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夜晚,又恢複了平靜,掌櫃的坐在地上,望著那一片焦土的客房,哀嚎不斷。
顧西涼瞥了眼門上那被鐵鏈緊鎖的房門,那人根本就不想讓她們活著離開這裏。
嘴角劃過一絲異動,那刺鼻的味道讓她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鼻子,很快的便又陷入了沉思。
現在她並不是什麼皇子妃,也不是安錦然的夫人,怎麼會有人對一個過了氣的嫡女小姐下手。
“小姐,奴婢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秋水低頭竊竊私語,“早上,夫人和小姐離開之時,奴婢總覺得怪怪的。”
雲氏離開之時,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顧西涼入住的那間房子,當時顧西涼並未注意,隻不過是覺得雲氏隻不過習慣性罷了,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動手。
看來,這雲氏一計不成,又生另一計。
“秋水,不要胡說。”
怯弱的冬雲,搖了搖頭,能夠成為相府的丫鬟,本身就難得,她可不希望一進相府,就給自己惹來那麼多的麻煩。
“什麼胡說啊,小姐我真的……”
秋水堅持的說道。
“怪?怪什麼怪?”
就在秋水堅持己見的功夫,角落裏,一個高貴的聲音驀地傳來,驚厥了焦土麵前站定的她們。
顧西涼尋聲望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黑暗裏走了過來,身後嘈雜的人群,簇擁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雲氏和其他的人。
顧西涼側身望著雲氏的身後,熟悉的身影,被幾個傭人七手八腳的攙扶著。
“瑤兒?”
顧西涼瞥了眼那個緊閉著雙眼的顧西瑤,額頭清晰可見,那殷紅的痕跡,身上的錦緞無一不變了模樣,似乎經曆了大的災難一般。
顧西涼苦笑著,多行不義必自斃,隻不過沒想到隻是讓這個丫頭背了鍋,而其他的那些人,無論是雲氏,還是當初助紂為虐的姨娘太太,竟然所有的人都完好無損。
顧西涼的心緊抽了一下,這詭異的結果,讓她不明所以。也是不露聲色的走到雲氏的跟前,慌忙的攙扶著雲氏,“母親,四妹這是怎麼了?”
顧西涼上下打量著狼狽不堪的顧西瑤,身上細微的傷痕,看來這丫頭是摔的不輕啊。
“秋水。”
顧西涼忙吩咐著秋水,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金創藥,準備給顧西瑤擦拭。
“住手。”
雲氏一把抓住秋水的手,納罕的看了眼顧西涼,臉上殘留的灰燼,讓她驚詫不已。
“不用了。”
雲氏白了眼顧西涼,這模樣更是讓顧西涼不明所以。
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簇擁著走進了對麵客房。
“二姐。”
納罕的顧西涼目光跟顧西憐相對,隻是看著顧西憐神態閃爍,直接扭頭,就跟在了雲氏的身後。
顧西涼不由自主的咯噔起來,莫非顧西憐在雲氏的跟前說了什麼?不應該啊?
這丫頭在相府裏,本身就是左右逢源,誰都不會得罪,為人也是低調的很,不可能這麼快的倒戈的。
“小姐。”
正在腹誹的顧西涼被秋水攙扶到了一旁。
掌櫃的並沒有聲張,本就跟顧西涼沒有關係,他也沒有權利跟顧西涼索要損失,一時間隻能是哀嚎不斷,自怨自艾。
顧西涼驚魂未定,自然不敢繼續待在這裏,索性的在附近的客棧裏住下。
“夫人,奴婢不知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客棧裏,站在一旁伺候著的錦瑟,望著麵前婆娑淚眼的雲氏。
“說。”
雲氏摩挲著顧西瑤臉上的痕跡,這一下的衝擊,讓雲氏驚慌失措。
原本,自己吩咐了手下的人,在那車上動了手腳,隻是打算讓顧西涼出現什麼意外罷了。
這丫頭,大病初愈後,變得警惕了許多,對自己是格外的防備,根本就沒有辦法動手,包括吃食也是自己園裏的人,親力親為。
“回夫人,奴婢覺得這丫頭詭異的很,奴婢剛打聽了對麵的情況,這丫頭竟然毫發無損的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錦瑟一五一十的將對麵客棧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給了雲氏聽。
“竟然有這種事?”
雲氏黯然的眼神,突然閃現出異樣的光芒,這丫頭從她一出生開始,自己就已經芒刺在背了。
原本顧西卿是家裏的長女長孫,無奈她的身份,相府上下,對她根本就沒有留意,而這個顧西涼卻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相府上下,對她更是寵愛有加。
不知道是否上天眷顧,這顧西涼每每都可以逢凶化吉。
“可不是嗎?說是有人搭救,還不如說這丫頭,行為不檢點。”
一旁的顧西卿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一次在躍然居路上的邂逅,雖然隻是一撇,顧西瑤的舉動,更加讓她篤信了,那個女扮男裝的女人,不是別人,是顧西涼無疑。
“此話怎講?”
雲氏納罕的望著麵前這個漫不經心的丫頭,她雖然平時不苟言笑,倒是從來不會評頭論足了誰。
“還能有誰,不就是五皇子嘍。”
顧西卿倒不是信口就說的,她不明白這丫頭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可能跟自己這個京城第一名媛相提並論。
誠然,這些皇宮裏的皇子從未見過這個豔滿京城的顧西卿,但這丫頭,卻是對皇宮裏的事情清楚的很,也知道他們平素裏出現在哪裏。
所以,她一有機會就會去躍然居,倒不是真的想要附庸風雅,而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在那裏,她一定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止是名聲,還有權貴。
其實顧西卿這般想也無可厚非,因為在她的心裏,隻要是顧西涼擁有的,她都要染指,她不甘心,什麼事情都落後於顧西涼之後。
“五皇子?”
雲氏緊閉雙眸,若有所思。
若然真如顧西卿所說,這丫頭每次都可以逢凶化吉,那麼對付他還真是棘手的事情。
此刻自己身邊體己的丫鬟婆子,都被這個丫頭,一一的拔出,若是自己再小打小鬧,那麼在相府裏,很快就不可能有她的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