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不是王爺的事情？”雀躍小心的問道。
花葬夢手一頓，轉而看向手中金黃色頗有食欲的鬆果煎餅，隻是看著，並不在咬一口。雀躍有些緊張，正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花葬夢把煎餅放在精致小盤中，隻是嚐了口便沒有再動。
她看了眼雀躍，隻看的對方毛骨悚然的，“你怎麼知道的？”眯著眼緊緊盯著雀歡，“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
雀躍目光閃爍了下。
隻是細微的動作也逃不掉花葬夢的法眼。
不是其他什麼，隻是她長期同藥物一起，所以對有些東西相當敏銳。她是花葬夢，從小訓練出來的敏銳，又如何能夠難得了她。所以對周邊的人或者事物，都比平常人來的敏銳。
這就是因為歐陽月為何屢次栽在花葬夢的手中。
若不是她有平常人來的危險意識，恐怕早就沒有花葬夢這麼個人，也不會經曆這麼多事情，更不會來到現在的朝奉國。
她輕輕歎氣，“我知道你比普通女孩來的沉穩，也知道你的心思縝密。可是我不想你身為我的丫鬟而有事情瞞著我，你是我的丫鬟，你要記住，而不是其他人。”
雀躍微微怔了下，內疚的低下頭。
花葬夢將雀躍的不正常看在眼裏，雙眸含著些許失望。
她不過是說些話來探雀躍的口風而已，也不太確定雀躍是否有事情瞞著自己。但是看著雀躍現在的模樣，說實話她現在心有些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真的有事情瞞著她。
“雀躍明白！”
雀躍斂下眸子，眼底藏著絲心慌。
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王妃，這一切真相。
可若是告訴王妃，這鬆果煎餅是王爺做的，她剛剛也去見了王爺，那麼後果是什麼，雀躍敢都不敢想。王妃的性格她明白，若是真的知道有欺騙她的事情，肯定不會原諒她的。
雀躍咬著唇，小聲說道，“王妃，我……”嘴唇咬出了牙印，在掙紮中，她眼光一閃，轉移話題，“王妃，要是不吃這糕點的話，等會兒就該涼了，咱們有話的話，等吃完之後在說好嗎？”
花葬夢沒動，隻是用雙眼看著她，杏眸之中清澈無瑕，宛若最清涼的泉水般。就是這麼雙清澈的眼，仿佛要把人的靈魂深處看過去。
在她眼中，什麼事情都逃脫不了。
花葬夢擦擦嘴，“我不吃了，現在我就要求你給我個交代就行，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還是關於夜染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麼。”
雀躍躲開花葬夢的視線，“王妃，你在說什麼呢，王爺能有什麼事情讓我瞞著你的，是您自己想多了，雀躍心中是忠誠於你的，不會做出其他隱瞞你的事情。你曾經說過，若是我和雀歡跟隨你，必須對你忠誠，我們也將這份誓言銘記在心。”
屋內陷入沉默。
良久傳來花葬夢相當平靜的聲音，“是嗎？那是我想多了，這糕點我暫時吃不下，要不你們就拿著去吃吧，我現在想休息，你們都出去。”
雀躍把目光轉向桌上那盤完整的糕點上。
她拿起盤子，“王妃，您多多少少再吃點吧！”這好歹也是王爺的一番心意。
花葬夢別開臉，伸伸懶腰。
扭著自己的小腰身往床邊走去，打了個哈欠，準備就寢。斜眼睨向雀躍，挑著眉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裏，把糕點拿下去吧。”
說著閉眼假寐。
雀躍有些遺憾，王爺辛辛苦苦製作的糕點，王妃都不吃，實在是可惜。她在最後的時候，嚐試勸道，“王妃，你要不在嚐口吧，這可是你最喜歡吃的，你若是不吃，餓著肚子怎麼辦。”
花葬夢背過身去，閉上雙眼。
她顯然是不想在和雀躍說話。
雀躍咬著牙，端著精致盤子出了門去。
等著門關上後，也徹底將花葬夢隔絕在屋中。她閉上眼，將所有的情緒掩蓋在其中。枕頭邊上，是之前裝寒冰箭草的盒子，上麵鑲嵌著昂貴寶石，加上圖案，每點都細細描繪。
細細摩擦，掌心下是粗粗的磨礪。
“冰煜，你到底為何不把話說清楚呢。”
而她，想要離開，卻因為冰煜無法離開這個地方。不管是花葬夢還是歐陽明雅，她必須要找冰煜說清楚。
她不會放棄的。
從雀躍端出食盒後，狼牙在角落中默默觀察。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裏，雀躍雀歡的談論聲也被他聽到耳中。
“王妃可是最愛這糕點的，她怎麼都沒吃？”
雀躍抿唇。
“她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吃。王妃想要靜靜，我們還是別打擾她。”
“可王妃每回都喜歡吃小吃的，怎麼這次卻不想要呢。肯定王妃有什麼心事，我也不能讓王妃餓著肚子，你把食盒給我，我去勸勸王妃。”
