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李棉有點小心翼翼道:“你心裏有我對嗎?雖然,你從來沒有說出來過,你從來沒有直接明了的對我講過,但是,我有心我感覺得到。”

門內的人扭著門把手,想出來,被李棉死死按住,“你別出來,聽我說,我怕……我一看到你,就什麼都說不出口。”

“可能……我們……不合適吧,你在那麼高的地方,我一直努力,也很難站到那地方。你是天才,我卻不是,就像你說的,你身邊有太多人繞著,我要習慣有些時候你給別人的微笑,跟別人的親近,但是……尹夏我可能做不到,你這次消失了很久,我想了很多,我以為我解釋之後,我們還能繼續,現在看來……”

“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有我的驕傲,尹夏……我累了,我不想跟他們糾纏了,我放手,我這麼多年的掛念到今天為止。”

她選擇自保了,不再跟尹夏周身的利益友情衝突,這樣挺好,他們都自由,各自都能守住各自的底線。

鬆開門把手,李棉邁著大步離開,到了門外更是一路小跑,她有些怕,怕自己後悔,怕自己會衝回去,抱著那個人,更怕看到他會跟何靜美雙目對視。可能……一切都已經開始變質,隻是她才看到而已,果然……沒有長輩的祝福,那麼這段戀愛並得不到太多祝福,還會阻礙多多。

公寓裏,李棉剛進電梯,浴室門就“砰”的被尹夏打開,他穿著件浴袍,頭上搭著浴巾,渾身濕淋淋的,黑如墨的發絲貼著白皙的臉頰,順著肌膚滴著水,浴巾裏露出的那雙眼陰沉可怕。

何靜美被這樣的尹夏看著,渾身冰冷,跟掉進冰窟窿一樣,結結巴巴開口道:“尹……尹夏……”

“滾!”

尹夏從不會爆粗口,更不會對女士大聲吼,今天他真的暴怒,在李棉說話期間,他也算理清楚,周炎受傷的事兒有蹊蹺。但是……他昨晚相信了,相信了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相信了李棉無理取鬧,本來是想去偷偷看看她,然後冷落冷落她的,現在才知道……自己錯了,李棉也是有底線的人,不觸及她是不會爆發,她……對自己失望了嗎?在醫院裏躺著,一直想見自己,卻一再失望的李棉可能……恨他吧。

在客廳看電視入迷的調調也已經回過神來,看著何巫婆哭哭啼啼跑出去,留了哥哥渾身濕淋一人,眼神還十分可怕。

抓著沙發,調調小聲翼翼道:“哥哥……你……沒事兒吧?”

沒理會調調,尹夏頂著滴水的發,迅速撥通了電話,是李棉的,不過卻隻有冰冷機械的女音,掛掉電話,尹夏又撥通了一起研究的博士電話。

談了一會兒,對方的態度強硬又堅持,尹夏現在必須馬上離開國內,參入到實驗當中,不然會采用強硬手段讓他出國。

“shit”

將電話重重摔到地上,尹夏撩了把濕淋淋的黑發,將整張白皙完美的臉頰露了出來。煩躁的將頭上的浴巾丟到沙發上,尹夏微磕著眼,內心洶湧不平。

實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完成之前,他是會處於隔離狀態一樣的環境,完全不允許跟外麵的人聯係,並且……現在處於試驗關鍵時刻,以後像這種請假離開也是不可能了,除非實驗成功,或者失敗。而且極有可能,就算實驗結束,他都不會被輕易放回國。

跟李棉就這麼錯過?尹夏心裏不甘,但是……現在不甘又能怎麼樣?一直以為勝券在握,一直以為掌控著全局。到頭來,自己還是這麼無能為力,就跟十幾年前一樣,隻能眼睜睜看著,隻能受著。

陰沉著臉,尹夏撿起電話,通知了尹姑姑來接調調離開,也順道跟許裴通了電話,逼著許裴將事前前後後講給他聽,尹夏捏著電話的手都拽著死緊。他不知道,李棉吃了周炎那麼大的啞巴虧,估計從今早開始,她就累了吧,對自己很失望。

換好衣服,剛走到門口,就有已經守在外麵的外國保鏢將他攔住,限製他的行動,需要他現在離開。

還沒等來尹小姑接走調調,尹夏就已經被幾個彪形大漢請走,遠離這片土地。

李棉除了最開始的驚慌之外,等逃出了公寓就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她很淡定,因為是她提出撤離的,而不是尹夏。算是……她甩了男神,她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向學校裏請了一星期的假期,保證參加期末考試後,李棉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看望家人,還有已經差不多快半歲的弟弟。

王嬌嬌跟張淩都不知道李棉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李棉很淡然,完全猜測不出她經曆了什麼,也看不出她傷心?還是高興。

當天半夜到的家門,李媽媽給她留了熱飯,其中有她最喜歡的番茄醬魚,如果不是李媽媽一直看著她吃,估計她會哭出來,但在家人麵前她永遠都是高興的,沒有憂慮,上輩子已經讓家人操夠了心,這輩子她隻想留給家人最好的。

吃了晚飯,又去看了弟弟,小家夥已經長得白白壯壯的,穿了個大紅色小肚兜,縮著兩條胖腿兒,睡得流口水,李棉忍不住戳他臉,怎麼戳都不醒。

一直都好好的,李棉笑眯眯的跟父母道了晚安,等進到自己臥房時,那笑容就跟摔碎的玻璃一樣,皸裂開來,李棉臉上的表情也不同白日裏的淡然。她很難受,急迫的想找一個宣泄口,但是不能,她不能讓家人為她操心,而且是她自己選擇放手的,從尹夏聽信周炎的單方麵說辭開始,從他結果何靜美遞過的浴巾開始。

她也不能哭,因為一哭就停不下來,明天早上家裏人一定會發現異常,李棉選擇打沙包,用疼痛來讓自己清醒,讓自己身心俱疲,太過疲累就會忘記心裏的傷痛。

一直打一直打,李棉打到手腳酸軟才停下,汗水已經將身上的T恤都浸濕了,看了眼臥房的鬧鍾,淩晨兩點,李棉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去衝了澡,將自己砸進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