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聽說妹妹偶感風寒,今日是特地來看我妹妹的,要是妹妹沒有好的話,本宮命人去本宮那裏拿些上等的好藥,贈與妹妹。”
藥雪月笑容滿麵,聲調也拿捏得十分柔和,“姐姐說哪裏的話?妹妹何時得了風寒?勞煩姐姐了。”
慕莘雪驚訝,說道:“剛才本宮進院子的時候,聽門外的丫頭說的,本宮還以為是妹妹你不想見本宮呢。”
“姐姐定是多慮了,妹妹怎麼會不想見姐姐呢,妹妹這裏會一直歡迎您來的。”藥雪月十分的溫柔,跑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甚至親切的替慕莘雪倒了一杯暖茶。
滾燙的茶水進了冰冷的杯裏,一大股暖氣撲麵而來,慕莘雪端詳著朦朧中的藥雪月,嘴角浮起冷笑,“這茶不會下了毒吧?”
慕莘雪拿起桌上的那杯茶,緩緩的傾倒在地上。
“你我之間就不用裝蒜了,你到底是對我有多大的仇恨,才故意針對我?”
藥雪月卻隻是笑,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慕莘雪又說道:“本宮能理解你對本宮的厭惡,可是熙兒姑娘做了什麼?為什麼連她一起殘害?她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皇後娘娘這是在同情熙兒嗎,您可別會錯了主意,在這深宮裏誰都不可以信,能相信的也隻有自己。”藥雪月仿佛好心勸慰的模樣,眼裏卻是更加深沉的殺機。
“本宮隻是想化幹戈為玉帛。”慕莘雪淡淡的開口,“若你能老實本分,我們倒也能夠……”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尖銳的笑聲便打斷了她的話。
這聲音的主人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簡直喘不過氣來,“皇後娘娘,您這個樣子會讓我認為您是在向我求饒。”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當然了,若是姐姐能夠給妹妹一個東西,妹妹定當與姐姐和好如初。”
“什麼?”
“你死。”藥雪月麵帶和煦,眼裏也是藏不住的笑意,可她接下來的話卻更加的冰冷,“我要皇後之位。”
“簡直是癡心妄想。”慕莘雪拍響桌子,站了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從她的嘴裏清晰明了的聽出了她的目的,她厲聲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本宮當然知道本宮在說些什麼。”藥雪月姿態慵懶的躺在椅子上,像貓兒一樣生了一個懶腰後才說道:“不知皇後娘娘能否滿足我這一個願望呢?”
慕莘雪冷眼的望著她,眼裏是藏不住的殺機,“本宮知道你是皇上的青梅竹馬,可這並不意味著你能對本宮指手畫腳,本宮知道,你不僅在塵妃的宮中藏了巫蠱娃娃,長樂宮中也有吧?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腸,想一石二鳥,就算本宮死了,你就能當上皇後了嗎?你別忘了還有……”
“還有一個塵妃,那就將她一塊兒殺了。”藥雪月說起殺人的時候,眼裏並沒有多少的畏懼,有的隻是興奮。
這麼理所當然的語氣,這麼毫不畏懼,好像熙兒天生就是為了被殺掉一樣。
“你還真是大膽啊,你不怕皇上?”
“我相信皇後娘娘還是聰明人,定能感覺到為什麼本宮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皇上還是要保護我。”
慕莘雪有些沉思,藥雪月說的沒錯,從一開始她就在思考,先帝之前留下了很多的刑法,除去幾種特別殘酷的。
若是普通的為了審問的刑法,也是有上百種了。
像巫蠱之術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是別的懲罰,偏偏是閉關,這種看似懲罰實則卻是變相的保護。
見慕莘雪鎖眉,藥雪月笑了,笑容得異常的燦爛,“皇上不肯處臣妾,臣妾想可能是因為這個吧。”
她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肚子。
電光火石般,慕莘雪瞬間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這樣。
她的眸子迅速的暗淡了下去,怪不得司清源會這麼珍惜她呢,畢竟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畢竟她是他的青梅竹馬。
“既然如此,妹妹就安心的在宮裏養胎吧。”
藥雪月十分滿意此刻的表情,“姐姐說的是,妹妹這裏還請姐姐多多關照了。”
“嗬嗬,那是自然。”慕莘雪極其不自然的笑了兩聲,像是逃離一般,離開了她的屋子。
腳步匆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些什麼。
很快,月妃宮中有喜的消息便傳了出來,眾人皆是大喜,好幾名太醫往月妃宮中來來回回,核實消息的正確與否,所幸月妃有喜是真的。
司清源也很震驚,最近好幾周他都在處理邊境之時,連每月一日必踏進皇後寢宮的先例都給破了,又何時有空來管理後宮。
但是月妃已孕一月有餘,若是算上日程的話,倒也合得來。
自己也曾經查驗了所有能夠進出月妃宮中的人,並沒有找到什麼可疑人物,才敢確定腹中的是自己的兒子,難得拋開政事向後宮移步去看望月妃。
……
已經步入夏季,整個書房最先安排的暖爐也被撤了下去,過不了多久,便會命人擺上冰塊兒了。
司清源向外看去,窗外的花開得格外的豔麗,引來了不少蝴蝶和蜜蜂飛舞,一派溫暖和諧,可是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好轉一些,他的邊境屢次受到大漠人的侵犯,卻偏偏隻是侵犯。,既不說攻進來,也不說退一步,弄得駐守邊境的大將們氣得直跺腳。
也不知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尚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皇上!”門外丫鬟一臉興奮的走了進來,“皇後來了。”
司清源一驚,看著門口站立的美人,一陣苦笑,“你終於肯來見朕了。”
慕莘雪挑眉,他要再不來,恐怕他都快逼瘋了吧,她陰陽怪氣的說道:“皇上總算終於想起了臣妾了,臣妾還真是欣慰啊。”
司清源苦笑,自己不知道朝後宮跑了幾次,都被拒絕了,連門口的丫鬟都不讓進,她索性做了善財童子,每天往長樂宮發大量的銀子。
“現在算算,大概有四千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