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要去幫那個什麼臭道長叫人王去攻打那什麼山吧。”
“你腦子清醒一點啊,那個臨渙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你還不明白嗎!”
班陸離說的激動,完全沒有意識到一點一點垮下去的晏晏,她紅著臉,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你當我傻嗎,我當然知道神仙哥哥不喜歡我,他誰都不喜歡啊,他又冷漠又好強,怎麼會有女生走進他的心裏啊。”晏晏抱著膝蓋慢慢蹲了下去,肩膀一抖一抖的,她聲音慢慢小了下去,最後隻剩下嚶嚶的啜泣聲。
“晏晏你別哭啊,我錯了好不好,我不該說這麼重的話。”班陸離被晏晏的眼淚嚇壞了,慌忙蹲下伸子,想伸開手抱抱她,卻又怕在宮中這人多眼雜的被些小人抓了把柄。
接過班陸離抬起手又不知道把手往哪兒放,結果就隻能別別扭扭的輕拍著晏晏的後背,滿眼的揪心。
“陸離,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啊,可是我不做我怕自己不甘心啊。”晏晏啜泣著抬起頭,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臉頰上淚水和鼻涕摸得到處都是:“我想努力讓神仙哥哥喜歡上我,雖然我知道那不可能,但至少能好好的喜歡他也是好的。”
班陸離心疼的看著晏晏,他再也忍不住,顧不上什麼閑言碎語或者人多眼雜了,張開雙臂就把晏晏攬入懷中,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為她擦去眼淚。
繼而在晏晏耳邊柔聲道:“傻晏晏,不論你幹什麼我都會支持著你,保護著你的。”
晏晏紅著眼睛迎上班陸離溫柔的眸子:“可你總是要找一個妻子成家立業,總是要離開我的啊。”
班陸離笑了一下,揉了揉晏晏的碎發,開口道:“再說吧。”
那天晚上晏晏紅著眼睛會燕瓬殿已經深夜,人王在燕瓬殿找不到晏晏已是家常便飯,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家夥經常不知道在宮裏的某個角落玩得入迷忘記了回來。
他就躺在床上靜靜的等著晏晏,等到睡著。
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王,他做到這個地步,實屬不易。
“怎回來得這樣晚。”
晏晏正小心翼翼的脫了鞋襪準備偷偷潛到床上的時候,還是吵醒了歐陽若空,他艱難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眯著看著晏晏開口:“又跑去哪兒玩了。”
“就在西宮的池塘邊上啊,我和哥哥被臨渙道長邀請,在那裏烤魚吃呢。”
晏晏現在可謂是撒謊不眨眼睛,張口就愛來,實在是宮中生活逼人“進取”呐。
“恩。”歐陽若空往晏晏身邊靠了靠,把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朕給你說個好玩兒的事情。”
“什麼事?”
“今兒傍晚,蘭妃哭哭啼啼的過來找朕。”想到這裏歐陽若空不經意的露出一抹笑來。
一聽到蘭妃這個名字晏晏就滿肚子的火,不過想到下午那麼欺負她倒也出了口惡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又跑去告狀了,幸虧自己施了點障眼法讓她紅腫的臉恢複正常,不然自己現在哪能這麼安然的坐在這裏。
“她去做什麼?”
“她捂著她的臉,哭哭啼啼的跑到朕身邊,說下去去燕瓬殿邀你賞花,結果你仗著手裏有真的金牌,竟伸手打她。”
晏晏心裏小鹿亂撞,伴著些許的不安開口:“那然後呢?”
“然後她把手拿下來根本沒有任何被打的痕跡,我說她是不是睡覺時做夢夢見你打她了,惹得周圍的下人們都捂著嘴巴笑。”
“那她不是丟人丟大了。”
歐陽若空仰起臉親了一下晏晏的臉頰,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裏握著。
“你啊,給你金牌可不是用來惡作劇的知道嗎?”
晏晏點點頭,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第二天晏晏醒得很早,心裏總惦記著神仙哥哥的傷勢,沒了自己助他療傷,讓他一個人呆在那麼個陰暗潮濕的房子裏麵萬一在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所以一大早送走了上朝去的歐陽若空之後,便趕緊收拾了一番趕去西宮。
“神仙哥哥!”晏晏迫不及待的推開西宮的大門,裏麵卻空無一人,陽光照進屋子裏,桌上還留著神仙哥哥喝茶水的杯子,她把房間裏的各個角落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神仙哥哥的影子。
忽然看見的進來打掃的丫鬟,成了解決晏晏滿肚子疑惑的好工具。
“喂喂,臨渙道長哪兒了?”
丫鬟看見是目前蒙受恩寵的燕妃娘娘,“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趕緊請安。
“行了行了。你快起來吧,臨渙道長究竟去哪兒了?”
