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夫人在哪裏?現在怎麼樣了???”

一進門,夜便問著早候在門邊的管家。

他很擔心母親。

“夫人在二樓房間裏……”

“情況不是很好……”

還沒等管家說完,夜已經朝樓上跑去,沒有片刻的停留,而管家還未說完的話,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

“子寒,子寒呢?你們去幫我把子寒找回來好不好,去幫我找找子寒好不好,子寒,我要子寒,嗚嗚~~~子寒……”

“子寒,原來你在這裏,你知道嗎?子寒,我剛剛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哦~”

說著傻笑了一會兒。

然後才繼續說,“子寒,我夢到你不要我和小夜了,你把我們娘倆丟在這了,然後你就走了,走了~子寒,哈哈~子寒走了……”

繼而說完又狂笑了起來。

“我也要跟著你去,子寒,我帶小夜來找你好不好,咦~你說好不好,嘻嘻~等我,等我,我馬上就來了,就來陪你了,那樣,我們一家三口又可以在一起了,子寒,我來了哦~你要來接我和小夜哦~”

“來,小夜,我們去找爸爸,好不好~”

對著花瓶講完話後,女人又走向床邊,對著那隻泰迪熊玩偶說完後,小心翼翼的抱起玩偶,就像是嗬護自己的孩子般,嗬護在懷中,然後,走向了窗邊的陽台。。

“夫人,夫人不要啊,你們快攔住夫人,快呀!”

女仆看見夫人往窗台走去,連忙招呼其他人攔住夫人。

嘭~門被一腳踹開。

“媽。”

隻見正在窗台邊遊走的女人聽見了,轉向這邊看來。

“子寒,子寒你回來了,你一定餓了吧,我給你熬了粥,我去給你拿過來。”

女人的頭發有些亂蓬蓬的,衣服也有些皺在一起了,估計是因為剛剛和那些女傭們的拉扯有關。

即使是現在這般,她仍是雍容華貴的,。

現在這個樣子的她,像是一個等待丈夫回來,喜出望外,又為丈夫準備了歸來飯菜的賢惠妻子。

走到門口處,卻又停住了。

轉回到夜的身邊,緊緊的握住夜的手,就如同已經確定,夜不會離開一樣,她才開口說話。

“子寒,我不去了,讓李嫂給端過來。我擔心,我剛離開這裏,你就消失了,子寒,我總是做著一個夢,夢中,你離開了,不要我和小夜了。對了,小夜馬上就要放學回來了,我要去門口接他了,子寒,小夜已經好久沒有看見你了,我們一起去門口等小夜好不好。”

女人的臉上滿是期待。

“好,隻要你說的,都好。”

“太好了,我就知道,子寒是最疼我的了。”

說完像個小孩一般開心的雀躍起來。

夜的臉上有著無奈,每每看見母親這樣,他的心就好痛好痛,有時候,他甚至痛恨父親的懦弱無能,就那樣決絕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他和母親兩個人,孤單的活在這個世界。

後來,他在父親的日記中明白,父親這樣做,是為了不讓他們和他一起受苦,他也是不舍母親和他的。

那個時候,他才理解父親,對父親,他有著敬佩,尊敬,所以,在後來,即使那些債主沒有再找他們。

夜也將當年父親欠他們的連本帶利的還給了他們。

因為他的父親,也會這樣做,同時,他的父親,也不希望欠著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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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父親走向那個樓頂的時候,對他說的話。

他說:小夜,我這輩子,沒有欠過任何人什麼,唯獨,欠了你和你母親。小夜,下輩子,我再來還債,這一世,我終究是欠了你們娘倆。”

———————現實———————————————

“子寒,你不是子寒,我的子寒呢?子寒我的子寒呢?”

說著掙脫夜的懷抱,往外麵跑去。

“子寒……”

樓梯處傳來蘭姨(暫且這麼叫她吧。)的聲音。

“媽……”

“你是誰?怎麼叫我媽?你怎麼隨便叫別人媽呢,你快去找你的媽媽吧!小朋友。”

“子寒,你躲到哪了,你快出來呀~嗚嗚嗚……子寒,你快出來呀………我找不到你了,子寒~”

“媽,你別這樣,你看清楚了,我是小夜呀,你不認識我了嗎?媽……”

夜再也看不下去了,衝過去抱住正跪在地上四處翻找著,說要找子寒的媽媽。

“你不是小夜,你不是我的小夜,我的小夜在學校呢~我的小夜可聽話了。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告訴我家小夜,我家小夜可厲害了,總是幫媽媽趕走壞人,他會保護媽媽……”

一把推開夜,蘭姨又開始了自言自語。

“媽~”

“放開我,放開我,你是壞蛋。嗬嗬……你是壞蛋……”

說著又是一陣傻笑。

“你這個壞蛋,小夜,你快點來救媽媽,有壞人。小夜……”

夜隻是把媽媽抱得更緊,一直堅強的夜,在這一刻,淚,卻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蘭姨見夜還是不放開,拿過他的手,一口便咬了下去。

夜隻是緊皺著眉頭,忍著痛。

“你不痛嗎?”

蘭姨抬起頭,看了看已經被自己咬出血,卻沒有說什麼的夜。

“小夜,小夜你的手怎麼流血了,是誰,是誰傷害了我的小夜。來,媽媽幫你包紮好不好?”

現在的蘭姨,儼然是一個母親,看見自己孩子受傷時的心疼。

“是我不小心弄的,媽,下次別到處亂跑了,好不好?”

“小夜,是媽媽又犯病了對吧?”

蘭姨察覺到了什麼。

“沒,沒有。”

看了看滿地的淩亂,蘭姨知道了。

“小夜,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蘭姨有些心疼了,她知道,小夜的手,一定也是因為自己。

“媽,你別這樣。我是你兒子,你還給我道歉,這不是讓我不孝嗎?好了,媽,來,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看見自己的媽媽這樣,夜的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爸爸的離開,對媽媽來說,打擊真的太大了,通過這麼多年的治療,有時候蘭姨也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樣恢複意識的,這,也是夜感到欣慰的。

看見媽媽清醒的時候,他真的很開心。

他想,等哪天媽媽清醒的時候,一定要把洛帶回家,給媽媽看看,她未來的兒媳婦。

在夜的心中,他的一生,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便是母親和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