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其他人，聽了這話之後，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是這位齊大師卻十分淡定。
他隻是微微一笑，說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不懂得欣賞國寶，我也不怪你。”
聽了這話之後，一旁的白樺也是重重舒了一口氣，道：“韓先生，還好我師父沒有生氣，你快去道個歉，以後可別再口無遮攔了。”
韓塵撇了撇嘴，說道：“讓我向一個騙子道歉？下輩子吧。”
“你……”
因為爺爺的緣故，白樺一直都對韓塵保持著禮貌，可是聽了這話之後，卻忍不住生氣了，“韓先生，我師父大人大量，不計較你的魯莽，你不感謝也就算了，怎麼能再口出惡言呢？”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難道這裏不是一屋子假貨。”
韓塵反問道。
“假貨？這裏哪有假貨了？”
白樺道：“這些可都是難得的精品，就拿這轉心玉來說吧，你看這裏，一看就是千年老玉，價值連城，除了這裏之外，你隻能在博物館裏，才能見到這等寶物。”
一邊說著，他小心翼翼托起一件玉佩，臉上全都是讚歎之色。
“千年古玉？”
韓塵隨便打量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你不是號稱半個專家嗎？怎麼一張嘴就是兩個錯誤呢？”
聞言，白樺頓時麵色一寒，“韓塵！我是看在爺爺的麵子上，才對你一忍再忍，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看得出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
“行吧，你喜歡就好。”
韓塵笑了笑，並沒有跟他爭辯，轉身便要離開。
“想走？沒門！”
然而，他剛剛走出沒多遠，白樺便擋住了門口，說道：“我師父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跟你一般見識，但我絕對不允許你出去敗壞我師父的名聲。”
這時，半天沒有說話的齊大師接口道：“我個人的身外之名，不值一提，但這古寶齋數百年積累下的名聲，可不能在我手裏壞了，韓先生，您若是不道歉的話，恐怕我不能讓你離開了。”
“師父，您真是善良啊！”
白樺輕歎了口氣，隨即轉頭瞪了韓塵一眼，道：“剛剛你不是說我的話裏有兩個錯誤嗎？你若是能給我指出來，也就罷了，否則的話，就算爺爺向著你，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古玩街本來就熱鬧，看到這裏有熱鬧，門口早就擠了一大幫人，此時都聒噪了起來。
“對啊，你若是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大家都服你，你若是信口開河的話，就算是齊大師不追究你，我們也不可能放過你。”
“沒錯，古寶齋幾百年的口碑，可不能讓你毀了。”
“誰賣假貨我都相信，唯獨不相信齊大師會做這種事情啊。”
“對啊，齊大師的鑒賞能力，可是有口皆碑啊。”
……
韓塵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傻子，不禁搖了搖頭。
不過轉念一想，他就釋然了，若是沒有那麼多傻子，那些賣假貨的去騙誰啊？
據他所知，光是景德鎮，每年帶動的經濟效益都達上千億。
“你們真想知道？”
韓塵淡淡地問道。
“廢話。”
白樺哼了一聲。
此刻，他是越來越瞧不起韓塵。
他之所以如此為難韓塵，一方麵是為了給自己的師父找回場子，第二也是想讓韓塵露出真麵目，他還回去告訴爺爺。
“好。”
韓塵指了指白樺手裏的那塊玉，問道：“剛剛你說這是一塊千年古玉，對不對？”
“沒錯，我是這樣說的！我就說了四個字，你卻說有兩處錯誤，卻不知道是哪兩處？”
白樺大聲問道。
韓塵道：“首先，它的年份沒有千年，充其量也就千天，第二，這也不是古玉，而是勇闖天涯。”
“勇闖天涯是什麼？沒聽說過啊？”
眾人都是一頭霧水。
韓塵笑了笑，說道：“就是大玻璃。”
聞言，白樺的臉頓時綠了，“韓塵，你真是豈有此理，好好的古玉，你是怎麼看成玻璃的？你會看嗎？你再看看這上邊的沁色，如果沒有上千年的話，會沁得這麼深嗎？”
一邊說著，他將古玉舉了起來。
眾人向他手上看去，隻見那古玉裏全都是紅沁。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雞血沁？”
“沒錯，這就是雞血沁，真沒想到，我竟然還能見到這種寶物。”
“也隻有齊大師才有實力搞到這種寶物啊，我要有一塊多好啊。”
“別說是擁有一塊了，就算是看一眼，我已經此生無憾了。”
“白少爺說得沒錯，如果沒有幾千年的話，這沁不可能這麼深。”
……
聽了眾人的議論聲，白樺的膽氣更壯了，大聲說道：“韓先生，解釋一下吧。”
韓塵皺了皺眉頭，說道：“難道你們都沒上過學？不知道分子運動？想要雞血沁還不簡單，你直接把大玻璃扔到雞血裏就可以了，想加速的話，就持續加熱，一個晚上就搞定了。”
“什麼？”
聞言，眾人都是一呆。
韓塵更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古人不懂這些，被騙了也就算了，你們怎麼還能被騙呢？不信的話，你們想想隨處可見的染色玻璃，你想要什麼顏色，就是什麼顏色。”
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微微點頭。
“對啊，咱們家裏的玻璃可不就是五顏六色的嘛，自然界裏根本就沒有這種顏色的礦石，全都是人工合成的，玻璃可以染色，玉自然也可以。”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眾人都是大點其頭。
白樺臉上的笑容則是凝固了，有些茫然地望了一眼身後的齊大師。
齊大師則十分鎮定，淡淡地說道：“韓先生的話的確有道理，但你有什麼證據這雞血是後天加工的，而不是通過時間累積，慢慢沁進去的？”
韓塵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沒辦法證明。”
齊大師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這樣說，頓時一笑，說道：“你說你的道理，我說我的道理，至於大家相信誰，那就由大家說了算吧。”
“我們相信齊大師！”
“對，齊大師是古玩行裏的泰山北鬥，沒有必要出來騙人。”
“齊大師也不缺這三瓜倆棗的。”
“倒是這毛頭小子是誰啊？他憑什麼質疑齊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