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車轍不經意間的壓在了幹枯的樹枝上,登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顧西涼蜷縮著坐在馬車上,她沒有想到燕雲夙竟然在悄無聲息中窺探了自己那麼的久,心裏竟莫名的悸動。
“……你的身份是棄婦……”
顧西涼的耳畔裏,棄婦的字眼不停地回蕩著。
顧西涼緊緊的抱著自己,冰冷的言語刺激著自己的內心,竟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唔……”
顧西涼苦笑著,自我安慰著自己,她應該早早的習慣這樣的生活,她就是個棄婦,人盡可夫的女人。
“辰兒,等娘大仇得報,娘就去陪你。”
顧西涼的嘴角不經意的劃過一絲冷笑,仇恨讓她已然迷失了自己。
跟燕雲莫沒有絲毫關係之後,距離她偶遇那個渣男就越發的近了。
思及此,顧西涼不由的緊攥了雙手,蔥白玉手因為使勁,已然變了些許的顏色。
“籲……”
車外,青鸞勒緊了韁繩,馬車有條不紊的停了下來。
“顧小姐,到了。”
說著青鸞便跳下了馬車,跟燕雲夙耳語了一陣,便悄然的消失了。
“唔……”
馬車裏的顧西涼心裏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麵對這個桀驁男人的嗬護備至,她必須斬斷情絲,才能決絕的將曾經傷害自己的人。
“喂,你不從車上下來,預備讓我抱下來嗎?”
狷狂的燕雲夙三兩步間走到了馬車得跟前,拉開車帷準備將她抱出來。
“你想幹什麼,我自己會下來。”
警覺的顧西涼閃躲著燕雲夙的注視,從西邊跳了下來。
冷漠的顧西涼讓燕雲夙無奈的聳了聳肩。
但見這顧西涼疾步的朝前走著,故意的躲避著燕雲夙的眼神。
這麼久的陪伴,讓她塵封的內心有所回升,卻因為青鸞的緣故,而又跌入低穀。
他說的沒錯,自己不過是一個被燕雲莫拋棄的女人,她沒有任何的資格,讓自己再去選擇,既然如此,不若冷若冰霜對待。
“喂,你怎麼回事。”
燕雲夙因為顧西涼的冷漠,變得格外的納罕,這並不是之前她對自己的態度,那冷漠的神態,讓燕雲夙陌生。
不過,他親眼見證了顧西涼被燕雲莫退婚,那醃臢的言語,他一個男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一個羸弱的女人。
當顧西涼被燕雲莫退婚的時候,端在手上的酒杯,不經意間的掉落,一直以為燕雲莫是句玩笑,不會這般的冷酷無情,畢竟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可憐的女人。
“你說話啊?”
此刻的燕雲夙一把抓住遠離自己的顧西涼的胳膊,望著她漠然的神態,燕雲夙認定了顧西涼被退婚之後,內心難免有些悵然若失。
“說什麼?”
顧西涼奮力的掙脫著燕雲夙的手,她不能麵對燕雲夙的灼熱目光,畢竟他為自己做了太多的事情。
“告訴我,為什麼要同意退婚?”
眼前的顧西涼雖然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自己卻情不自禁的想要參與她的喜怒哀樂。
當燕雲莫那般冰冷的言辭,說了出來的時候,她的心瞬間的跌落至了低穀,他竟然擔心這個顧西涼是不是能夠度過這難關。
“沒什麼的好說的。”
顧西涼冷哼著。她自然不會跟燕雲夙說他跟那個燕雲莫本身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始終站在高處俯瞰他人,那不可一世的模樣,讓人遙不可及。
隻是掙脫著燕雲夙的手。
豈料燕雲夙一個用力,顧西涼不手控的旋轉著,最後被那個燕雲夙一手抱著顧西涼的腰。
四目相對,那脈脈含情不經意間的流露,那桀驁不馴的男人在沉默之時,卻是這般的沉著。
顧西涼的整個身體都被燕雲夙抱進了懷裏。
“涼兒,告訴我好嗎,讓我幫你分擔。”
燕雲夙的柔情是顧西涼輕易便可以感受的出來。他一意孤行的詢問著麵前的顧西涼。
燕雲莫的退婚,讓燕雲夙莫名的心疼這個可憐的丫頭,私心認定了顧西涼一定是知道什麼了,所以脅迫不成,便選擇了公然退婚,這一點,燕雲莫絕對可以做的出來。
“分擔?”
顧西涼冷哼著,掙紮著,“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
“至於你想知道的事情,我無可奉告。”
顧西涼漠然的言語刺激著麵前的燕雲夙。
燕雲夙慢慢的鬆開顧西涼,眼前冷漠的女人,變得格外的陌生,竟讓他有些失落。
“唔……”
燕雲夙上下的打量著麵前的一切,這個冷漠的女人,一副拒人千裏的姿態,讓燕雲夙不知道該如何幫忙。
在這深宮裏,他看到太多侮辱謾罵的事情,那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刃,母親便是那麼香消玉殞的。
她們隻記得母親跟皇上珠胎暗結,卻忘了母親的付出,她應該得到回報。
眼前的這個顧西涼,她本就沒有任何的選擇,訂婚也是父母之命,退婚隻需要男人的一句話。
“怎麼覺得好奇嗎?”顧西涼不屑的瞥了眼若有所思的燕雲夙。
“沒,沒有。”
燕雲夙上下打量著麵前的顧西涼,原本真以為她是被退婚引起的煩躁,可是從青鸞那知道,這個女人在夢魘裏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略顯吃味的問道,“你老實說,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淫邪的男人,上下打量著麵無表情的顧西涼。
顧西涼則是白了他一眼,任由他去猜測。
“那個人該不會是我吧?”
雖然燕雲夙知道她夢魘裏呼喚的名字跟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不過,他還是自以為是的臆測著。
“你?”
顧西涼回眸望著麵前這個討嫌的男人,不羈的模樣裏,流露出多情的模樣。
顧西涼腦海裏驀地想起那個死於非命的宮女,忙是回過頭,不去理會那個男人,“自以為是。”
“我自以為是,你可別忘了,我們有一吻定情的。”
說著燕雲夙便撞了撞麵前這個顧西涼。
“殿下。”
顧西涼的心不由的變得燥熱了起來,相處了良久,原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然走進了自己的心裏。
“不,不可以。”
顧西涼腹誹,安撫著自己隻不過是一時的念頭罷了。
“喂,怎麼臉紅了。”
燕雲夙彎腰溫柔的對著顧西涼說道,從她的種種跡象,他看得出來,顧西涼對他卻有異樣的情愫。
“無聊。”
顧西涼囁嚅了一下嘴唇,不顧那個淫邪的男人,自顧自的離開了,任由燕雲夙追問,“馬車不要了嗎?”
“喂……”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燕雲夙聳了聳肩,便坐上了馬車,他哪裏知道,顧西涼躲避自己的真正意圖,她怕一旦回頭,那便是不舍,她會慢慢的忘記過往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