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公主落水

慈寧宮外,一個嬤嬤在外等著,見了慕莘雪過來,立刻走上前,對宮女使了一個眼色,宮女立刻走開。

嬤嬤笑了笑,道,“太後等了許久了,公主與各位小姐也都在,王妃快些吧。”她掀開厚氈子,等著慕莘雪進去,才放下來,自己也跟著鑽進去。

暖意一陣陣的撲來,濃鬱的檀香熏得人睜不開眼睛,嗓子更是癢得難受,慕莘雪抬起手,帕子輕遮口鼻,一邊暗暗抬眸掃了一眼殿內,望著一個個臉上幸災樂禍的神色,她下心裏有了數。

坐在太後身邊的芳嬪哭哭啼啼的,手裏的帕子已經被淚水浸濕了大半塊,一雙上揚的眼睛不知哭了多久,妝也花了,眼也紅了。

太後麵色嚴肅,猛的一拍桌案,“司王妃!還不跪下!”

“太後,不知臣妾做錯了什麼,還請太後明示。”慕莘雪微微抬眸,“太後宅心仁厚,定不會為難臣妾,還是說清楚了,再懲罰臣妾吧。”

太後冷哼,瞥了一眼芳嬪,“芳嬪,你自個兒來說,把方才的每個字都給哀家告訴司王妃,讓她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被點名的芳嬪終於有了出場的機會,眼淚決堤,立刻落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珍珠,“王妃好狠的心,嬪妾是與王妃不睦,也不小心擋了王妃的路,可嬪妾已經向王妃認錯,王妃卻不依不饒,竟然對三公主下手,三公主才四歲,王妃如何能那麼狠心!”

她哀嚎兩聲,兩手胡亂揮舞著,說著就要衝過去,兩個宮女立刻攔住她,按住她的身子,不讓她亂動。

待她穩定後,她又道,“王妃總不該為了泄憤,就把公主推進池塘,王妃日後也是要做母親的人,就不怕遭報應嗎!”

在裏麵診斷的太醫走出來,伏地道,“回太後娘娘的話,此刻三公主已經沒事了,不過還需好生休養。”

“有勞太醫。”

“我的孩子!”芳嬪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帕子仿佛剛從水裏拿出來,濕噠噠的。

“我沒有推你的孩子,芳嬪何必要汙蔑我。”慕莘雪的臉色冷下來,死死的盯著芳嬪蛇蠍一般的麵容。

厚氈子又被掀開,鄭明知與周嘯海並肩走來,“兒臣給母後請安。”

“臣鄭明知,參見太後。”

“起來吧。”太後按了按太陽穴,歎息,“賜坐。”

“方才兒臣在外麵聽見一些聲音,似乎是關於三公主之事,兒臣可以證明,司王妃與此事無關。”周嘯海突然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驚訝了一番。

尤其是芳嬪,一雙哭紅的眼睛緊緊的看著司清源,手裏的帕子情不自禁的捏緊。

“哦?你如何證明?”

“方才兒臣與使臣想去西暖閣共飲美酒,遠遠的看見司王妃與芳嬪在說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散開,待司王妃走遠,芳嬪便帶著公主走到千鯉池邊,將公主推了下去。”周嘯海不禁多看了兩眼芳嬪,言語間帶著嘲諷之意,“兒臣當時還在想,芳嬪一個做母親的竟然如此狠心,這種女人留在皇兄身邊,隻會是一個禍害,日後不知殘害多少皇嗣。”

太後的麵容冷如寒霜,一雙淩厲的眼睛狠狠瞪向芳嬪,敢拿皇嗣玩笑,十惡不赦!

芳嬪渾身一顫,手裏的帕子掉在地上,坐立不安,急忙跪在地上,“臣妾沒有,臣妾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呢!太後明鑒!”

鄭明知搖頭,“怪不得皇上登基多年,子嗣卻寥寥,隻有三位公主,一個皇子都沒有,想必有人惦記著長子的位子,做了不少手腳。”

“太後……”

芳嬪兩膝並用,爬到太後麵前,雙手緊緊的拉著她的衣裳,臉上流經兩行清淚,太後對她已經厭煩,一腳踢開她,嬤嬤立刻上前把她拖下去。

“太後,您聽臣妾解釋啊太後!”嬤嬤捂住她的嘴,終於沒了聲音。

“司王妃,讓你受委屈了。”太後緩緩看向慕莘雪,感歎道,“這後宮是非太多,竟把你牽扯進來,哀家實在是痛心。”

“臣妾無妨,隻是可憐了三公主,芳嬪雖然可恨,她畢竟是三公主的生母,太後看在三公主年幼,從輕發落芳嬪吧。”

“你倒是心善,不與她計較,可哀家到底還是要略施小懲,讓她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否則日後這後宮哀家還能如何管教。”

慕莘雪垂下眼,道,“三公主若是繼續養在芳嬪身邊,隻有耳濡目染,學會這些個髒東西,不如另擇其他母妃,好生養著三公主。”

對於芳嬪來說,最痛苦的無非是母女分離,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女兒叫著別的女人為母妃,這種感覺,比任何的懲罰都要來的更好。

太後點頭,“說的是,哀家還要讓她抄寫經書一百遍,禁足三個月,以儆效尤!”

外麵的天暗下來,宮人們也點燃了燈,慕莘雪走出慈寧宮,隻覺得外麵的空氣竟如此好聞,身上沾染的檀香如此讓人作嘔。

榮芝在外焦急的等著,見了慕莘雪,急忙跑過去,“王妃總算出來了,嚇死奴婢了,多虧了璟王殿下,才能讓王妃洗刷冤屈。”

慕莘雪吐出兩個字,“何意?”

“奴婢在外麵聽著裏頭的動靜,便想去請王爺,卻遇見了璟王與使臣,奴婢向他們說明後,他們便讓我安心。”榮芝鬆了口氣,笑著道,“好在璟王與使臣看見了王妃與芳嬪見麵,替王妃洗刷冤屈。”

慕莘雪對周嘯海的話五分信,五分不信,那日白衣公子,竟然是他,是巧合嗎。

她垂下眼,身後一記熟悉的聲音緩緩傳入耳,“不知本王可否與司王妃說幾句話。”

慕莘雪停下,轉身望著周嘯海,微微曲膝,“宮中口舌是非頗多,恕妾身不能應允,今日殿下之恩,妾身改日再報。”

“舉手之勞而已,本王也隻是說了事實,司王妃無需介懷。”周嘯海輕輕一笑,眉眼溫和,一如當初相見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