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是她

閻出塵在宮裏聽說自家哥哥又回來了,高興不已,急忙就要出去迎接。

此時此刻閻臨西正在和她用午膳,他一聽說幽夜回來,沒有喜倒是隻有驚。

不是說為了小侄兒去找圖騰嗎,怎麼人又回來了,才時隔一年而已。

發自內心的對幽夜產生一種厭煩情緒,閻臨西耍起了小性子沒有去迎接,隻讓閻出塵出去見哥哥了。

“皇上,夜王殿下回來就回來了,還讓長公主殿下出去迎接,這麵子擺得太大了。”

閻臨西身邊的小太監見他麵色不愉,忙說起幽夜的壞話,想要皇上知道自己同樣憤慨。

誰知閻臨西不但不附和對他表示褒獎,反而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不似看活物,小太監禁不住壓力噗通跪了下來,戰戰兢兢不敢再說什麼。

他怎麼就忘了,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個小魔王,不是尋常孩童能輕易表示自己的喜憎。

“出塵,你來的正好,我就是來找你的。”

看見出塵出來迎接,換做往常幽夜自然高興,隻是他現在急於證實出塵的身世,也顧不得高興,反而充滿憂心。他是打心裏不希望自己母親後生下來的女兒不存在,奈何他們兩個在海底宮殿做的“夢”實在太過玄奇,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幽夜隻好來找出塵證實。

“怎麼了,有事找我?那哥你說。”閻出塵好奇的望著幽夜,不明所以。

幽夜看見自家純真無邪的妹妹,暗罵自己失策,差一點就把猜測說出口了。

還好閻臨西被小太監這麼變相提醒,明白自己作為北閻帝不能使小性子,緊跟著出來見幽夜。“夜皇兄你回來了,太好了,長姐這段時間一直思念你。”

閻臨西現在是北閻國的主人,有事自然少不了支會他,於是幽夜就借故將閻出塵支開,轉而和閻臨西單獨到附近的涼亭。

“夜皇兄這次來,目的好像並不單純。”

“我此來,的確有要事要辦,而且就是關於出塵。”

一聽是關於自己最親近的長姐,閻臨西也淡定不能,忙詢問究竟。幽夜就將自己了解到的,還有種種猜測全都告訴了閻臨西,並且言辭懇切希望他能幫幫忙,調查閻出塵的身世。

閻臨西起初還是不信、驚疑,甚至陰謀論,可看著幽夜同樣焦急的臉色他沉默了。

“這件事就交給朕辦,不過長姐那邊還望夜皇兄萬萬不要露出一點口風。”

目送幽夜離開,閻臨西眼睛眯著,身邊侍從一看便知他們的小皇帝要發動了。

每次他這副表情,一定是朝中風雨欲來的前兆。

“查。”沉默半晌,閻臨西稚嫩地說出一個字,眾人忙俯首應是。

十數日後,閻臨西一個人去了德賢殿,找上幽夜。

“奇怪了,哥和小西怎麼突然這麼親近了,小西這幾日都不黏我了,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習慣呢。”閻出塵在哥哥這裏,發現他們兩個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識趣地便要離開。

隻是離開前,閻出塵故意打趣了這兩人一下,沒想到把他們驚得不輕。

“哪能呢,前幾日夜皇兄說要教導我為帝王的道理,我閉門沉思多日才再來找夜皇兄好多學習幾招。”閻臨西背後冷汗涔涔,麵上笑得乖巧非常,讓閻出塵覺得怪又不知道到底怪在哪裏,一頭霧水之下隻覺得自己是多心了。

笑笑要走,幽夜忍不住多吩咐了一聲。“出塵,這宮裏要是有人再敢說我們的閑話,你千萬不要相信,放在心上。”

“哥哥這說的哪裏話,為了為小西保駕護航,我早已不是你們嗬寵的公主。我現在是權傾朝野的長公主,北閻國上上下下人多眼雜口雜,我哪能再像以前那般亂使小性子。”

閻臨西聞言在閻出塵看不見的地方怒瞪了幽夜一眼,似是再說,別小題大做。

幽夜訕訕摸摸鼻子,讓閻出塵出去了。

她人一走,幽夜的表情便正經了不少,眼中夾帶著銳利的光芒,緊緊盯著閻臨西,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聲音也十分的輕。“怎麼樣,查的如何。”

門外,閻出塵剛出去就想起之前和自家哥哥說起過,她這些年來苦練廚藝已經有結果。趁此良機,不如給哥哥好好顯示自己的身手。

“我們去膳房。”等會兒端來吃的,讓哥哥大吃一驚。

閻臨西看著幽夜,倏然表情變了,玩世不恭了許多。

“夜皇兄真的很緊張,怕長姐不是我們的親姊妹?”

