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雪月伸長了脖子,看清了皇上手中的東西,也是十分的讚歎。
“臣妾曾經聽說過一種叫微刻的手法,傳說之中可以將一個人的相貌刻在一粒米上,臣妾還以為隻是一種傳說,而如今看到這個鐲子,可真是大開眼界了,這個鐲子做的如此的精美,真是將姐姐的雍容華貴全部體現在了上麵,這麼一看來竟然比美人還美三分,姐姐的福氣真好,可真是羨慕死我這個妹妹了。”
此話一說出口,眾人皆是震驚。
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皇上手中的佛珠到底是什麼樣子,但看到佛珠發出來的幽幽光芒。也能斷定,這定是一個不凡之物。
立刻便有識相的大臣讚美歌頌,爭先恐後的討好皇帝,整個場上歡聲笑語,載歌載舞。
而整個場上唯一沒有清醒過來的是慕莘雪,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安排好了的。
刺繡走水,酒碗下毒,她做這麼多就是為了能夠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搜她的身,翻出這條佛珠的秘密。
她一直懷疑司清源的頭痛症是因為下了毒,正巧,他開始頭痛的時間,也是熙兒出現的時間,能夠下毒,也一定是一個能照顧吃穿用度的人,若是吃穿,定會被太監們發現,唯獨這個茶,是發現不了的。
皇上喜愛喝茶,所以熙兒要是做點什麼手段的話,也是十分容易的。
從第一天見到那個手鐲,她就知道那個手鐲是可以打開的。她本以為裏麵會放了毒藥,或許是放了頭痛症的毒藥,這樣她就可以將幕後黑手給揪出來。
可是為什麼,這個手鐲裏竟然是自己,難道說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是錯誤的。
她望向了台下的熙兒,可熙兒的神情依舊淡淡的,眼神中卻有她也說不出來的複雜神色。
為什麼,她的內心頭一次受到了這麼大的動機,是自己真的錯怪了她嗎?
“這是什麼?”司清源端詳良久後開口道。
“這是奴婢想送給娘娘的禮物。”熙兒開口,聲音聽不出來有絲毫的喜悅,隻是淡淡的,“再過好幾個月,便是娘娘的壽辰,所以奴婢提前觀察皇後娘娘做的這條鐲子,但是奴婢怕被皇後娘娘發現了,沒了驚喜,索性在外麵鍍了一層薄木。”
“為什麼隻有半邊?”
“這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奴婢希望皇上和皇後能夠天長地久,所以奴婢打算在鐲子的另一半刻上皇上的容貌,這也是剛剛非要離開皇後娘娘不得已的理由。”
好久沒有碰到這麼有趣的丫頭了,司清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你的好意朕心領了,既然你要為皇後娘娘準備禮物,為何今天又下毒要殺掉她,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熙兒隻是靜靜的低下了頭,沒有說話,良久都沒有開口,整個大殿上一片沉默。
慕莘雪望著那個手鐲發呆,禮物,她究竟有多久沒有收到了?
司清源繼續逼問著,可是熙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頰脹得通紅,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她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難道要說是皇後娘娘故意陷害她嗎?即使說出來的話,皇上也不會相信的。
“是……”熙兒艱難的開口道,聲音都在破碎。
“是那個箱子吧?”一個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熙兒微愣,向皇後娘娘的方向望去,慕莘雪並沒有看向她,反而抬眸望了一眼那個箱子,“本宮之前也碰過那個箱子,所以手上會有一些,剛剛捧酒的時候,不免傾倒了一些,許是汙了這碗酒水,才會引發如此多的事情,想必熙兒姑娘也是搬了這個箱子,手上才有毒吧,若是她真的下毒的話,又怎麼會找不到毒藥呢。
她說的話說得很快,不容任何人插嘴,“唯一的解釋便是她和我都碰了一些東西才會染上,而唯一接觸過的也就那個箱子了。太醫,替我檢查一下那個箱子。”
太醫應聲而去,她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她有十足的把握,太醫定能在那個箱子上找到毒藥,因為這個毒藥是她自己下的。
幾乎是同時,熙兒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動動嘴唇,卻沒有發出一個聲響,深深的向她跪拜了下去。
太醫很快就證實了箱子上有毒,至於是誰下的,慕莘雪隻是推脫,定是自己園院子裏做的,定會將下毒之人找出來以儆效尤,整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然明白整個事情的,少不了看戲的司清源,他並不在意下毒,反而對手裏這根鐲子露出了極大的興趣。
“你的意思是,這後麵刻是皇上的模樣?”
“原本奴婢是這個想法。”
司清源將鐲子重新放回了托盤上,“完成它吧,朕很喜歡它,另外我需要你。”
他這話說得意味不明,愛美不分,一向臉皮厚的慕莘雪都有些害臊。
“你不貪圖虛榮,忠孝節義,當真是女中豪傑,朕十分欣賞你這樣的女子,若你不嫌棄的話,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朕的妃子。”
熙兒嘴角一抽,有些目瞪口呆,不僅僅是她,在場的所有人滿頭黑線,哭笑不得。
皇上,這是想幹什麼,先是說了一句曖昧不明的,我需要你,然後就是亂點妃子。
要知道這後宮的妃子的背景哪個不是門第高,出身華貴,氣度雍容的大臣之女,她說一個熙兒算什麼?
一個丫鬟,不知有多少大臣都暗地想將自己的女兒送上去,都被皇上委婉拒絕,現在皇上竟然像一個丫鬟提出這個請求。
當然當下是沒有人敢說出這些話的,所以氣氛隻是一度的沉默。
司清源親自離開了桌,雙手攙扶起了她,仔細的打量著,“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從今以後你就叫纖塵吧。”
熙兒堅定的搖了搖頭。
司清源有些為難,“你不喜歡這個名字嗎?那我們再換一個。”
“不不不,皇上熙兒並不是不喜歡這些名字,熙兒是不願意成為皇上的後宮後妃之一。”她輕輕地笑了,在燭光的映襯下,她那素淨的臉,顯得異常的美麗,眼睛裏也是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