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麵,馨香肆意。
深吸一口氣,鼻尖縈繞久久不散的女人香。
周允天大笑著,滿意的打量著那幾名女子,目光落於一女子身上。
朗聲道:“欣兒,你出來。”
周允天有意給她起了這個名,他就不信,普天下有哪個男子能一心一意的對一個女人好。
欣兒聞聲出列,規規矩矩的行禮,起身時順勢勾了一下眼尾,恰到好處的魅惑。
若非此人是為司清源準備,他還真想嚐一嚐這般女子的滋味,究竟何德何能,能讓不近女色的司王失了魂魄。
“你們是朕精挑細選出來的女子,身上承載著什麼,你們自己清楚,想必嬤嬤也已經告訴你們,日後該怎麼做。”
他看向欣兒,笑著說道,“朕相信欣兒一定能讓司王對你神魂顛倒,可不要弧度朕對你的希望。”
欣兒雖養在深宮裏,風言風語聽得卻不少。
司王與司王妃的感情有多好,那都是有目共睹的,更何況能讓冷麵王爺如此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能是什麼好角色。
先前送去司王府的燕紅四人不也是沒了動靜,這次終於還是輪到她們了。
心裏雖如此想著,麵子上還是要忍住,俯身,掐著細嫩的嗓音,拉長尾音,婉轉勾人,“奴婢明白,一定不會弧度皇上的一番苦心。”
話音戛然而止,門外太監高聲道:“司王求見……”
“宣!”
嬤嬤領著幾人繞到屏風後暫且避開。
一進門便嗅到空氣裏縈繞的花香,不同於慕莘雪身上好聞的氣息,渾然天成反而有些嬌柔做作,刻意為之。
下意識擰著眉,餘光一瞥,花裙入眼。
“朕等了你許久。”
周允天神色微冷靜靜地打量著他,終是歎口氣,言道,“阿源,想來我們相識已經足足十年,五日後便是朕當年登基的日子,這個皇位,朕坐了九年。”
閉上眼,似在回想,“當初這個位置是你扶持朕坐上來的,你貴為朕的左右手,能力魄力一直遠在眾人之上,朕著不及你半分,你若是想要這個皇位,朕隨時都會給你,絕無怨言。”
可笑,十分可笑。
司清源隻在心裏暗自冷笑,靜靜的看著他,等待接下來更有趣的話。
他若是想給,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置自己於死地。
這個皇位,本該就是他的。
周家,不過是叛徒而已,一個叛徒之子怎麼能坐穩司家的天下呢。
他遲早要奪回來的,屬於他的天下。
說了半天,周允天還是說不到重點,司清源冷冷的站在那裏,根本不在意他究竟說的是什麼。
周允天的臉麵有些掛不住,這半天竟然一句話也沒有,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打自己的臉。
他深呼吸,終於說出自己早就想說的話,“王妃應該同你說了方才朕找她的事了,不知司王可知自己錯在何處。”
抬眼看他,烏黑的瞳仁映出他的模樣,眼神極為輕蔑,似乎沒什麼能夠入他的眼,再次移開目光,冷冰冰的說道,“不知。”
孤冷桀驁,這才是真正的司王。
周允天究竟多久沒有看見司清源這幅表情了,竟一時忘了,他還是司王,根本無法任由自己拿捏。
被他那麼一答,竟忘了接下來的話該如何說。
周允天咳嗽兩聲,將話題扯到別處,“朕先前讓你處置那些難民,可效果爾爾,城外暴動嚴重,還出現了人命,朝臣們讓朕給個交代,雖然朕不想讓你受委屈,可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還是得委屈你。”
歎口氣,繼續道:“王妃有孕,你便留在王府陪伴吧,將你的兵權暫且交出來,待此事過去後,朕再將兵權交換與你。”
“多謝皇上不殺之恩。”劍眉一挑,嘲諷的看向周允天,將他的一切都看穿。
周允天最不喜歡他這幅表情,高傲的不可一世,可眼下,他卻隻覺得奇怪。
奪了他的兵權竟然也不反抗,替自己辯駁,這其中該不會有什麼圈套?
周允天細細一想,毛骨悚然。
可他分明是希望司清源交出兵權的。
旁邊的小夏子輕咳一聲,讓周允天從幻想中回神,想起正事。
“對了,方才朕安排了一位太醫照顧王妃的胎兒,待會兒隨你們一起出宮。”他揮揮手,那幾名屏風的女子一同走出來。
水蛇腰,削肩膀,走起路來,步步生蓮。
嬌滴滴的嗓音最要男人的命。
“這些是朕賞你的,與太醫一同住進王府。”
“太醫入府可以,她們,不行。”司清源看也不看一眼便直接拒絕。
周允天的天頓時鐵青,問:“為何,你總歸要給朕一個解釋,難道你想辜負朕的一番好意嗎?”
“此等絕色佳人,還是留在後宮最為何時,王府太小,安頓不下各位貴人。”
貴人二字拉長了音調,染著笑意,要說起來,她們可不是貴人,耗費了皇上如此多的心神,豈能怠慢,區區王府又怎麼能安頓下她們千金貴體呢。
小夏子甩了甩拂塵,“司王,莫非你敢違背皇上的旨意?你這可是抗旨不尊!是大罪!”
“哦?那皇上可要殺了清源呢。”雙手負於身後,冷靜的看向周允天。
小夏子又開口,“司王,休要放肆!”
淩厲的冷眸一瞥,殺意頓顯,方才趾高氣昂的小夏子像是戰敗了的公雞,瑟瑟發抖。
他緩緩開口,“此處有你說話的資格?”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當著他的麵給小夏子難堪,就等於在打他的臉。
“司清源,難道你真的要朕下旨,你才肯答應嗎?”
縱然你下了旨,我也不會答應。
身後的欣兒隱隱覺得一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暗暗抬眼,小夏子正在給自己使眼色。
她低頭,抿著嘴角,輕輕點了點頭。
周允天將她的動作收入眼底,鬆口氣,言道:“罷了,你先坐下,細細想想。”
一杯楓露茶,飄散淡淡清香,欣兒端著茶,每一步都像是測量過一般,款款走至司清源身邊。
茶落,手上的鐲子倒是別致,司清源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