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真的完了

天靈界水域辰門,廢棄的天立小界寶藏核心處,此時由於改良版的二蛋計劃,那滴融進水裏的弱水慢慢的被剝離,水漸漸降回低一階的太陰玄水。

太陰玄水在茭白玄月照射下泛起螢螢之光,之前那奔騰的靈氣,此時如同快樂的精靈,飛舞在水麵上。

不過太陰平台上的龍銘卻是絲毫不關心,正無力的躺在平台上,望著漫天繁星的夜空。

不是不想找水煉,而是丹田的靈力有些不殆,三個時辰來,他以為封靈印能溝動這裏的水煉之法,使勁運轉引氣篇章的龍離心法,差點把自己脫力了,還是一絲收獲都沒有。

“琪琪姐,你還好?我們看到星空是不是一樣的?”龍銘心緒亂飛喃喃自語,雖然他因為琪琪的事情,視野不斷拓寬,經曆也精彩非凡。

可是,其實他內心深處想要的是平靜的生活,如同他開啟問道理心時候創造的假象。

“一切回不去了。”龍銘呆呆良久,突然感覺了無生趣,翻身爬起來,看到四周圍的情況,一下目瞪口呆。

此時,太陰平台雖然沒有變化,可是四周圍的汪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雲霧中若隱若現的亭台樓閣,還有成群的仙鶴。

“你大爺……仙界?”龍銘抬手把脫臼的下巴歸位,此時,他心中想到傳說中三十界一界一仙。

然而,他一下就否定這個想法,因為天立界的界主,符院長是個行走凡塵的人。

“先看看……”龍銘雖然覺得眼中看到的很是詭異,可是現在水煉之法毫無頭緒,於是小心的走下台階。

他用手輕輕點了下這些樓閣,發現跟他自己猜測的不一樣,是實物而不是如同在沙漠上的海市蜃樓。

隨後,他小心翼翼的踏上‘仙境’,一下子心神就放鬆下來,這裏的靈氣比之弱水夾雜的太陰玄水還濃鬱,丹田靈力快速在恢複。

“還真是一處仙境……”龍銘隨意的撥弄一處池子裏的蓮花,他的直覺力這裏沒有一絲危機,反而處處祥和。

這時,有仙鶴降下伏脯在他身前,他試著看玩笑,道:“想要帶著我飛?”

仙鶴眼睛非常有靈性,聽到他的話點點鳥頭,撲閃這翅膀示意要帶著他。

“嘿嘿……運氣真好!”龍銘頓時微微一笑,翻身上鳥背,旋即仙鶴帶著他飛行在雲霧中。

雲霧中,龍銘心情激動無以複加,鶴不管是仙鶴靈鶴,在所有修道人的眼裏都是珍寶,因為代表的仙和長生,自己有幸被馱著在亭台樓閣飛旋,是不是蘊含著某種含義呢?

仙鶴馱著他飛躍一片又一片的地方,有些黎黎生機的仙山,有仙光四溢的天河,更有傳說中的靈台和仙門。

龍銘心思漸漸沉迷眼前的仙境中,什麼水煉之法、汙海、封靈印都被他拋出腦後,心中一點一滴的執念消散。

“哈哈,本座是仙!”龍銘負手而立,在仙鶴上發絲飛揚,這一刻他感覺是唯我獨尊一般,雖然過程中他沒有看見一個‘仙’的生靈。

不過他卻沒有一絲在意,隻知道享受這一切,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來曆都忘記了。

龍銘如同一尊仙帝巡視一圈後,讓仙鶴降臨一座萬丈的仙山。

“此山當為帝山,本座合該當入主!”龍銘豪情萬丈,一甩袖子,道:“你在此守護,不得離開半步!”

唳!

仙鶴張開翅膀,昂天一聲清鳴,富有靈性的眼睛流下一滴淚水化成七彩石頭,隨後鳥爪子出現一點點石化的現象。

“嗯,禮物我收下。”龍銘臉上毫無表情,彎腰撿起七彩石頭,負手向著上山頭也不回的走去。

春去冬來,在歲月中獨龍銘一個人住在山頂的樓觀,他已經徹底忘記曾經的一切,甚至也感覺不到自己腰幾乎直不起。

直到有一天,他看著天空的圓月,感覺有些昏花,他才意識到自己是老態龍鍾,才想起‘仙’為什麼有老的一天。

“我是誰?”龍銘拄著拐杖,微微顫顫的幾乎站立不穩,他努力的回想,卻沒有一絲收獲。

他揉著幹澀的眼睛,想要仔細好好看一眼唯一有點印象的圓月,隻是僅僅一息之間,他竟然忘記自己要幹什麼了,歪著頭又是一陣回想,最後呆呆的轉身進屋。

日子如同車輪滾滾向前,留下痕跡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消失無蹤,龍銘更加蒼老了,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

