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花娘送新醋

回來那麼久,她一直待在府中,還未有空出去走走,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變化,這才幾日的功夫,萬香樓竟然沒了,她還挺想念萬香樓的荷葉雞呢。

再次歎口氣,抒發心中的不滿。

先前是那麼想著,可到了影月樓後,對萬香樓的一絲絲留戀消失的一幹二淨,什麼荷葉雞,什麼女兒紅,拋之腦後。

萬香樓與影月樓是不同時期,京城內最大的酒樓,站在門外仰頭看,便驚訝於影月樓的華麗,不似一間酒樓,反而像是一座奢侈的宮殿。

其中擺設也是極品,官窯的瓷器,描繪五彩琺琅瓶,穿著同色衣裳的女子遊走其間,櫻桃口中吟唱溫軟小曲。

再上樓,便是雅間。

水袖一卷,臂彎處垂下的輕紗被丟在一邊,慕莘雪端著桂花酒細嚐,不住的朝著口中送去白胖的水晶蝦餃。

一口下去,滿滿的蝦仁,滿足的眯起眼,忍不住誇讚,“這裏的廚子的手藝可以與林大廚一較高下了。”

說著又是一個蝦餃放在口中,貝齒咬開,湯汁浸著舌尖,口中塞得滿滿的,那模樣與團絨吃飽時的樣子一樣。

司清源低眼勾著唇,果然很適合她。

慕莘雪費力的咽下口中過多的食物,還不忘與司清源搭話,“你今日怎麼想起來請我來這兒用午膳?”

他並不遮掩,直直的望著她,一雙深邃的眼撞進她的眸中,“為了多謝你。”

“多謝我?”慕莘雪一頭霧水,一道散發熱氣的湯羹端上桌,立刻勾走了她的魂,哪裏還有其他功夫去思考他話裏的意思。

周允天親自辟謠,否認了他送人去司王府,徹底斷了他們的胡思亂想,澄清了近日京城中的所有流言蜚語,還了司清源的清白,同時城樓上懸掛的兩個屍體也消失。

司清源舉起酒杯,兩杯碰撞,微濺酒花,掉在手麵。

兩杯酒下肚,話匣子便打開。

慕莘雪醉眼朦朧,身子軟綿綿的癱在桌上,手裏拿著一隻雞腿,一晃一晃的,轉眼就忘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數落著司清源,“你說你這人到底多過分,請我吃飯就請我吃飯,還找什麼借口,其實你就是想與我多待一會兒對不對?”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將心中的不滿全部說出來,一隻手點著酒漬,在桌麵上委屈的畫著圈。

司清源手一頓,繼續喝著酒,“你喝醉了。”嗓音淡漠。

心口被劃開一道口子,擺在空氣中,逐漸蒸發,隻剩下苦澀在蘊含在嗓間,“是啊,我喝醉了,是我自作多情,我早該知道。”

舉起酒杯,喝下一大口甜膩的桂花酒,甜意過後,便是一股濃鬱的酒味在唇齒間遊走。

緊閉的門突然打開,走進來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模樣嫵媚,衣衫半退,露出一節香肩,眉眼染著風情,是男子最愛的類型,女子見了也要多看兩眼。

花娘先是看了司清源一眼,隨即將目光停留在慕莘雪身上,輕笑兩聲,揮去縈繞的酒氣,“呦,姑娘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啊,都醉了。”

嬌柔似水的嗓音酥麻入骨,輕揮手帕,腳步輕移,款款坐在司清源身邊,疊起腿。

吐氣如蘭,麵對司清源,卻與慕莘雪說著話,“看在王爺的麵子上,花娘送幾壺好酒給姑娘,可好?”

“我不是姑娘,我是司王妃。”慕莘雪從兩臂間抬起頭,揉揉微紅的眼,不滿的糾正她。

目光落在花娘身上,酒醒了一半,再一看兩人間的距離,酒頓時醒了。

花娘輕笑兩聲,“原來是王妃,我倒是第一次見,王爺原來已經成親了,怎麼不早說,害得花娘芳心暗許,想著王爺何時能把花娘娶回去呢。”

慕莘雪滿含期待,拒絕她,冷落她,想對待其他女人一樣。

可惜,她多想了。

司清源難得露出深深笑意,“花娘如此貌美,體貼人心,喜歡你的男人數不勝數,本王又何德何能讓花娘如此中意。”

慕莘雪不禁看直了眼,酒意上頭,染紅了臉頰,眼尾暈染來一片紅霞,半分怒,半分怨。

司清源的嗓音帶著笑,眼裏也綴著星光,從不見他對旁人這般,莫非他真的喜歡花娘?

自己不過是他的擋箭牌而已,都是假的,想著,慕莘雪憋下嘴邊的話,忍著心頭那一抹異樣。

花娘悠悠側目,對上她故作鎮定的目光,緩緩露出風情萬種的笑容。

她並非是多美豔的女人,論皮相,慕莘雪遠勝於她,可她常年混跡周旋於各種男人間,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有著讓男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勾長微信,開口輕言,“此酒是我親手釀的,若是王妃喜歡,我多送你一些也無妨。”

手邊酒杯香氣撲鼻,如今聞著,隱隱作嘔,慕莘雪隨意應了兩聲,轉手端著一杯清茶灌下去,頓時舒服不少。

花娘低聲笑起來,像是一隻手,輕輕撫摸過後背,帶來陣陣酥麻。

“不必了,我不喜歡喝酒。”麵前菜肴香氣撲鼻,可她卻是食不知味。

麵前坐著一個礙眼的人,她怎麼能吃得下去。

花娘突然嗤嗤的笑出聲來,甩著帕子,“得了,我若是再繼續演戲下去,怕是王妃就要吃醋了。”

聞言,慕莘雪擰著秀眉,一雙水潤潤的眼染著疑惑,紅唇微張,不解的盯著她。

花娘輕笑,曲膝道,“方才我與王妃開了一個玩笑,還請王妃莫要見怪,我與王爺,隻是合作關係罷了。”

“什麼意思?”慕莘雪還沒從雙重打擊中走出來,呆滯的模樣愈發與團絨相似了。

“王爺拿了銀子,替我開了這家影月樓。”

慕莘雪還是一臉茫然,司清源扶額,道,“她是影月樓的老板,我與她是相識。”

酒氣熏得腦袋混沌一片,此刻與她說再說,她是摸不清頭腦,不如直接抓住關鍵,省了不少口舌。

她點頭,不確定似的又問道,“隻是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