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的瀟湘楚館裏,躲在屏風後麵的風四娘暗自思忖著個中的端倪。
這虎符,先帝曾經把它一分為三交給了三個人,燕離是肯定有的,不過那看似酒鬼的燕離實際警覺的很,無論他醉醺醺還是清醒,他們都一籌莫展。
那個秦王的虎符,如今下落不明,不知所蹤,有人臆測它會在燕雲宇的手裏。
畢竟秦語凝的主人是燕雲宇,這是不爭的事情。
而眼前的兩個朝堂的元老,如此詭異的手勢,那五個指頭,除了燕雲夙之外,他還真不知道會有誰,跟這虎符能沾上關係。
顧西涼這邊心裏有自己的打算,燕雲夙私下離開皇宮,在他的身上發生過太多的事情。不難否認,在燕雲夙的身上肯定有很多的秘密。
“嘶……”
顧西涼緊蹙了一下眉頭,從上一次被人偷襲之後,顧西涼總是時不時的頭疼,越是思考,她就越是疼。
這不,剛從廂房裏出來,顧西涼還沒有想太多,頭部的疼痛,就讓她難以忍受,竟無法控製,靠在了牆邊。
身後的風四娘,目瞪口呆的盯著麵前的一切,直到顧西涼不能自持的將頭撞在牆壁上。
“涼兒……”
風四娘眼疾手快,疾步上前,攙扶著這個暈厥的女人,嘴角不經意劃過一絲促狹。
——
氤氳的焰火將客房裏暈染的格外的迷離,床榻之上,顧西涼緊閉著雙眸,沒有蘇醒的意思。
風四娘悄然的坐在顧西涼身邊,噓寒問暖著,不時的因為夜晚的寒涼,為她掖一掖被子。
“鳳舞,鳳舞……”
輕聲的呢喃聲,不時的在顧西涼的耳畔縈繞,聲聲的呼喚,讓顧西涼不停地晃動著困頓的頭。
她的腦海裏,已然見到一個身穿粉衣的女子,帶著她徜徉在花草間,享受著溫馨的瞬間。
“鳳舞?”
風四娘不停地絮叨著,那些屬於她們之間的故事,她們是江南知名的綢緞商的女兒,如今不過借著元宵佳節的功夫,特意外出遊玩。
“鳳舞,你快醒醒,爹爹明日就要過來了,你快不要再睡了?”
風四娘不停地絮叨著,灌輸著那些個虛假的真實。
“呼……”
果然,風四娘的呼喚,讓顧西涼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頭部的疼痛,讓她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是覺得麵前的這個風四娘似曾相識,似乎夢裏見過。
“姐姐?”
顧西涼試探的望著麵前的風四娘,旋即掃視了一下四周,客房的裝潢古色古香,正對床榻的中央,放著一個熏爐,點著沁人心脾的熏香。
“鳳舞你可醒了,你這幾天可真是讓我擔心死了。”
風四娘嗔怪著望著麵前的顧西涼,自說自話的告訴顧西涼她的身份。
眼前的顧西涼似乎已然忘記了太多的事情,連同自己的身份都是一無所知。
“鳳舞?誰是鳳舞?”
顧西涼潛意識裏,總是有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腦海,那渾濁的記憶,讓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實。
“呼……”
緊張不安的風四娘,哽咽的說道,“妹妹你不要嚇唬我,你就是鳳舞,你難道忘了嗎?”
“都怪姐姐,不該帶著你擅自離開家,姐姐疏忽大意,沒有照顧好你,才會讓你感冒,一病就是七天,都怪姐姐。”
風四娘說著,竟然不自覺的嚶嚶抽泣起來。
她嘴裏的真實,此刻的顧西涼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印象,可是眼前的風四娘,讓顧西涼不願意懷疑。
“哦。”
顧西涼苦笑著,順從著風四娘嘴裏的意思,相信風四娘沒有弄虛作假。
“妹妹,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風四娘巧言令色,對顧西涼噓寒問暖著。
眼前的這個顧西涼是他們手裏的王牌,除非她失憶,不然不可能完成主上交待的任務。
“我?”
顧西涼皺了皺眉頭,囁嚅了一下嘴唇,輕聲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感覺身子乏累,頭有些疼。”
顧西涼已然將過往的一切全都遺忘在腦後,似乎那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風四娘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等著身體調養好了,姐姐帶你去花燈節。”
風四娘得意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在她的掌控之中。
眼前的這個丫頭,她私下打探的清楚,確實重情重義,對那個服侍自己的丫鬟,也是照顧有加,這便是她的弱點。
隻要自己稍加的做些手腳,這丫頭就一定會成為自己手下的棋子,到時候讓她做什麼,都不會違逆。
“花燈節?”
顧西涼格外的興奮,她雖然遺忘了自己真實的身份,不過在她的腦海裏,依然殘存著一個記憶,一個年輕的女人,帶著年幼的女孩,遊走在清涼河下。
顧西涼相信那個女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也相信風四娘就是她真真的姐姐。
“對啊。”
風四娘嗔怪的點了點顧西涼的鼻尖,輕聲的說道,“你啊,都是姐姐把你給寵壞了,一聽說要出去,就興奮的很。”
風四娘的噓寒問暖,讓顧西涼根本就沒有了最根本的判斷,完全的沉迷在風四娘編織的謊言裏。
夜越發的深了,風四娘安頓好顧西涼,便悄然的離開了客房。
而這顧西涼,則是悠然的躺在那裏,享受著屬於她自己的甜蜜生活。
也許顧西涼真正將自己的真實徹底遺忘,也許那個鳳舞才是自己的真實身份。
此刻的顧西涼,內心格外的靜謐,沒有那些爾虞我詐的思想,有的隻是姐妹情深。
“冰糖葫蘆……”
門外,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這是春節過後,又一個普天同慶的日子,在這個小鎮上,他們樂此不疲的準備著。
“冰糖葫蘆?”
顧西涼輕聲的呢喃著,反複的說著,她突然格外的期盼天明,等待著第二天的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