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月氏部落一舉進攻南國,南國在一夜之間滅亡。
如神話一般的民族部落吞並了南國,最後並稱明月國。
十年時間匆匆而過,當天霜見到明月國帝京市集的一幕時,心中不覺冷笑。
也不過如此了。
“主子,天色已暗,我們還是回去吧,以免耽誤了時辰。”月嬋低聲勸道。
天霜的腳步放慢了些許,緩緩道:“你且跟著我便是,其餘的莫要再說。”
月嬋不再言語,她服從於天霜,隻因天霜在千澤莊說一,無人敢說二。
千澤莊人才輩出,位居榜首的便是四大工公子,而天霜是四大公子中唯一的女公子,其能力自然不容小覷。
天霜領著月嬋入了一家酒樓,挑了一處雅座,才剛剛要就坐,被店家小二喝住:“姑娘,此坐乃是景王之座,姑娘可坐不得,若是碰到景王來此,小的可擔待不起。”
景王?
便是明月國手握重兵的王爺蘇經,十年前就是他靠著十萬的精兵強壓南國,因著他領兵有方,直入南國腹地,僅僅用這十萬精兵就傾覆了南國的百萬兵將。
天霜並未在意店家小二的說辭,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笑了笑,道:“若是景王之位,我今日便是坐了,依著景王氣度,想必也不會怪罪。”
店小二還想勸說,這時,傳來低沉的男聲,“今日真是難得遇見與本王有相同見解之人,幸會幸會。”
蘇景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約莫看著,倒是有那麼幾分的熟悉,但一時難以想起在哪見過。
天霜微微抬眸,蘇景依舊是那一副眉清目秀之貌,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袍,舉手投足間盡顯書生之氣,但別看他儒雅的模樣,實則在戰場上如野狼。天霜起身,說道:“多謝景王讓座。”僅僅是天霜開口的第一句話,他猛的想起了舊事,出口的語氣有些怒:“你怎麼會來,是覺得自己活得太好了嗎?”
天霜輕聲笑了笑,“我此次前來,是明月陛下親自召見。”
蘇景麵色微微泛白,此刻的帝京波濤暗湧,太子之位人人覬覦,明月皇召見天霜,哪能有什麼好事?
蘇景不由得心煩意亂,沒想到十年後,她竟然是以這種方式,重新站在了這裏。
明月皇在位十年間,也是頗為頭疼,這明月本地之人少之又少,大多均是十年前南國人,故風俗慣習不得統一,再者朝官員之中南國人居半,明月皇憂心反黨,不敢重用,再加上又有鄰國的燕氏王朝虎視眈眈。
而此時太子因青樓之事,鬧得人盡皆知,更是愁上加愁,不得不一份聖信讓千澤莊主割愛,召見天字公子麵聖。
世人隻知四大公子,卻未能見得其真容,天霜也不著急,在集市小逛了半刻,才派人驅車去了皇宮。
曉霧將歇,文武百官不知候了多少個時辰,才隱約瞧見台階處緩緩露出半個頭來,此次召見天字公子,皇子均不可參與,而待天霜一個大禮跪拜,衣角翩翩,氣韻脫俗,好似仙女下凡,眾人麵麵相覷,均是呆愣。
“怎的?四大公子莫不成均是女子?”明月皇的口吻略帶不滿,他麵色凝重,鬢角花白,卻威嚴不減絲毫,這目光打在天霜的身子骨上,也是一股灼熱。
“不然,此次榜位,僅天字一名女子,正是在下天霜。”天霜不卑不亢,腰板挺直,目不斜視,回望明月皇,她自稱在下,卻是與她女子身份不符,但此意更是告知眾人各位,莫要小瞧了她。
明月皇思量半刻,輕笑:“可見千澤莊主對你恩寵,他這個人的小字便是一個霜,連此字都賞賜了你,定是你有過人之處罷。”
百官這才晃過神來,可瞧天霜女子身份,還是不禁心存懷疑,天霜向來耳力不錯,這周圍之人,說些什麼,她都能一字不落的聽著,她下莊之時,千澤就擔憂過此事,畢竟是女子,閑話自然隻多不少。
不過天霜似是不曾聽見一般,開口對明月皇道:“千澤莊主交代,皇上有憂心之事,需得相助,跪了這一會兒,望陛下先讓天霜起來,商議要事。”
明月皇抬了抬手,算是準了,千澤莊主飛鴿傳書給他說過,天字公子脾性冷淡,可卻沒想到這冷淡,就是說句話,也是冷冷清清,難測難猜,隻十五歲,卻深沉穩重,叫他這個皇帝也甚覺清冷。
“你也知太子之事吧。”明月皇語氣深沉。
墨詩詞,故而為太子取名一個墨字,皇後歿,太子便是陛下親自照顧,更是同榻而眠,太子的詩書及習武,均是陛下親自受教,想來太子出事,陛下也失望之極,隻是太子性格溫順,與皇後同是喜愛文墨,也可算是文人雅士,怎麼偏偏會在風塵之地出現?”
說起太子的事兒來,五皇子蘇賀生辰,諸位皇子喝高,均是酩酊大醉,偏偏太子第二日
自太子出事,明月皇極少說起太子蘇墨,天霜站起身來,點頭,淡淡開口:“皇後喜文
出現在萬花樓內,與數位青樓女子纏綿悱惻,如此風流之事,大大讓太子一向溫潤的姿態,折損不少,而太子出事至今,未有一人敢為太子叫不平,而天霜開口,便是一番,叫明月皇也咀嚼深味的話來。
宮中難太平,明月皇也曉得其中道理,本以為天霜了解天下大事,各個皇子,再怎麼也會選擇一個有權有勢的皇子扶持,可似乎,她對這個太子很是上心,而也讓明月皇聽著倍感舒適。
“如你所說,太子之事如何解決?”
天霜卻未給明月皇一個正言,隻委婉的道了一句:“此事,要看陛下的意願了。”
明月皇哪裏能聽不出天霜的意思來,眸子在天霜的不懼的臉上打量半刻,便是頒了一道聖旨。
太子少師,正二品官職,明月皇親封,更是讓天霜居住宮內,位於東宮至西百十來步的竹林軒之中,他人眼中,如此恩寵,天霜必定感激涕零,而恰恰相反,天霜接過聖旨,如清風般收進衣袖,麵色如常,不驚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