雀躍一把拉住雀歡，“別添亂了，我把糕點惹著，王妃想吃的時候，就給她端過去。”
剛剛王妃如此堅決，若是再去的話，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還差點把事情都說出來，隻怪王妃給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大。
要是還讓她去的話，指不定會說出什麼事情來。
雀歡哦了聲，被雀歡拉著走。
她看著食盒中還是原封不動的糕點，輕輕歎氣，“看來這次王妃應該不會太相信我了。”
“為什麼？”雀歡疑惑道。
雀躍回神過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事的，別想那麼多。我們等會讓再來找王妃吧，現在她可能並不太想見我們。”
“恩恩，好的。”
待雀躍雀歡離開後，將二人的談論聽得清清楚楚的狼牙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微風吹拂，亭中小院帶著幾分安靜悠然。
在亭中兩名男子，那身氣質和風姿讓人不自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就連百花也比不上兩人半點風情，看上去就像唯美的畫麵。
從夜染回來後，便沉默不語的拉著墨塵下棋，無論墨塵怎麼問，夜染也是默不作聲。這是他認識夜染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看到的神色。
他從以前到現在就捉摸不透夜染心思。
認識了這麼多年，他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就連夜染麵具後麵的容貌，他也不知道。或許對方將麵具揭下，出現在自己麵前，還是不認識。
兩人靜靜下棋，不知何時，天色已經黯然下來，燈籠中的火焰開始逐漸點燃嗎，透著幾分昏黃。
狼牙自將軍府回到王府，通過下人稟報，來到夜染麵前。
“王爺。”他看了看墨塵，欲言又止。
墨塵了然，淡淡說道。“現在天色已晚，我還要照顧藥草，就先告辭，至於這棋局，改日在接著下。”
夜染按住墨塵的肩膀，“何必這麼著急。有些事情在你麵前不用回避，這棋局接著下。若是改日在下，豈不是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他未轉過頭，漫不經心放下一枚黑子，“有事就說。”
得到夜染的允許，狼牙也不在顧及墨塵在場，稟告道，“王爺，王妃現在還是不肯吃東西，就連您送過去的鬆果煎餅，王妃也隻嚐了一口。”
在說這話時，墨塵的手微微頓了下。
斂下眉目，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處，遮住他所有情緒，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而手中那枚白棋始終都沒有落下來，懸在半空中，像是失掉了魂魄。
然而這一切都收在夜染眼底，眼眸微微閃爍了下。
聲音聽起來若無其事，“怎麼還不下？”
墨塵一動不動。
夜染眼眸幽深，繼續重複了遍話，“墨塵，你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些，剛好將墨塵從深思中拉回來。等他回神過來，撞進雙幽深的眼眸中，好似看破了一切。
墨塵假裝咳嗽，掩飾心中尷尬，他微微笑道，“沒想什麼，隻是聽到將軍府時，想起了歐陽二小姐，沒有將她的容貌恢複，實在是可惜。”
“你當時並不打算救她，現在卻關心歐陽二小姐？”夜染意味深長的說道。
墨塵也沒想到，向來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的夜染會在這個事情上麵突然糾結，語氣中隱約帶著些咄咄逼人。
他想不到這是為什麼
隻是含笑回答，“我本是大夫，況且神醫的名號還擺在那裏，若是自己的病人在手下出了什麼差錯，這是理所應當要關心的。歐陽月雖然有些心機，但好歹是病人，作為大夫，肯定會為病人擔憂的。”
“是嗎？”夜染執起茶盞，優雅品嚐起來。
“是。”
夜染未在繼續此次話題，卻也沒有表現出對花葬夢有多少關心。一個親自為妻子做糕點的男人，卻聽到她不吃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實在是讓人揣摩不了夜染深沉似海的心思。
他揮揮手，“你先下去，這盤棋我們繼續。”
“可是，她不吃東西，你不關心嗎？”墨塵卻不打算放過這個話題。
夜染抬起頭來，雙眸直視墨塵。墨塵在他壓迫下，依舊與他保持平行。
良久才傳來他低沉嗓音，“你為何如此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