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兮連呼吸都停止了,身體都僵硬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已經死了。
韓塵卻說她沒死,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孫博海輕咳一聲,說道:“韓先生,您失去愛侶,悲傷過度,我能理解,還請你節哀啊。”
聽他的口氣,顯然是覺得韓塵傷心過度,才神智失常。
就在這個時候,魏倩突然注意到了一旁的藥店掌櫃,連忙說道:“這不是李仁李神醫嗎?若兮是死是活,問他不就好了。”
“你們認識?”
孫博海問道。
魏倩點了點頭,說道:“他可是江都有名的神醫,藥到病除,我從他那裏抓過藥。”
聞言,孫博海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麻煩李掌櫃檢查一下吧。”
“恭敬不如從命。”
李仁二話不說,便來到病床前,先是給蘇若兮號了號脈,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接著,他又翻了翻蘇若兮的眼皮,眉頭皺得更深了。
“李掌櫃,怎麼樣了?”
孟楠是個急性子,最先問出了聲音。
李仁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先看了韓塵一眼,這才說道:“病人已經死去至少一個小時了。”
聽了這話,魏倩母子對視一眼,臉上都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孫博海也是歎了口氣,說道:“韓先生,人死不能複生,還請您節哀啊。”
韓塵攤了攤手,說道:“我知道她死了,但是死人也可以複生嗎?”
“你這個家夥,是不是瘋了,死人怎麼能複生呢?”
魏倩頓時嘲諷出聲。
當日,孫博海曾經親見過韓塵救活陳斌,因此對韓塵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但這次不同。
蘇若兮已經死去超過一個小時了,身體的細胞已經停止運作了。
就算是華佗來了,也不可能讓她活過來了。
李仁自然也知道小還丹的功效,隻要病人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能夠救過來。
然而,蘇若兮可是連半口氣都沒有了。
甚至,就連一直堅定站在韓塵這邊的馮貝貝也有些懷疑了。
她輕輕拍了拍韓塵的後背,溫柔地說道:“師父,想哭就哭出來吧。”
環視了一眼眾人,韓塵無奈地苦笑一聲,也懶得解釋,直接施展天衍十八針,從頭頂百彙到腳底湧泉,把蘇若兮身全都紮了個遍。
接著又封住了其三焦足陽經。
其他人倒沒覺得什麼,可是李仁看了之後,卻張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攏。
因為韓塵施針之快,認穴之準,都是其生平僅見。
針灸的第一步,就是要先認穴。
人的身體上一共有一百零八處大穴,想要記住不難,但若是要想一一對應,至少也得十幾年光陰。
學會認穴之後,還要練習紮針的力度、深淺甚至是方位。
其中的每一項,都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去練習。
少則二三十年,多則五六十年,方能入門。
而韓塵,不過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卻已經遠遠超過了其他老中醫。
他就算是從娘胎裏就開始練習,恐怕也沒有這麼快啊。
李仁瞪大眼睛,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即便是眼睛酸澀無比,他也不能敢閉眼。
同時,他的口中念念有詞,手上還在模仿著紮穴的手勢淩空虛點,整個人都好像陷入了魔怔一般。
甚至一旁的小學徒叫他,他都沒有聽到。
饒是以韓塵這般速度,也用了足足十五分鍾,才將蘇若兮的所有穴道封住。
而此時,他已經滿頭大汗,就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戰爭。
“裝神弄鬼!”
魏倩早就在一旁打瞌睡了,見到韓塵停下之後,忍不住嘲諷了一聲。
“這也不行啊,若兮也沒醒過來啊!”
蘇勳哼了一聲,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侮辱屍體也是大罪!你把若兮紮成跟刺蝟一樣,我肯定不會跟你罷休。”
韓塵根本就沒有理會母子二人,輕輕捏開蘇若兮的小嘴,然後含了一口藥水,便嘴對嘴渡了過去。
雖然蘇若兮長得很漂亮,但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呀!
跟一個死人嘴對嘴……
眾人光是想一想,的,都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說也奇怪,一口藥汁剛剛入腹,蘇若兮本來蒼白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血色。
眾人都吃了一驚,紛紛屏住呼吸,不想錯過接下來的一幕。
可是過了足足一分鍾,蘇若兮都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孫局,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小子就是在耍我們呢!你還不抓他,難道是想包庇他?”
魏倩冷冷地說道。
韓塵可是立下大功的人,又是江都的城市英雄,從孫博海的角度來說,是絕對不相信韓塵是個信口雌黃的人。
然而死人複活這種事情,還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而且,事實擺在這裏,他想維護韓塵也不行了。
孟楠更是巴不得韓塵坐牢,當即就又把手銬拿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
“咳咳!”
病床上本該死掉的蘇若兮,竟然咳嗽了一聲。
這聲音很小,但也足夠震撼了,在場之人,除了韓塵之外,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水……”
片刻之後,蘇若兮眼皮抖動了一下,還沒睜眼,就開始要水。
馮貝貝連忙去倒了一杯水,親自端了過來。
蘇若兮喝過之後,臉色變得更加紅潤,雖然依舊很虛弱,但總算是活過來了。
“韓先生,你真是神醫!”
孫博海頓時驚叫了出來。老實說,上次韓塵救活陳斌,他一直都覺得是巧合,直到這一次,才真正的心悅誠服。
李仁同樣十分激動。
因為他知道這小還丹真的管用,自己回去之後,也可以用電飯鍋如法炮製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
貌似那小還丹隻是起到了輔助作用,真正讓蘇若兮起死回生的,其實是韓塵那鬼神莫測的針灸之法!
煉藥可以學,可這針灸怎麼學啊?
就算他餘生的每一秒都用來練習,恐怕也不夠了。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自然流露出了心灰意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