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米斯裏的邀請

在幽夜上神發呆的時候,身邊走過一名皮膚黝黑健壯的青年。

青年見到幽夜這樣的黃皮膚的人,覺著稀奇,咧出與自身黝黑皮膚截然不同的雪白牙齒,自來熟地一拍幽夜的肩膀。“嘿,兄弟,頭一次來到曉燕城嗎。”

“你是……”要不是顧忌這裏人多眼雜,幽夜早就反手削掉這個人的胳膊。

縱使沒露出什麼凶煞氣息,他的眼神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黑皮膚的青年眼一眯,知道幽夜不是好惹的,悄然鬆開了手。“兄弟放輕鬆,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問候而已。”

“你也是被篩選上來的精英種子?”幽夜卻沒給他這個臉,冷冰冰地問道。

青年不知為何,幽夜隻是眼神微變,卻給他一種排山倒海一樣的壓迫感,讓他忍不住同樣露出凶悍的氣息與這個人相對抗。雖然,從無數次危險中鍛煉出的野獸班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知不好惹,比他所見過的任何一人都還要強,他還是想試探一番。

幽夜心裏快被氣笑了,頭一次見到這麼不怕死的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收起氣勢,他挑挑眉,隻是一拳頭看起來輕飄飄地襲上這個人的肩頭,在外人看來就好似久違重逢的兩個好兄弟在互相打趣一般,實際上青年卻感到一股大力從肩頭迸發,蔓延全身。

他感到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幽夜這一下子擊碎了,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不敢再撩撥幽夜。

無奈地也收起挑釁的眼色,黑皮膚青年雙手抱拳做出個求饒姿勢,就灰溜溜跑了。

這對幽夜來說不過是個小插曲,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上,誰知第二天竟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又見到了這個意想不到的人。

沐梓禾作為陪伴幽夜來的家屬是沒資格和他一起進族長的領地去見那些大人物的。

這次被留下,沐梓禾表現得很是平靜,平靜得幽夜都覺得心悸,總以為會發生什麼讓他措手不及又十分害怕的事。

看來真是在洋人這邊呆久了,幹什麼都有種過於婆媽的想法。

幽夜甩甩頭,跟著這一眾青年精英中的精英,來到了燕氏族本家的領地。

每個人的武器被收繳,幽夜兩手空空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隻是很快這些人又將自己的目光收斂得好像老僧入定,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幽夜挑眉頻率更甚,看著製度威嚴的族長家議事大廳,還真的找到了在東方大陸的感覺。

輪到族長一一會見這些來自不同城鎮的精英種子的時候,讓幽夜詫異的是族長就坐在屏風後方,讓這些精英種子一個個見他,每個都必須去到屏風後麵接受族長親自試驗。

幽夜不明白到底在試驗什麼,燕氏族本家規矩森嚴,被這嚴肅莊重的氣氛感染,沒幾個人敢竊竊私語,擾亂秩序。就算有,膽大的都被族長身邊的侍從趕離這裏,以後再沒有進入曉燕城的資格。

等了一個時辰,族長要見的人是幽夜了,他態度不卑不亢走進去,才看到屏風後麵的家夥——根本不是族長,而是一隻巨型狼犬。

這就是讓他見得族長?

“族長”的侍從在旁邊冷冰冰提示:“你必須打敗這隻狼犬,才有見到族長的資格。”謔,族長到底是長得怎樣的三頭六臂,見一麵都那麼難,從前的諸侯也不過如此。

不管怎麼說,入鄉隨俗,七兒還在驛站等著自己去接她。

幽夜全神貫注對付眼前的狼犬,他的舉動被侍從收入眼中,暗暗點頭。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狼犬就被幽夜折磨得筋疲力盡,再也鬥不起來了。侍從一副很高興的樣子,抬起手臂對幽夜擺出指引的姿勢。“請您跟我來。”

侍從身後,一堵牆正慢慢分到兩邊露出寬大的通道,有屏風擋著無人能看到。

一進去,幽夜聞到撲麵而來的血腥氣,頓時悚然而驚。

侍從卻像是習以為常的樣子,在到地方之前就站在原地,表現要等候幽夜出來。幽夜登時皺起眉頭,不知道這燕氏的族長在搞什麼鬼。

“族長大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幽夜灑然一笑,走進去,內力運轉全身時刻戒備。

裏麵沒有聲音,幽夜更警惕了。

他走進去,忽然有一道寒光閃過,像是人的手掌變化為爪子,狠狠撓向幽夜,幽夜機警躲開,見招拆招製服了這個在黑暗中攻擊自己的人。他忽然想到,按照侍從表現出來的樣子,這通道對麵的無疑是族長本人,那他製服的這家夥就是族長。

可是族長為什麼好像全無理智的樣子。他不知道在他之前多少人通過了狼犬那關進到這裏,不過聞著這股濃厚的血腥氣,還有地上某些殘缺不全的肢體,他覺得已經找到了答案。“族長大人,你還算是人嗎?”

