緣故,他皮膚十分好,白中透紅,劍眉盡顯英氣,睫毛微微顫動,猶如一直靈動的蝴蝶,高挺的鼻梁,凸顯的唇珠,讓人忍不住想要要他一口。
想著,她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點一點靠了過去。
當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噴到她的臉上時,一道聲音緩緩傳來:“為夫好看嗎?”
“好看……”情迷的她下意識回答。
話音剛落,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猛地抬起頭來,發現鳳笙離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你……你何時醒的?”
“一直。”他嘴角微微上揚。
“那方才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害她差點就……就……那個啥了……
鳳笙離撐著下巴,對她眨了眨眼睛:“為了讓你看個夠啊。”
“我……我才沒有……”她抬手擋著發紅的臉,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臉紅的樣子。
“你有,我都已經看到了,你賴不掉的。”說著,他伸手把她的手拿開,輕輕吻了一下她。
“你……”唐洛洛害羞地向後挪了挪,警惕地看著他。
她越是這樣,鳳笙離就越想逗她,可又怕嚇著她,就起身理了理衣裳:“好了,起來吧,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唐洛洛還以為他又在逗她,直到他轉身走出門,她才鬆了一口氣。
莫約是鳳笙離吩咐的,他剛出去,心靜就跑了進來,見唐洛洛正在穿鞋,連忙從她手裏把鞋奪了過去:“太子妃,您身子骨弱,這些小事,就讓我來吧。”
她嘴角抽了抽:“心靜,我就是穿個鞋。”
“以前您小的時候,鞋也是奴婢幫您穿的。”心靜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如今,您難道連鞋都不願意讓奴婢幫您穿了嗎?”
“別哭別哭。”生怕她哭出來,唐洛洛連忙把腳伸過去:“給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