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她們也不遠的林旭，被這突如其來弄的也有些分神，目光在那白皙上一時忘記移開。
裏麵的尹夏一直注意著李棉，看到她一臉異樣，忍不住起身出來。一到外麵，入目的就是李棉半走半停的模樣，還有破損的裙子，跟那條露出的腿。
如果放在夏季，李棉還能更清涼，不過……這種裙子破損，然後出現的清涼感覺，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臉色不太好，尹夏一把扯過李棉的手，將她往裏拖。隨著李棉被拖拽的步子，“刺啦”聲不停，直到那一塊兒被完全扯爛，聲音才消停。
李棉一路踉蹌進去，腦子有些懵。
尹夏在裏麵站定，目光不善的瞟過裏麵的兩人，“出去。”聲音清冷的出奇，讓兩人生出一股懼意。
兩人對視一眼，不敢反抗，林言順手抱起最近桌上的化妝包，急匆匆跟著孫恬韻出去。
人都出去，尹夏更是上前將教室門“砰”！的摔上，回頭走近李棉，那雙清水眸裏正漣漪層層。
被他看的有些發虛，李棉忍不住後退一步，吞吞口水，不過想到自己一直被壓著，仍不住梗起脖子，硬聲硬氣道：“怎……怎麼了？”
還問他怎麼了，尹夏忍不住嘴角抽抽：她剛剛就沒意識到還有其他男人在嗎？沒意識那人盯著她看了很久？
想到林旭那發愣的眼神，尹夏清水眸裏漣漪更甚，盯著李棉的目光沒有收回，而是更深。
怎麼回事，李棉忍不住再往後退，被那雙眼睛看的渾身發冷。這還是第一次，李棉見到這樣的尹夏，跟以往偶爾釋放冷氣不同，這次是由內而外，李棉這種死過一次的人，都忍不住滿是懼意。
漣漪過後，尹夏注意到對麵人的恐懼，趕緊收壓自己的情緒。尹夏歎口氣，“冷嗎？”
看著尹夏，雖然依舊冷著張臉，可沒了那股氣勢，李棉才深吐出口氣，“還好。”低頭看看已經扯掉一大塊的裙擺，“裙子白改了。”記得剛剛好像是站嬌嬌邊上那女生不小心踩到了。
尹夏微微蹲下身，將她的裙子翻看了下，從邊上拿過把剪刀，然後繞著裙子，“哢嚓哢嚓”就是一陣。
這是要幹嘛啊？李棉隻任由著尹夏折騰，不敢發表言論，剛剛貌似尹夏是真生氣了，還是少惹他。
靠邊的桌子上擺了不少工具，都是她們之前采購的，應有盡有。從上麵拿了一些，尹夏繼續蹲下，將李棉那殘破的裙擺打折，挽起然後上針。
很簡單的工序，隻看到尹夏兩手翻飛，待停下來時，李棉的裙子已經變樣。從最開始的數白百條褶皺長裙，變成了斜波浪帶拖尾的短裙，一雙纖細的小腿，在豔紅的裙擺下更顯白皙。
晃了晃裙子，李棉越看越喜歡，相比之前的複古，這款式更前衛一點，卻也不失格調。“你可真是樣樣精通。”
起身，將手中的工具扔到一旁，尹夏拍拍她的頭，關注的重點不同。“冷嗎？”
這時節露小腿，可算是一番考驗。李棉踢踢腳，“還好。”
將她身上的衣服扯緊，“別感冒。”
聽著暖心的話，李棉剛剛還糾結的心不停動搖，就跟大浪波濤裏的浮舟一樣，隨時都有下沉的可能。剛剛那股氣竟然就這般無聲無息消失了，李棉內心也是醉了，她可真是被奴役慣了。
將後麵的裙擺扯了扯，蓋住前麵露出的腿，李棉低頭悶聲道：“謝謝。”
這兩個詞到是讓尹夏一愣，那雙清水眸裏出現少見的疑惑。從認識開始，李棉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極少，就算是說出來也是一臉笑眯眯的模樣。像現在這般，還是第一次。
蹙緊眉頭，尹夏深知，李棉還在生悶氣。拍拍她的頭，“下個月初，B中有畫展，你要來嗎？”用的是詢問語氣。
糖來了糖來了！看到沒，她的糖來了，李棉撇撇嘴，每次都用這招，關鍵還對她特有用。為自己的薄弱意識點個差評，李棉憋著笑意。“我可不一定有空啊。”
女人心就是難料，比他做十道試題都麻煩。不過是自己不對在先，尹夏輕聲繼續道：“我來接你？”
“不用，我估計沒空。”依舊憋笑，李棉掐著腿讓自己硬氣。
蹙眉，尹夏有些無奈，該怎麼繼續下手？沉默了會，就在李棉以為要自己上的時候，尹夏有開口，“別生氣，我到時候來接你。”還摸了摸她的發。
被這輕聲細語安慰的差不多，李棉才笑開，抱住尹夏手臂，撒嬌般搖了搖，“那你可記得來啊。”
拍拍她的頭，對上那雙亮晶晶滿是笑容的眼睛，尹夏也不由跟著掛上笑。雖然輕輕淺淺，但足以讓人炫目。“一定。”
等看到兩人又恢複如常出來，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憂。
完成了一對毛毛蟲眉毛的林言，忍不住回頭，正給她畫口紅的王嬌嬌手一抖，一溜長紅在她小巧的臉頰上拉開，直掃半張臉。
本就對她很有意見，王嬌嬌按捺不住火氣，聲音比平時大了幾分，“你這麼一動等於都白化了，我說你……”將林言上下看了兩眼，“你是不是故意來拖延大家時間的？”
被王嬌嬌譴責，林言囁喏著嘴唇，有些說不出話來，睜大的眼仿佛受到巨大驚嚇。
見自己妹妹這番模樣，林旭有些心疼，抽出隨身攜帶的麵巾紙。“把臉擦擦，妝花了再化就是了。”後半句顯然是對王嬌嬌說的。
早上的事情還沒鬱悶夠呢，王嬌嬌把口紅往化妝包一塞，“自己弄吧，伺候不起。”然後拍拍手，對著其他人道：“走吧，咱們先去踩台。”
多數人都沒同情林言，誰讓她讓大家等那麼久，不然早可以去後台吹空調了，何必在這寒風裏麵發抖。
被留下的林言垂眸，仍由林旭在她臉上擦拭。那雙被掩蓋的眸子裏，不停有淚花泛濫，但最後都被她壓製回去，不讓一丁點湧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