幽夜想問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族長已經神誌不清了,根本問不出什麼。說他不是族長,那麼侍從畢恭畢敬的模樣也不似作假。

“看來又要有一番波折了。”幽夜下狠手將族長打暈,看著滿地狼藉狠狠皺眉。

搬著族長出去,幽夜難得有點良心地為這燕氏族長整理了儀容,讓他看起來正常點,並且叫侍從進去收拾幹淨。

出去之後,正對上聞訊匆匆趕來的三撥人馬,分別是傳聞中燕氏嫁到隔壁三大部落中最弱小一族鸝族和親的公主,也就是現如今燕氏族長的妹妹,還有恰巧聽聞燕氏族長身體不好,趁著妻子回娘家看望的機會插上一腳的鸝族族長,燕氏駙馬爺;燕氏族長因為膝下無子悉心培養的義子法倫;燕氏的肱骨良臣,組成燕氏族大團體的各個小氏族首領。

這三撥人到來,場麵哪是一個亂字了得,幽夜看得頭都大了。

他不禁又想起在鷹帝國當侍衛的時候,遇見的場麵。

再望著懷裏抱著的燕氏族長,在陽光照耀下整個人麵色不正常的青白,手細弱得好像陽光一照都能融化的蒼白,這一切都無疑明晃晃詮釋兩個大字:陰謀。

燕氏族長一倒,誰能得到燕氏族這龐大的權勢還不好說,難怪整個燕氏族都亂了。

幽夜現在又頭疼了,難道非得幫燕氏族長解決了現在的亂象,才能拿到戌點圖騰?

“靜靜,大家都靜靜。這位閣下,族長倒下的時候隻有你在場,請問族長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犯病,還倒在你手裏。”法倫王子率先指著幽夜大叫道。

幽夜早已過了氣急毛躁的時候了,被人如此質疑,仍然不動如山。

“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幽夜很坦然地道,“對了,族長在暈倒之前還在試驗我的能力,沒道理試驗到一半我平白得個丟臉的零分,我想留在族長身邊,等他醒來,讓他親自再為我好好試驗。”

“大膽。”嫁到鸝族的燕顏聞言不悅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陪在哥哥身邊。”

鸝族族長米斯裏好聲好氣哄著自家妻子,“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不好下定論,萊奧,你覺得呢?”

鸝族首輔大臣獨子,這次也有幸參與族長試煉的萊奧聞言,摸摸鼻子說:“族長和夫人說的都有道理,我覺得能來參與試煉的人都是盼著得個好成績的,沒必要加害族長得個零分。”

“萊奧。”燕顏更加憤怒,“你竟然敢反對我的話。”

米斯裏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不好意思,夫人她是因為感情甚篤的哥哥未知昏迷,感到出奇憤怒才失態的。”

燕氏族的大臣和氏族頭頭則就是一群牆頭草,不管誰說的有理,勢力強大才是正經。

他們紛紛點頭說對,而法倫王子這時候又開口了。“姐夫說的沒錯,可要是真如姐姐所說,義父被狡猾的刺客害成這樣,他當然有嫌疑在身,不宜在義父身邊。”

“誒,法倫,我看事情不如這樣。”米斯裏笑容悲憫,好像身上套了一層光環。“燕神是不喜歡我們願望好人的,我們何不給這個小夥子一個機會。他現在是有嫌疑,那麼我們派人看著他,仍讓他呆在嶽父大人身邊,等嶽父大人醒來再見分曉,如何?”

米斯裏這算是和稀泥的說法讓人信服,幽夜一翻白眼,不知自己怎麼莫名其妙淪落成被看管監視的罪犯了,那麼七兒豈不也危險了。

他想反抗,剛一皺眉燕顏這個公主卻手一揮,讓人用藥把幽夜迷倒,強行拖走。

該死的,還是大意了。盡管幽夜閃身躲了一下,那無處不在的氣體還是環繞住他,防不勝防,沒有被迷昏但是身體被麻痹了。

他就眼睜睜被人拖著走,心裏無力可也無法脫身。“燕顏公主,我記住你了。”

是夜,國王的寢室外頭,一點豌豆大的火苗在跳躍著,可見度極低。

因此,那些本來看守幽夜的士兵什麼時候撤離都沒被人發覺。

幽夜好不容易解除藥性翻身坐起來,渾身大汗淋漓,是脫力的證明。他懶得動彈,可有人興致衝衝來見他。

“夜兄弟,你還記得我嗎。”熟悉的聲音來自可氣的語調,幽夜抬頭一看,詫異了。

白天聽到那個萊奧的聲音和語氣就很熟悉,沒曾想他就是前晚試圖搭訕的黑皮膚青年。

萊奧被幽夜灼灼目光看得有些惱怒,不過他顧忌著主人的命令,不敢對幽夜露出不滿。再加上幽夜之前給的一拳頭,讓他的肩膀現在還隱隱作痛,萊奧不想自討苦吃。

“夜兄弟,你也知道白天是誰為你說好話了,既然我家主人對你有恩,你更應該報答。請跟我來吧,他已經等你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