“少說沒用的,出塵的身世到底有沒有問題?”幽夜不屑和閻臨西玩繞字遊戲,徑自要知道結果,卻不知閻臨西這兩年當皇帝,麵上對閻出塵諸般乖巧,但是在朝上對大臣一直讓人捉摸不透的主兒。小孩心意不定,自然不喜歡別人威脅自己。

現在他才是北閻帝,幽夜隻是尤和國的王,憑什麼現在還對他大呼小叫。

閻臨西不會承認,他是吃醋了,不喜歡看著長姐一遇到幽夜就樂得像花的樣子。

兩人僵持了片刻,閻出塵的動作也麻溜的很,準備了一碟酥餅,又親手烹飪了碗麵,讓侍女端著就腳步款款往德賢殿來,前麵的丫鬟正欲敲門,閻出塵笑著打住了她。

“我來吧,你們都退下。”

“是,長公主。”

閻出塵想著,裏麵的人算是她世上僅剩的最親的人了,他們之間又不是外人,作何要敲門那麼生疏,直接推門進不就得了。所以閻出塵微微一笑,端著自己的傑作就推門而入。

她來的也正是時候,短短一炷香過去,幽夜不耐煩了,閻臨西也不敢太撩虎須,咳嗽幾聲就欲要說真相。

在幽夜屏息傾聽的時候,德賢殿的屏障之後閻出塵的裙擺被木刺勾住,很是麻煩,讓她停留了一下,不得不先把手上東西放到一邊,去解決勾住裙擺的木刺。

她的動作輕靈,導致幽夜這樣的高手都沒聽見,隻一心等待結果。

“既然夜皇兄這麼迫不及待,那我也不賣關子了。長姐她……的的確確就是我們的姊妹,先帝的嫡長女,我北閻國的長公主!”

幽夜喃喃自語過後一陣狂喜,隨後便愁眉不展。“怎麼會,七兒她在夢中,親眼見到幻芳那個女人,把一個女嬰放到河裏,那河正是我北閻國的母親河,按理說是該流到北閻國的。而那個時候,隻有母後有孕……”

“那我就不知道了,還望夜皇兄好好調查,不要再讓長姐蒙上不白之冤。”

閻臨西得意地說完,閻出塵就不敢置信地走出來。“你們說什麼?我的身世?什麼不白之冤,我不就是母後和父皇生的嗎,難道這其中還有隱情?哥,難不成我和你一樣,也不是父皇所生?”

隻是聽了一耳朵,卻給閻出塵帶來很大的打擊。

她心裏一直放不下的芥蒂便是母親親手殺了父親。不過塵歸塵土歸土,她就是父親勉強母親生下來的,母親一生背負痛苦,她就是罪惡的證明,她可以不計較母親殺了父親,那是父親罪有應得。可若是……她壓根不是父親生的,那不是他們一家三口都對不起父親?生恩不及養恩,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接受這個事實的。

“哥,我到底是不是母後和父皇生的,你告訴我,啊?還有小西,為什麼哥讓你調查這個你瞞著我,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願意聽長姐的話,覺得長姐可有可無了?”

閻臨西和幽夜是怎麼都想不到閻出塵好巧不巧這個時候進來,還偷聽到了這要命的話。

閻臨西滿頭大汗刷就下來了,手忙腳亂跟閻出塵解釋,冠冕都快要歪了。

幽夜還在思忖幻芳的女兒若不是出塵還能是誰,畢竟和他命運糾結的女子除了出塵就隻有……不對,席慕蓉是薑卓鴻從外麵帶回來給他當師妹,再後來幽涵心善,將她也認作自己的妹妹。

薑卓鴻是當年知情人,若知道席慕蓉是幻芳之女,如何能把女嬰抱回來。

真是一團亂麻,他身邊關係大陸蒼生命運的女子,甚至關乎眾人命途導致何方的女子,到底是他身邊的誰?

可惜薑卓鴻被鄔鬆羽打死了,這世上居然再沒一個當年的知情人!

簡直傷透腦筋!

幽夜還在想事情,閻出塵都快要哭出來了,她現在頭腦一片空白,誰的解釋都不聽。她現在就要幽夜親口說給她聽,她到底是誰的女兒,她的身世到底有沒有問題!

閻臨西忙亂之餘注意到閻出塵的希望,看著幽夜還魂遊天外的樣子,氣得牙癢。

事情是你惹出來,快想辦法解決啊!

越是在這種時候,閻臨西越是忍不住嫉妒。要說過去想到現在得到一切過去想到卻不敢得到的,現在得到了反而愈發嫉恨。過去崇拜仰慕,現在就愈發嫉妒憤恨。

隻是他自詡是大人了,不想小肚雞腸罷了。

可是為什麼,他幽夜能得到一切,一切也都圓滿了,偏偏他得到什麼,卻每每讓幽夜跳出來一下證明,他其實什麼都不是。他愛閻出塵這個長姐,敬她,為何幽夜一來,閻出塵眼裏就隻剩幽夜了。

幽夜幽夜,何曾有人想到現在北閻帝是他閻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