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原來你在這兒

沐梓禾看見幽夜進來的那一刻,人整個都有些懵。

她懵住了幽夜也看到她了,露出慶幸的神色。“太好了你沒事。這是……”很快他就注意到在自家七兒劍下顫抖不止的周員外,還從空氣中聞到了一股騷味。

幽夜皺著鼻子表情嫌惡,當然也沒忘記手下彙報的時候說的事。

“就是他想非禮你?”幽夜轉過頭問沐梓禾。

沐梓禾對這種事情難以啟齒,再加上被幽夜撞個正著,難免羞怒,沒好氣瞥他一眼就拂袖而去。“交給你處理了。”

幽夜說了聲好,看著自家七兒確實氣呼呼走出屋子了,而且離這邊越來越遠,他的神色晦暗下來,一步一步走向周員外。

這個男人身上的煞氣凝如實質,更何況看著他們那麼親密,傻子才想不到這層利害關係。周員外現在當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更後悔的是沒細加查看就把人扔上床。

“大人,大人饒命啊,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住口,你有什麼資格提她。”幽夜冷冰冰說完,抬起手就對準周員外的下身。“你不是好色嗎,我送你個大禮,無需感謝我。”

都是男人怎麼不懂這句話的話外音。周員外一想到下半輩子可能再也提不起興致了,嚇得肝膽俱裂也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勇氣,撲過去死死拽住幽夜的大腿。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這樣啊,大不了我將家財全都送您,啊?要不然我永遠離開禾田鎮,求求你不要,不要——”

幽夜猛不丁被抓住,臉色就如同調色盤般難看。更加冷峻地看了這個還死死賴著他以為能靠家財換的一條小命的周員外,愈發氣惱。“滾。”

他一腳將周員外這等色棍踹飛,隨後身影如鬼魅般衝上去,痛扁了周員外一頓。這還不算完,從頭到尾幽夜都沒忘記這等恥辱是誰給的。盡管暗五暗六會盡職盡責將戲班的人攔下,但他還是想盡快將那些人處理了。

“記住了,有些人是你不能惹的。”他一掌手刀做了個橫切姿勢,周員外就捂著下身痛叫得臉都扭曲了,想和幽夜放狠話,結果沒等走出一步就重重摔倒。

幽夜冷哼一聲沒再理會,大步走出去。“七兒。”

沐梓禾還是生氣。“戲班那些人應該沒走遠,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戲班班主貪婪無度,將你荷包裏的大額銀票拿到惠興錢莊兌現。他是太天真了,在禾田鎮這等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大額的銀票。”幽夜說著就緊張地看向沐梓禾。“七兒,你沒有受委屈吧?”

沐梓禾狠狠瞪了他一眼,“想到哪去了,我誓死不從也不能被他們占到便宜。走,去找戲班班主和那個花榮算賬。”

這輩子除了在陶景和那裏差點吃虧,沐梓禾就再沒遇到這麼惡心的事情,這次真的生氣得很。幽夜一邊瞧著她的臉色,一邊善解人意將滿腔疑問吞下肚裏。

路上,沐梓禾就和他提及花衫這個惹人憐愛的孩子。

“都幸虧有他,我沒挨餓也沒班主注意到。這次要不是因為全城封鎖,戲班無法開門營業了,主意就打到周員外身上。班主得了便宜還賣乖,怕周員外糟蹋了手裏的搖錢樹,硬是將我推到台上去表演。”路上,沐梓禾簡單和幽夜說了下這兩天他們奮力,她在戲班發生了什麼事。

就連她本好心想幫花衫,結果因走得晚了,被花榮無理取鬧賴住說是小偷,再加上班主後來就武斷認定花榮說的是真的,就對她動起手來,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樁樁件件,沐梓禾都告訴幽夜了,兩人一同怒發衝冠按照暗五指引的標誌尋戲班一行人。

這班主也夠老奸巨猾,幹了壞事把人處理未免夜長夢多就想跑,所幸暗五在暗處的人手不是吃幹飯的,這些人又是巨額賄賂,又是楚楚可憐求饒,都不管用。

眼見得,就是被攔在城門口了。

沐梓禾和幽夜過去,將他們正好逮個正著。

“放我們出去,封城不讓人做生意也就罷了,現在你們還攔著城門不讓走,有天理嗎。”花榮不改驕縱本性,掐腰頤指氣使指著城門守著的人說。

可惜他卻是失算了,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暗衛,認定主子是誰便聽從誰的命令。至於無關人等,那不在他們聽命範圍內。

當先攔在前頭的暗五更是表情玩味,眼裏帶著睥睨不屑。幾個小角色,頭頂滔天大禍還不自知,等會兒有他們好看的。

“別吵了我們,封城是官府的意思,我們平頭老百姓有什麼辦法。”花衫小聲說。

班主死死剜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邊呆著去。喂,你們還不趕緊讓路?知道我們是誰嗎,別看是戲班子,我年輕時候可與你們府尹大人是相好,他若是知道我被幾個不通情理的笨奴才阻撓了,生氣起來別怪我不給你們說話啊。”

