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可以清晰的看到地上遺留的水漬,牆角四處逃竄的老鼠,根本就不怕有人的喘息,顧西憐瑟瑟發抖的蜷縮在角落裏,惶恐不安的望著麵前逃竄的老鼠、蟑螂。
“小姐。”
綠意閃躲著,不願意看到地上灰不溜湫的醃臢之物,發黴的味道,彌散著整個地牢,讓人不住的咳嗽著,綠意不停地拉著顧西涼的胳膊,希望她收回成命,不再這裏逗留下去。
然而,顧西涼竟然沒有退縮的意思,一意孤行的朝前走著。
綠意緊蹙眉頭,跟隨在顧西涼的身後。
她是相府的小姐,從未來過地牢,可是這裏卻如同她熟稔的地方,那刺鼻的味道,似乎對顧西涼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影響。
綠意大概不知道,上一世,顧良安忙於家中其他事情的時候,這地牢就是她的居所,一直到她同意跟安錦然在一起為止。
當時的細弱的聲音,如今還宛若夢魘,在她的腦海裏縈繞,她蜷縮在角落裏,惶恐不安的望著老鼠在她的麵前遊躥。
“嘭……”
顧西涼的腳步聲,驚擾了坐在地上的顧西憐,驀地衝到門口,不安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也讓顧西涼嚇了一跳。
很快的顧西涼鎮定了下來,並未理會焦灼不安的顧西憐,而是徑直的走到了旁邊地牢門前,冷視著安錦然。
“二小姐。”
安錦然眼神閃爍的望著顧西涼,這份仇視讓他似曾相識,形同餓狼被搶了果腹的幹糧似得。
安錦然頓了頓,怯怯的說道,“二小姐,小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二小姐,讓二小姐對小生這麼仇視。”
“啪……”
門旁的鐵鏈子發出當啷當啷的響聲,清脆的聲音,充盈著整個地牢。
安錦然囁嚅了一下嘴唇,瞥了眼近旁的顧西憐。
私下他們也交談過,原本以為這個顧西憐會良心發現,沒有想到,她竟然冥頑不靈,根本就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
無論是雲氏追問,還是顧良安盤問,這個顧西憐一口咬定了,跟她發生苟且之事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如今自己百口莫辯,知道多說無益,索性也不去辯駁。
一看到顧西涼之後,便認定了,她也是顧家上下另一個興師問罪的人。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顧西涼是心中對他的仇恨,而雲氏則多的是埋怨。
安錦然苦笑著,悠悠的退到了一旁,蜷縮在角落裏,準備在出去的那一刻,讓顧西卿好看。
顧西涼瞥了眼安錦然,地牢比起顧西憐那邊還算是不錯,地上散落的骨頭,看的出顧西卿倒是對他關照的很。
“噗……”
顧西涼冷哼著,靠近安錦然的牢門,不顧綠意的阻攔,示意看守的家奴,打開了牢門。
安錦然納罕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款款的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的茫然若失,不明所以,眼前的這個女人,找自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錯啊。”
顧西涼冷哼著,這個奸夫,沒有想到受到這般的待遇,竟然被恭維的徹底。
“沒什麼。”
安錦然也不再去做辯駁,知道一切的狡辯都是詭辯,沒有人會相信他。
誰讓他為了貪圖富貴權勢,非要卷進這場豪門恩怨,如今被那個丫頭連累,也是咎由自取。
“怎麼,安公子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顧西涼一屁股坐在綠意為她準備的凳子上,仇視著麵前那個道貌岸然的虛偽小人。
“說?”
安錦然緊蹙眉頭。納罕的望著顧西涼,“說什麼?小生不明白。”
安錦然言辭閃爍。
麵前的這個顧西涼,他也無非是偶爾聽到顧西卿提及過,見麵也是在清涼寺第一次邂逅,原本是想接近顧西涼的,沒想到淪落到這般的境地。
“難道你都知道了?”
安錦然心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腹誹著,納罕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
這個顧西卿堅持己見,讓自己跟顧西涼成雙成對,這件事安錦然也曾奇怪過,她都成了太子妃了,怎麼著也不會讓自己的親妹妹跟著自己過活啊。
後來,時間久了,他也就明白了,那個自命不凡的顧西卿,素來看顧西涼不順眼,那個嫡親的女人不除,她就如鯁在喉,根本就心生不滿。
原本認定了,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丫頭愚笨的厲害,沒想到這顧西涼根本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如今這雙期許的目光凝視著自己,竟讓他後背不自覺的發涼。
“知道。”
顧西涼冷哼著,在這個相府裏,她根本就不需要刻意的打聽什麼,相府上下的那些個心思,她都了若指掌。
一見安錦然驚詫的模樣,顧西涼也是覺得好笑,隻是悠悠的端起地上的碗,故弄玄虛的放在了鼻子上。
須臾功夫,哂笑著扔在了一旁。
“你覺得有什麼事可以瞞的了我?”
顧西涼冷哼著,眼神裏全是對這個男人的不滿,這個該死的安錦然,若然不是他有用,她絕對要親眼見證那一時刻。看著他撲騰嗆水而死。
“唔……”
安錦然不自覺的坐立了起來,滿腹狐疑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
顧西涼哂笑著,慢慢附身靠近那個一臉疑惑的安錦然的麵前,淫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那個男人。
“你別害怕,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麼,想得到什麼。”
顧西涼輕聲呢喃著,那鎮定自若的模樣,看不出絲毫故弄玄虛的痕跡。
“不,不可能吧。”
安錦然望著顧西涼,斷斷續續的說道。
他對顧西涼接觸了幾次,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確實不是顧西卿說的那樣好對付。
原本想著,把這個女人弄到手,她就會乖乖聽話,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了。
“不可能?”
顧西涼冷哼著,漠然的瞥了眼那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安錦然,悠然的說道。“她找的你吧,是不是跟你說,隻要你跟我在一起,什麼都可以得到,官運亨通。”
顧西涼漠然冷笑著,這一切不過是顧西卿一廂情願的說法罷了。
如今在這個相府裏,怕是顧良安也隻是對顧西卿一人的要求,有求必應吧。
至於其他的女兒,他大概早就認定了,都是一群張嘴的貨,怕是找著心思想要將她們趕出相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