藍藍的天突然灰暗覆蓋,他心有所感日子要到了,準備為自己更衣之時,打開抽屜一塊布滿灰塵的石頭掉落在地。

“老朋友……”龍銘費力的彎腰,半天才撿起了,用幹癟的手微微顫顫擦拭,露出七彩的石頭,他渾濁的眼睛留下兩滴淚水。

良久後,龍銘換上一身衣服,拄著拐杖走出樓觀向著山下走去,這是他從來山上後第一次走下。

可他已經太老了,幾乎走一步就是一刻鍾,而這險峻的山勢,他懷疑能不能到山腳,不過他卻沒要放棄。

一天又一天,他下得更加慢,身體搖搖欲墜,頭頂上的銀發也剩下不了幾根,牙齒也開始在一顆顆掉落了。

“我是誰?老朋友是誰?”他意識已經糊塗了,經常想了大半天才挪動一步。

又是冬去春來,他一路磕磕碰碰總算來到山腳下了,隻是他念叨的老朋友,已經完全變為化石了。

“我……”龍銘幾乎燈枯油盡,幹裂的嘴唇話都說不出口,隻能怔怔用昏花的老眼注視幾十步遠的石鶴。

這時候。他還是想不清老朋友是誰,隻是一種的本能靠近去過,‘磕磕’拐杖的聲音敲擊的地麵,他的心跳慢下來了。

‘啪!’

離石鶴五步遠,龍銘無力握住拐杖,整個人摔倒在地,額頭被撞得血液飛濺。

他沒有力氣喊疼痛了,隻是費勁抬起幹枯的老手,擦掉遮住眼睛的血液,雖然其實他的眼幾乎看不清東西,但是他還是想要用老眼好好看一看石鶴。

因為這時候,他在生命最後的時刻,回光返照下有一點憶起,那是他上山前最後一刻的場景。

“仙鶴啊,守門辛苦了。”龍銘沒有牙齒就咬著老唇,雙手用盡生命最後的力氣,扣住地麵,挪動著身體。

這一刻,他對死並不恐懼,隻想死在石鶴旁邊,陪伴這個默默守護他一輩子的仙鶴。

‘哢嚓’。

他蒼老的得連脊梁頭承受不住,一動就發出骨裂的聲音,不過這卻阻擋不了他的決心,因為他完全想起,仙鶴無怨無悔的帶他遊遍仙境。

咳咳!

龍銘大口的咳血,他的五髒六腑被骨頭穿破,他意誌已經是隻剩下一點點不甘的念頭,不過也來到石鶴的爪子邊了。

他費力的掏出七彩石頭,滿手鮮血握著向仙鶴遞過去,顫顫道:“辜負你希望了,這些年我並不懂,也不清楚其中要義。”

仙鶴早已成石多年了,對於遞過去的沾滿血液的七彩石頭無動於衷。

“再見了老朋友,我叫龍銘,不是仙隻是修士。”龍銘磕巴的說道,隨後抬起的手僵硬著。

昏黃的眼慢慢閉上,他在彌留之際想起了所有過往的一切,這一刻他要道歉的人太多了,隻是能開口的唯有身旁的仙鶴,因為他真的辜負了仙鶴的期盼。

啪!

龍銘的手摔在地上,他的意識完全消散了,突然天空中轟隆隆響起,像是為他的死亡做出最後的冥曲,隨後風一吹,他的身體消散四方。

仙境的外麵,那水做的太陰平台,‘嘩啦啦’融化進太陰玄水中,四周圍繞的仙境也‘哢哢’發出響聲,隨後碰碎化成玄水。

一時間,整個天立界轟然響動,從一層至九層所有的高原湖泊崩散,陸地紛紛沉默下去,還好此界早已是廢界,並沒有人因此受到傷害。

二層,那方圓千裏的符袁湖邊上的陸地打開缺口,湖水奔騰而去,牆壁上的來自汙海的麵孔爆碎消失不見。

同時刻,天立小界核心處,蛋蛋從水果堆暴起,小紅眼兩道紅光衝霄,失聲大喊道:“不好……龍銘的氣息消散了!”

“什麼情況?”黃二從馬車裏探出頭,隨後一臉驚恐,道:“媽的,老符留下的是什麼東西,他大爺怎麼會把小銘搞死!”

“完蛋了,我們失算了!”蛋蛋跌落在天馬邊上,他剛剛演算,知道龍銘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不但是留下水煉之法,竟然還留下了那隻鳥!”蛋蛋在躺椅上,無力的道。

黃二一步邁出馬車,懸浮在半空,皺著眉頭看向遠方,問道:“賊鶴?”

“嗯。”蛋蛋眼神黯淡道。

“完了,真的完了!”黃二臉色一下就蒼白下來,在虛空來回踱步,道:“該死的老符,什麼不留,留下那隻滅絕人性的鳥,小銘到底怎麼觸發的?”

“本來就有過節,我怎麼就糊塗了,那隻鳥比我們還早到!”蛋蛋非常懊悔,他之前就是因為這裏有七彩魚和水煉之法,才故意定位在天立界,隻是也沒算到仙鶴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