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失蹤了數天,皇上在這幾日間隻上過一次朝,將城內多名患有瘟疫的平民趕出了京城,減少病患的存在,多日來,京城內的瘟疫得到了控製,可城外的境地截然不同。
已經變天了,要下雨了。
周雲天的不作為引起了民憤,先是數千名無名屍慘死,至今還了無音訊,後是瘟疫泛濫。
慕莘雪靜靜的聽著榮芝打聽來的消息,撐著下巴,聚精會神的盯著麵前的玉璽,這東西到底怎麼才能打開,能砸開嗎?”
她拿起旁邊的小錘子,輕輕敲了敲,想著一咬牙砸下去算了,可是若是砸壞了,毀了裏麵的至陽雪蛙的心髒,那司清源豈不是沒救了。
司清源還是沒有醒,慕莘雪明明有救命之物可卻無處下手。
慕莘雪拿起玉璽左扭右扭,幹脆試著朝著桌子上一砸,“哢噠”一聲,好像有什麼聲音響起。
本來是一整塊玉石雕刻的玉璽突然出現一絲裂紋,慕莘雪神色驟變,再次抬手狠狠一砸,玉璽整個裂開,露出藏在裏麵的東西。
“孔明鎖?”慕莘雪忍不住驚呼。
榮芝也忍不住驚訝,她從不知道玉璽裏竟然別有洞天,這東西她更是從未見過。
她問,“王妃,這是何物?”
“孔明鎖沒見過?”
榮芝搖搖頭,慕莘雪一滯,白英國處於一個曆史上並不存在的架空王朝,難道此時他們還不知這東西是什麼?
搖頭晃去腦海裏的想法,事到如今,將孔明鎖打開才是正事。
“先去將素風叫進來。”
榮芝看了一眼孔明鎖,“是。”
待她與素風再進來時,孔明鎖已經被打開,露出裏麵的散發淡色光芒的純白晶體,其中一顆鮮紅色的東西就是天下人都想得到了寶貝,至陽雪蛙的心髒。
“玉璽……打開了……”素風震驚不已,腳步慢下,與榮芝一同沉浸在驚訝裏。
慕莘雪手裏拿著碎開的玉璽,低下清潤的眉眼,道,“玉璽打開了,剩下怎麼做就靠你了。”
一句話,將素風拉回現實。
慕莘雪轉身,發間流蘇叮叮作響,看一眼失去神智的司清源,轉身走出正殿。
外麵的陽光略微刺眼,抬手遮住頭頂,細微的豔陽從指縫中漏出來,灑下斑駁之影。
盯久了,眼前一黑,身子下意識向後一軟,好在榮芝即使扶住了她,伸手遮住刺眼的陽光。
慕莘雪隻覺得手上的玉璽沉甸甸的,重得很,她藏在懷裏,緊緊抱著,歎口氣,一臉幽怨,“這個東西碎開了,還能粘回去嗎?”
“此事就交於王爺處理,王妃守了王爺一晚,還是回去休息吧。”
慕莘雪點點頭,眼眶微紅,泛著淡淡的水霧。
半晌,在她熟睡時,正殿禁閉了兩個時辰的槅扇門緩緩打開,一身素衣鬆鬆垮垮,麵如冠玉的男子一步一步走下石階。
榮芝對著司清源行禮,沒有詢問一句,推開門,待他進去後,將門合上。
耳邊還縈繞著素風與他說的話,他就知道,他的王妃心裏還是有他的。
飛眉入鬢,一雙清眸染著淺淺笑意,融化萬丈寒冰,隻剩下濃濃暖意,望著帷幔後熟睡的人,勾一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繡著大片海雲的丁香色長袖卷起,漏出白皙勝雪的手臂,一隻手露出帷幔,慵懶的垂下,玉璽滾落在腳邊
司清源瞥了一眼,不客氣的一腳踢開,順便將跟著他身後一起進來準備跳上床榻的團絨揪住,一把丟了出去,斜睨一眼,滿臉威脅。
團絨委屈的發出一聲不甘的叫聲,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出朝陽閣,趴在一處溫暖的地方假寐。
司清源蹲在床榻邊,伸出修長的手指,戳了戳白到晃眼的臉頰,軟綿綿的,好像天空漂浮的雲朵,愛不釋手,隻想一直放在手心輕柔。
唇角不禁上揚,眼裏蘊著掩飾不住的星光璀璨。
他小心的掀開一側錦被,又想起什麼,走到門邊,打開一條縫隙,嗓音低微,“王妃何時睡下的?”
“兩個時辰前。”
司清源暗暗計算著,“一個時辰後叫我。”
他對睡眠的要求不高,可與慕莘雪躺在一起,卻總是無法控製,若是這一次再忘了時辰,被她發現,兩人沒有修複的關係又要僵冷了。
他再三囑咐,榮芝聽的耳朵都要生繭了,以前怎麼從未發現王爺如此話嘮。
香玉溫軟在懷,很是滿足。
美夢總是很短暫,才睡下不過才一刻鍾的功夫,榮芝便敲門將他叫醒。
“王爺,顧公子來了,說有要事與王爺商議。”
揉了揉酸脹眉心,語氣有些不善,“讓他等著。”
懷裏的慕莘雪還沒睡醒,低眼一看便是姣好的睡顏,頓時所有不滿怒意全部隨風消散,一幹二淨。
偷偷在紅唇上偷了一吻,嘴角瘋狂上揚,導致顧笙南看見他時,忍不住鄙夷不屑的掃了他一眼。
被病氣縈繞的臉一掃先前的陰霾,整張臉熠熠生輝,好似吸飽了精氣的妖精,眼尾染著一抹春色,十分勾人。
顧笙南嘖嘖兩聲,“你這春風滿臉的,是采陰補陽了?”
司清源第一次沒有反駁他,笑意愈發深沉,顧笙南一看,還真被自己猜中了,心裏一杆秤頓時不平衡了。
憑什麼自己被小小趕出房間,不許他進去睡覺,而王爺的日子卻愈發美滿。
扣了扣桌麵,喚醒他的神智,問,“你想與我說什麼。”
顧笙南微微沉下臉,“皇上手上有一張治療瘟疫的方子,聽說很有成效,藥效很猛,皇上拿了幾個得了瘟疫的百姓試手,死了一大半,聽說他有心讓你繼續試藥。”
“看來這些日子的難題還不夠多,才讓他有心思將主意打到我身上。”心情好起來,說出的話也格外悅耳些,聽的顧笙南酥起一聲的雞皮疙瘩。
嫌棄道,“一個大男人不會好好說話?惡不惡心?”
一個杯子丟了過去,正中顧笙南腦門,他立刻住了嘴,不敢多言。
司清源揉著指尖殘餘的觸感,神色泠然,看來他們這位皇上的位置是不想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