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窗,正梳妝,夜裏幽夢忽歸還。
夢魘裏,慈愛的王氏,對著鏡子,為自己的寶貝女兒,梳洗打扮著,鏡子裏,慈愛的目光,讓顧西涼看的入迷。
七年了,她沒有見到王氏,在夢魘裏,他還是那麼的年輕漂亮,沒有丁點的變化。
“娘……”
顧西涼輕聲的呢喃著,嘴角上揚著,一絲甜美的微笑,在顧西涼的臉上,久久難以消散。
燕雲夙悄然的坐在顧西涼的麵前,撫摸著顧西涼的麵頰,這個看似冷漠的女人,這麼做,完全是屬於自保。
她心疼的望著麵前的顧西涼,疼惜這個還未及笄的丫頭。
相府上下的歹念,比起皇宮裏的事情相差無幾。
“爺,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皇宮了?”
青鸞悄然的站在燕雲夙的身後,不明所以的看著那個熟睡的顧西涼。
他不明白,這個沉睡的顧西涼,到底有什麼好的,不過是一個棄婦,被拋棄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跟燕雲夙在一起。
“知道了。”
燕雲夙溫柔的替顧西涼蓋了蓋被子,那輕手輕腳的舉動,生怕驚擾了夢中的人,此刻的燕雲夙,也是難得的溫柔,做完這一切,便準備離開相府。
“唔……這是什麼?”
一旁的梳妝台上,那個精致的小盒子裏,些許的痕跡遺留在外麵,那是顧西涼摩挲回憶時候,不小心的疏忽。
燕雲夙悄然的打開了顧西涼的盒子,盒子裏赫然的躺著一個麵具,還有一塊玉佩。
“唔……”
燕雲夙端詳著兩個屬於自己的東西,不住的咽了咽口水,難怪這丫頭突然之間,對自己這麼大的改變,原來她都知道了。
“不,不要離開我,不要。”
驀地,熟睡的顧西涼張牙舞爪的揮舞著雙手,夢裏王氏坐在自己的麵前,語重心長的鼓勵著自己的女兒,放棄執著,尋找自己的愛戀。
“涼兒?”
燕雲夙納罕的望著神情異樣的顧西涼,不自覺的將寬厚的手,伸了出去,遞給了顧西涼。
“啪……”
顧西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將那雙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摩挲著,那份溫暖,讓顧西涼難得享受,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了。
燕雲夙溫柔的摩挲著顧西涼的秀發,安撫著她躁動的心,在顧西涼安靜下來之後,便將東西放好,便離開了相府。
“爺,你是不是對顧家二小姐有什麼想法啊?”
青筠小心翼翼的說著,他必須得提醒自己的主子,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皇宮可不是尋常人家,可以對這些事情無所謂,燕雲夙本就身份特殊,他絕對不能這樣,跟一個在慎刑司裏待過的女人,有任何的關係。
“想法?”
燕雲夙劍眉冷蹙,漠然的說了句,“我的事,自有安排,不用你過於擔心。”
燕雲夙漠然的看了眼青鸞,便消失在夜幕中。
與此同時的皇宮裏,明爭暗鬥,勾心鬥角的事情也不勝枚舉。
今日黎貴妃得罪了皇後,明日蘭妃占了淑儀娘娘的便宜,這些個事比起相府的事,可算是多的不能再多了。
這些妃子的子孫,也明著暗著針對著彼此,唯獨這個燕雲夙,竟然沒有絲毫的介懷,不緊不慢,絲毫不去理會權勢。
“爺……”
青鸞無奈的望著決然的燕雲夙,心中沒來由的無奈。
蘭妃對他可有可無的對待,根本就視若無睹,如果他一無所有,蘭妃少不了謾罵侮辱。
以往,他介意蘭妃教訓,如今卻無視蘭妃的話,任由她羞辱責難。
“噠噠……”
黯然的燕雲夙茫然的走在回皇宮的路上,苦笑著,望著遠處泛白的天空,長歎了一口氣。
他跟顧西涼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他們的存在,對其他任何一個人,似乎都是多餘,都是可有可無。
“也許她說的對吧。”
燕雲夙咂摸了一下嘴唇,加快了回去的腳步。
——
寶月樓裏,蘭妃揮手把丫鬟稟退,閉目養神著。
燕雲夙悄然的從門裏走了過去,無視蘭妃的存在。
“站住。”
斜坐在藤椅上的蘭妃,淩厲的聲音悠悠的傳來,“幹什麼去了?”
暗衛的彙報,讓蘭妃知道燕雲夙這段時間,跟顧家關係密切。
隻是顧良安,這老匹夫不是表麵看的那麼簡單,這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左右逢源,倒是皇宮裏的誰人都不輕易得罪。
唯獨她……
蘭妃自然知道顧良安冷嘲熱諷,說的那句“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人關懷”的意思,顧西涼跟燕雲夙關係親近,而顧良安漠然對待顧西涼的態度,便是他對這個燕雲夙,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回母後,皇宮有些煩悶,皇兒有些沉悶,出去走了走。”
燕雲夙幽幽的回答著,淡然的眼神,看不到任何的波瀾。
“走了走?”
蘭妃冷哼著,從藤椅上走了下來,上下打量著那個桀驁不馴的燕雲夙。
“你和她的事情,本宮無暇過問,隻是要提醒你,皇上最近身子孱弱,你最好是乖乖的待在皇宮裏,本宮不指望你繼承大統,成為太子,哪怕是偏安一隅,本宮也想有個肥缺。”
皇宮內院,一旦有人繼承太子之位,其他的皇子公主,都會成了王爺之類,有自己的宮殿。
當然,這住處也是有所區別,若是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去處,那便還是孤獨終老。
蘭妃黯然的望著麵前的燕雲夙,搖了搖頭,這個不成才的燕雲夙,出身卑賤,也不怪沒有丁點的氣候,更沒有一點的鬥誌。
“哦。”
燕雲夙輕聲的附和著,格外的冷淡。
“廢物,跟你那個沒用的娘親一樣,賤種就是賤種。”
漠然的蘭妃撇嘴嘲笑著那個燕雲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她的眼裏,燕雲夙跟顧西涼,絕對是絕配,一樣的沒用,一個得不到皇位,一個抓不住男人。
“額娘……”
燕雲夙劍眉冷蹙,神色異樣,直勾勾的望著蘭妃。
從幼年到現在。他沒有一時的消停,麵前的這個女人,隻要皇上在她的麵前,有一點的冷落,自己便被她無情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