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可憐的模樣看在一邊的莫子言眼裏,可是讓他心疼得啊,整顆心都似乎被一隻手抓著,狠狠的絞到了一起來了。
就算是一邊的徐少瑋和易晨皓,那也是滿臉的心疼之色,就恨不得把這個小可憐抱在懷裏,好好的安撫安撫。
“好好好,爹地帶你去找媽咪。”
一把將圓圓抱在懷裏,一手又把在那裏眼巴巴的望著的滾滾摟在懷裏,容赤連聲哄著。
“你們媽咪現在心情有點不好,她隻是出去散散心而已,不是不要圓圓和滾滾了,隻是不方便帶著圓圓和滾滾一起去。”
“等一下下她就會回來了,所以圓圓和滾滾都要乖乖的,不要哭,知道了嗎?”
“真的嗎?”
圓圓依舊是在那裏哭得傷心得不得了。
“當然咯,爹地什麼時候騙過人?”
看著圓圓那一副傷心得不能自以的模樣,容赤親了親她的臉頰。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是小花貓了,圓圓是姐姐啊,滾滾在一邊看著呢,他都沒有哭哦,要是圓圓再哭下去,滾滾到時候又該笑話姐姐了,恩?”
“恩。”雖然還是掛著滿臉的眼淚,但是圓圓還是很聽話的點了點腦袋。
莫子言在一邊看著兩個小孩子跟容赤那親近的樣子,再一想起米蘇剛剛的神情,心裏莫名的不是滋味。
他從來不覺得他對她的愛會比誰的少,但是,他卻怕自已一個勁的想要讓她回到自已的身邊,這樣的做法太自私,到時候會傷了她。
不對,應該說,已經傷了她吧?
原本該有的平靜的生活因為他的出現而被打亂。
口口聲聲說著的記憶,說著的過往,卻是她所無法理解的,也是對現在的她而言,記憶中所不存在的。
他真的沒有想過要讓事情變成這樣的。
他想過,三年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他堅持著她還活著的信念熬過了三年,如今老天爺憐憫他,讓他再一次的看到了她。
雖然已經失去了有關於他的記憶,但是還存在著,還活著。
他想要看見她的時候,可以見到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對著照片,對著舊物,憑空去想念,去思念。
他知道這三年來她都過著沒有他的另一種生活。
他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要是自已把那些記憶,把那些事情全部強行塞給她,塞進她的腦袋裏,那樣會對她不好。
所以就算是再怎麼思念,再怎麼想要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再怎麼想要讓她重新記起他對她而言是個怎樣的存在,再怎麼想聽著她溫柔的注視著自已,親昵的喊著自已老公……
他也得忍著。
做不到在看著她身邊站了另一個男人,把自已全部忘記了,對著那個男人微笑,溫柔。
指著他說,那是她的丈夫,之後理性的明白那個男人對她好,然後瀟灑的離開。
但是他起碼還是能夠耐著心思等著,用愛,用耐心去一點一點的打動她,讓她記起他的存在。
可是沒想到,事情到最後會發展成為這樣,而他,心底竟然還有一點點小小的慶幸。
對他而言殘忍的,不忍心做出來的事情被別人替他做出來,說出來了,盡管看著她大受刺激的樣子,他的心裏卻還是存在著一絲絲的慶幸。
暗自小心思的盼望著,想著,或許這樣的話,她記起他的時間又會縮短了一點?
就算還沒有完全的記起他來,但是起碼再看到他的時候,不會再有那樣懷疑,提防的眼神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一樣剜著他的心……
是自私吧?
是他的自私心理在作崇吧?
可是,就算是這樣,哪又有什麼辦法呢?
讓她去恨他好了。
帶著憎恨的記著他,對他而言,也比完全忽視他的存在,要讓他沒有那麼難受啊。
另一邊,不顧一切的逃離的米蘇。
漫無目地的行走飄蕩在大馬路上。
奔跑過後的身體,下意識的行走著。
無神的目光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同的膚色,不同的人種,或結伴而行,或三四成群……
形單影隻的,那雙眼睛裏,也不是如同她一樣帶著迷茫,而是有著明確的目標,不像是她這般連她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姓甚名誰。
不知道自已是誰。
隻有她。
就像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不,就像是她把這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這個世界有著她存在的記憶,而她,卻沒有她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記憶。
或許有吧,她原本在清醒之後,第一眼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在好不容易接納下他的時候,在經曆了痛苦,生下了兩個孩子之後。
她覺得,她那些失去的記憶,從現在開始,都是可以慢慢的累積的。
可是現在,她卻不確信了。
她不確信這三年的記憶,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她也不確信,那個口口聲聲的說著她是他的老婆,他愛她,非常非常愛的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的那麼愛她的。
她更加不確信,那個像訴說故事一般讓她聆聽的那個人所說的那一切,是不是是真實的。
她的丈夫,不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的男人,而是另外的男人。
她還有著另外的家庭,有著另外的朋友,有著另外的親人……
她甚至是現在都已經快要不確信,她剛剛所經曆的,現在所看到的,這三年內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仰或是,全都是虛假的?
笑,不自覺的浮現在臉上,由最初的淺笑,到最後的哈哈大笑,再到最後,像是瘋了一般的狂笑。
笑不止,眼淚卻也跟著跑了出來。
哭著笑著,站在馬路的中央,過往的人群都已經變成了虛影,看不真切了麵容。
刺耳的車笛聲,懊惱的咒罵聲,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驚疑的眼神,探究的眼神,對待異類一般的眼神……
她在他們的眼裏像是一個怪物,而她自已卻覺得,自已就像是一個患上了嚴重精神病的精神病患者。
“哈哈……哈哈……”
她在瘋狂的大笑著,盡管那張精致的麵容已經被淚水淋濕了滿麵。
明明是擁擠的馬路上,可是旁邊路過的人卻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都刻意的保持了一段距離。
那種警惕著,仿佛像是在防止一隻瘋了的異類隨時都有可能會衝上來咬自已一口,對自已不利的樣子,看在米蘇的眼裏,讓她的笑聲越來越大。
到最後,蹲下身子跌坐在地上,頭埋在雙臂之間,卻是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