換做平日裏,守城門的士兵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相攔。但是此時此刻架不住擋在他們麵前的是暗五,暗五見過不少大人物哪將這點威脅放在心上。

在打老遠看見兩位主子過來,暗五神色一變,恭恭敬敬讓到一邊。

班主背對著兩人,什麼都沒看見,以為暗五總算被說通了,揚起袖子正想叫車夫繼續趕車,後麵就傳來怒極而笑的聲音。“你們這是想去哪兒啊。”

“用你管。”花榮翻了個白眼就說,花玫比他多長了個心眼,聞言覺得不對,回過頭去,一見本來該在周府的人好生生站在他們麵前,身邊還多了個通身貴氣的男人,他眼珠子轉轉,就驚呼了一聲。“你居然沒和周員外在一起?”

班主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沐梓禾的事情。他們先汙蔑後囚禁,最終為了將人拋棄封口不惜將其扔給往死裏折騰的周員外。他已經很小心了,前腳從周府裏出來,後腳就兌換了銀票帶著一大家子出城。

然而錯算就錯算在城門有人阻攔這裏,然後也沒曾想怕什麼來什麼。

冤有頭債有主,那日這名女子可是親眼見識他們的惡行,要是找著個靠山,那他們還有活路啊。

班主咬死了不承認,抱著這樣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回過頭,看見沐梓禾就裝作一副懵懂的樣子。“哎呀這是誰家的小娘子,模樣長得真是出挑。”

“你們不認識她了?”幽夜嘴角微勾,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反而充滿了寒冰。

班主擺擺手,“我這戲班子為了口飯吃,天天走南闖北的,見到的人當真不少,你們若想我認得,那是為難我了。”說著話挺漂亮的,他的手心卻捏了把冷汗。

沐梓禾冷笑著走上前,拔出軟劍,劍鋒從花容失色的花榮身上掠過,又直直指向班主。“哦?沒見過我?那你總得認得你們戲班的衣服吧,我現在還穿著呢。”

“你這個小偷,我說怎麼戲班少了件衣服,原來被你穿了去。”花榮色厲內荏說。

沐梓禾是真真被氣笑了。這個花榮連借口都不重新找,又指著她說拿了戲班的東西?

倒是幽夜也聽不下去了,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

“沐姨你回來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被吃人的周員外給吞的渣都不剩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花衫這個時候出聲,麵麵相覷之下陡然變色。

班主和花榮更是厲聲罵道,“花衫,你說什麼呢。”

“你們不知道沐姨的名諱,我知道啊,不是班主和花榮師兄讓我在柴房看著沐姨嗎。你們不知道,沐姨人可好了,其他師兄弟都不跟我說話,隻有沐姨……”

班主猛然拔高嗓音,有心人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勉強和慌亂。“夠了,閉嘴!”

花衫眨巴著眼睛,一副委屈的樣子,怯怯地就朝沐梓禾那邊走去。

花榮走過去要硬拽他回來,眼看著那張本來還很漂亮的小臉一下猙獰地皺起,那留著長長指甲的手就要揮到單薄的花衫臉上,要刮出幾道會留疤的傷痕。

“你幹什麼。”沐梓禾一閃身將人拉到自己懷裏,對花榮怒目相視。

花玫這時候也不保持沉默了,尖叫一聲。“我知道了,花榮你的確和班主綁架了這位夫人!上次我在柴房裏親眼看到了,是你們派花衫師弟看著這名夫人。你們真是無恥啊,要不是花衫師弟懂事說真話,這位夫人的冤屈就無法息訴了。”

上次迷暈花衫之後明明沒看到沐梓禾的影子,虧得花玫說的有鼻子有眼。

花衫神色複雜了起來,定然是想起了沐梓禾與他提及的事情。

果然花玫師兄對自己的好不是純粹的,他看錯了人。

“好了,你們和我家夫人的是非空口無憑也說不清楚,反正這兒離衙門挺近的,我們去衙門好好說道說道。”幽夜展演一笑,無端端給整個戲班的人帶來寒冬一樣的感受。

不提禾田鎮上,沐梓禾因為看戲鬧出了怎樣的風波,他們始終關心的桑榆,在應城過著自己的小日子還是比較開心的。

和趙大娘走得近,趙大娘的家人桑榆自然也認識。過去在應城執行任務的時候,趙大娘的女兒還未及笄,正是少女的天真爛漫時,整日喜歡追在他屁股後麵跑,如今也是不例外。

曾經趙大娘擔心自家女兒喜歡上人家大小夥子,後來才知道是自己多心,也習慣了這對兄妹在屋子裏的嬉鬧。這不,桑榆逗弄已經及笄的李蝶,兩人從東園跑到西苑,不知不覺桑榆的身影就消失在李蝶眼前。

找了半天李蝶都沒找到桑榆,正要泄氣時,廊前走過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她蹦跳著跑過去,準備偷偷給她所想的桑榆哥一個驚喜。

“哈哈,原來你在這兒。”在男子再度走過時,她猛然躍至男子背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