“道長今兒一早就離開了,好像是回月白山了,他之前就和人王打好了招呼,說中秋前後要回山觀天象。”
晏晏點了點頭,鬆開手放走了被自己抓著緊張兮兮的小丫鬟,回過神來卻看見班陸離站在殿外疊著雙臂優哉遊哉的望著自己。
“白跑一趟了吧。”
他笑得誇張,慢悠悠地走到晏晏身邊,卻被一臉不爽的她狠狠掐了一下胳膊。
“這次你躲不開了吧。”
“小爺本來是想過來帶你去個地方的,現在倒好,你一個人在宮裏無聊著吧,我走了。”說著便氣呼呼的準備離開。
才回過神來晏晏趕緊衝上去滿臉堆笑地討好她的好哥哥,央求她帶自己出去玩玩。
憋在宮裏實在太久了,關鍵是現在神仙哥哥也不在身邊。
在不出去玩玩她就要被捂成臭棉被了。
連哄帶騙的就跟著班陸離上了馬車,一路上班陸離都被晏晏誇得花枝亂顫的,這晏晏拿著金牌一路上暢通無阻,隨便派了個丫鬟跑去給人王說自己回府省親,便跟著班陸離出了宮門。
馬車停在了麗春院的門口,剛下了車的晏晏站在嶄新的樓下麵望著全新的牌匾,艱難的念出上麵的字:“清-----水----樓。”
“是清酒樓。”班陸離在一旁一麵嫌棄的提醒著晏晏,一麵跨開步子踏進酒樓,裏麵熱鬧非凡,人滿為患。
一進去就看見牡丹姐姐端著好幾個盤子在人群中穿梭。忙得不亦樂乎。
“這麼快就開起來了?”晏晏想起上一次來麗春院還一副破敗不堪的模樣,這才幾日,就大變了模樣,她不禁向班陸離投向佩服的神情,狐疑的開口問道:“這是你弄得?”
“那肯定了。”班陸離一臉傲嬌的哼了一聲,手背在後麵一副大老板的樣子在店裏穿梭。
本來人多的都沒辦法下腳了,他還在那兒好死不死的來回晃悠,結果就是,沒一會兒的功夫,渾身上下都沾染上油膩膩的湯飯來。
“班陸離你惡心死了,離我遠一點。”
晏晏嫌惡的躲避著班陸離,躲得越厲害,他反倒是湊得更近。
“練姐姐!”
躲避著跑到後院,卻看見水井旁邊坐著的練姐姐,班陸離從後麵跑過來恰巧撞在晏晏身後,兩個人瞬間都變的油膩膩的了。
“你們是?歡迎來清酒樓啊。”練海棠看著他們起身,眼裏滿是陌生,她比上次來得時候安靜了許多,看上去也像個正常人了。
“我請了宮裏的太醫來給練海棠看病,加上現在清酒樓開業,她的病也好了不少。”班陸離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伴著他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還有熱氣騰騰的烤豬蹄味兒。
“你不是恨不得練姐姐趕緊死掉嘛。”晏晏沒好氣的回道:“怎麼還有這麼好心的時候。”
“我這屬於刀子嘴豆腐心好不好啊!”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鬧著,身旁的練海棠靜靜的地望著他們,良久,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一般:“我記起來了,你是晏晏,你叫班陸離是嗎?”
晏晏和班陸離同時驚詫著回頭,接著猛然點頭。
“練姐姐你記起我啦!”晏晏激動的搖著練海棠的胳膊:“真是太好了!”
練海棠隻是抿著嘴笑,她心裏還有很多話想講,卻不能開口,她這輩子騙了很多的人,現在老了老了,怎麼突然就不忍心欺騙麵前這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了。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今晚留在酒樓和大家一起過節何如?”
身後忽然傳來聲響,晏晏隨著聲音轉頭看去,是牡丹姐姐笑顏盈盈的站在那裏,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開口道:“咱們一家人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呢!”
聽到此話,晏晏興奮的不得了,連忙點頭:“好呀好呀,我想吃紅燒豬蹄,還想吃剁椒魚頭,還要吃…….”
晏晏正興衝衝的研究自己想要吃的東西,卻被練海棠打斷。
“今天大家都很辛苦了,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晏晏你們出一趟宮也不容易,早些回去吧。”說著走向牡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去另外給他們準備一輛馬車送他們回去吧。”
晏晏愣了愣,本想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卻被班陸離製止:“恩,練姐姐說的有道理,我們早些回去吧,別又讓那蘭妃抓到什麼把柄了。”
晏晏點了點頭,悻悻的往大堂走,走時不忘回頭,衝著跟著後麵的練海棠說:“練姐姐我下次再來看你啊!”
練海棠笑著點點都,快了幾步站在晏晏身邊,小聲在她耳旁嘀咕著:“南邊新開了一家賣糖葫蘆的鋪子,可好吃了。”
果不其然,晏晏馬上就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跑到班陸離身邊扯著他的袖子要他帶自己去城南。
練海棠在他們身後目光平和的看著他們,她做了一輩子的壞事,害了不知道多少少女,現在她年紀大了,隻希望做點好事情,能彌補一點,算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