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道:“張總,幸會幸會啊,我還沒去拜訪您,卻讓您來邀我,真是讓在下驚懼萬分啊。”
剛一進門,他就開始熱情的打招呼。
張國福跟他寒暄了兩句,這才指著一旁的韓塵道:“這位是第一中心醫院的副院長,韓塵。”
“韓……”
許釗臉上的笑容分明一僵,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笑道:“韓先生小小年紀,就坐到了副院長的位置,真是前途無量啊。幸會,幸會。”
他掩飾得很好,但韓塵還是注意到了他的異樣,笑道:“前途無量是不敢想,隻要能好好活著就知足了,不知道哪天爬山,就被人給幹掉了。”
在說話的時候,韓塵一直都注意著許釗的表情。
果然,聽了這話後,許釗的眼中分明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話鋒一轉,道:“對了,在下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以後再來叨擾。”
說完,便要離開。
韓塵怎麼可能給他逃走的機會,搶先一步就擋在了他的麵前。
“你……你想幹什麼?”
許釗嚇了一跳,一屁股就坐在了茶幾上。
“這應該由我來問你吧?貌似我並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要害我?”
韓塵一字一頓地問道。
“害你?沒有啊,這怎麼可能,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你呢?韓先生,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許釗幹笑一聲。
“認錯人了?”
韓塵撇了撇嘴,“如此說來,照片上的人,你也不認識嘍?”
一邊說著,他將手機拿了出來,打開了相冊。
照片裏的人,正是被他打傷的那幾個小混混。
見到那幾個小混混的慘狀,還有滿地的鮮血,許釗立即捂著嘴巴幹嘔了起來。
韓塵也沒有打擾他,隻是淡淡地說道:“我這人很講道理,隻要你說出緣由,我就不為難你,否則的話,這些人的下場,就是你的榜樣。”
許釗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了一些,道:“我說,是孫少平,孫公子讓我做的。”
“孫少平?”
韓塵皺了皺眉頭。
又是一個他不知道的人,隻好向身旁的張國福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張國福低聲道:“他說的孫少平,應該是京都孫家的少爺,年紀不大,但精明強幹,而且其家族勢力也不小。”
韓塵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他為什麼讓你來對付我?”
許釗幹笑一聲,說道:“孫少爺的父親酷愛書畫,聽說名聞天下的徐大師戰勝了馬大師,並且住在臨江之後,便不遠千裏,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結果在林家苦等了三天,都沒有見到您的麵。”
“孫老爺子因此大病一場,差點咽氣,孫少爺這才懷恨在心,委托我來給你點顏色瞧瞧。”
聞言,韓塵也是眉頭一挑,“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要我死?”
許釗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在下沒有想過要害韓先生,隻不過是想稍微……稍微教訓你一下而已。”
一邊說著,他一邊掏出手帕去抹額頭上的冷汗。
頓了頓,他才說道:“孫少爺之所以生氣,是有道理的。”
“有什麼道理?”
韓塵眉頭一挑。
許釗咽了一口唾沫,說道:“他在來臨江之前,就已經誇下了海口,說必定能求到韓先生的墨寶,然後還準備了鑒賞會,結果沒想到空手而歸……這件事已經在貴族的圈子裏傳開了。孫少爺惱羞成怒,所以才出此下策。”
聽了這話,韓塵更是忍不住笑了,“且不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來了臨江,就算是知道又如何?我又不是他家的使喚丫頭,難道他想讓我畫畫,我就畫畫嗎?”
“他之所以丟人,也是他咎由自取,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這也能遷怒於我?”
“你回去告訴姓孫的,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讓他洗幹淨脖子等著我。”
韓塵很少生氣,但此時也有些聲色俱厲。
因為他最討厭那種所謂的“特權階級”,覺得自己有點錢就了不起了,覺得所有人都該圍著他轉,覺得所有人都該給他麵子……
這個姓孫的,完全踩中了韓塵的雷區。
“是,我一定回去轉告孫少爺。”
許釗連忙點頭。
“滾吧。”
韓塵揮了揮手。
既然知道了幕後主使,自然也就沒必要在這種小蝦米身上浪費時間了。
“多謝。”
許釗大喜過望。
他本以為自己至少也得被修理一頓,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簡單就放過自己了。
然而,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誰讓你走呢?”
“這……”
許釗聞言,機械式地轉過頭來,一臉委屈地說道:“剛剛是您讓我走的啊,您該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
此時,他都快哭出來了。
尤其是當想到照片裏那些人的慘狀,他更是嚇得亡魂皆冒。
韓塵挑了挑眉,“我是讓你滾,誰讓你走了?”
“滾?”
許釗嘴角一陣抽搐,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男人嘛,誰還不在乎麵子?
尤其是像他們這種有身份的人,往往把麵子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
這會所進出的人,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許釗若是就這麼滾出去。
恐怕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怎麼,你還想讓我幫你嗎?”
見到對方一動不動,韓塵有點失去耐心了。
“韓先生,有話好好說,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吧?”
許釗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後陪著笑臉說道:“您看這樣好不好,明天我在臨江最好的飯店擺十五十桌,當麵向你賠罪,這件事就算了吧。”
聽了這話,一旁的張國福也是連連點頭,道:“這個提議不錯,韓塵啊,要不……”
話說到一半,當他注意到韓塵的眼神之後,立即就把後半句話給生生咽了回去。
因為在四目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窒息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頭小羊羔站在老虎的麵前似的。
威嚴不可侵犯。
韓塵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而是望著許釗微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