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的尖叫聲實在太有穿透力,幽夜看著逐漸見底的一壇百花釀,手正癢癢的想自己也痛快喝一壇,誰知道才拍開酒封就有個瘋女人尖叫,而且叫聲還很熟悉。
一開始幽夜沒往熟人那裏想。
彩翼樓畢竟是青樓嘛,裏頭不用想肯定有男女歡好之事,但是幽夜沒想到自己走進了彩翼樓中心的靜堂還能碰見這等不守規矩亂玩的人。
太沒有素質了,幽夜真心不想理會。
倒是沐梓禾喝著喝著聽見那一聲聲淒厲的叫喊,動了惻隱之心晃晃蕩蕩要起來拔劍劈砍,看得幽夜心肝都顫了。
連忙抱住她讓她喝酒就行了,幽夜沒辦法,搖搖頭自己起來去隔壁管閑事。
誰知剛去到門口,遇見了一臉奸笑的胡縣令,還有比較著急的老鴇。
老鴇一看是他,連忙用眼色加手勢,指著裏頭翻騰的景象對幽夜暗示。
幽夜想都沒想就鑽進去將那個壓在無辜女子身上的流氓踹邊上,自己伸手扶起女子。他是想著老鴇不會叫他無緣無故打擾人家的好事,唯一能說通的隻能是熟人了。
別說,等看見手裏抱著的女子是花容月貌長開的春紅,幽夜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挑挑眉,幽夜把春紅放到門邊就進去教訓這個敢欺負他罩的人的登徒子。
“哎喲,你敢打本官,知道本官是誰嗎!哎喲,你這個混賬東西,胡縣令,胡縣令你是眼瞎了還是耳聾了本官被打了你管不管,哎喲,本官有個萬一拿你是問!”
胡縣令還杵在門口一臉意淫的笑呢,聽到許刺史氣急敗壞的聲音也如夢初醒。
“哎哎你是什麼人,竟敢毆打朝廷命官,信不信本官以妨礙官府辦事罪逮捕你啊!”
“我怎麼不知道官員帶頭泡妞我攪了你們好事,就成妨礙官府辦事罪了。我是打擾你們強逼良家婦女了,那是對她而言的好事。你是本地父母官吧,既然是父母官,“子女”的好事不就是你們父母官的好事?還是說你們仗著是父母官,橫行霸道欺負“子女”?”
幽夜的話弄的胡縣令火冒三丈,他是那麼想的不假,可是這個刁民又算哪根蔥。
“大膽,你你你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本官要下令逮捕你,把你關入大牢!”
春紅一聽自己仰慕的幽夜公子就因為救了自己,便要被關大牢,氣得玲瓏有致的軀體顫抖不已,看得許刺史兩人眼睛又直了。
“嘿嘿,想救這小子的唯一辦法,就是這位姑娘幫你贖罪。”
“休想。有你們這樣的官員,西蕭國皇帝要是知道了肯定很寒心。”
“大膽,你知道這位是誰嗎!他就是聖上欽派來巡視靖州各縣府的靖州刺史,人稱許大人!你一個平頭草民,竟然敢打許大人,你該當何罪。而且這裏是西蕭國境內,你竟然公然表示對皇上的不滿,簡直是罪大惡極該滅九族。”胡縣令頤指氣使,好不得意地蓋上不敬聖上的罪名,看得幽夜不屑地笑起來。
春紅不知道幽夜的來曆,但也絕不容許救過自己兩次的恩人被冤枉。
她胸膛氣得劇烈起伏,人也悲憤難言,看著許刺史帶著哭腔道:“夠了,你們不要難為幽夜公子!他不是不敬聖上也不是有心的,需要我怎麼贖罪你們盡管說,但不要為難幽夜公子,他是無辜的。”
老鴇都不禁佩服春紅了,可她也更擔心春紅會受許刺史的刁難。“春紅!”
果然下一刻許刺史聽後眯起眼睛,不善地盯著幽夜,高傲跋扈道:“誒,這怎麼行。一人做事一人當,是這小子揍得我,春紅姑娘事先也不知情,怎能讓春紅姑娘為這小子分擔罪責。胡縣令,你說是吧,這麼好的女子可不能便宜這小子了。”
胡縣令此時就跟許大人肚子裏的蛔蟲般,聞言立刻挺起胸膛,看著幽夜嘿嘿陰笑不止。“許大人說的對,春紅姑娘是根本不知情的,我們絕不能讓無辜之人牽扯其中。”
這兩人聯起手來顛倒黑白的功力,幽夜是自歎弗如。
春紅氣得更是直接叫道。“你們說話不算數,不是說他的罪責隻要我替他贖了就沒事了嗎,你們怎能這樣。我現在就說我自己不是無辜的,兩位大人看著辦吧。”
胡縣令聞言眼睛一瞪,絲毫不給春紅麵子,赤裸裸諷刺道:“人說歡場女子對心上的男人維護起來比尋常良家女子還要不惜一切,本官今天是見識到了。現在強扭的瓜不甜,許大人,我們就這樣算了?”
“怎麼可能。”許大人見得不到春紅,臉也拉的老長、“奸夫淫婦!白白浪費本官的感情,還有百花釀,本官也沒有想品嚐的興致了,你們同樣有罪,再沒有贖罪一說了。”
老鴇本來還很高興許大人不想喝百花釀了,可是一看春紅眼圈紅紅,楚楚可憐看著幽夜,她心裏也有不忍,忙上前一步:“大人,此事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嗎?”
“夜,你跑哪去了……”
更讓眾人沒想到的是,沐梓禾整整一壇百花釀下去喝醉了,但是幽夜沒等期待就去救春紅了,把沐梓禾放在原來的地方,她自己根本閑不住。
醉醺醺的沐梓禾拿著劍走了出來,看見眾人之中有幽夜,忍不住叫出聲來。
她一叫,許大人和胡縣令全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眼睛唰唰就亮了起來。
在眾多姐妹之中,沐梓禾的風姿出眾,不笑如同冰山美人高嶺之花,笑起來,巧笑倩兮眉目如畫更讓人忍不住愛慕之心,現在一醉更是撩人,許大人眼光直直地就走過去,想撫摸沐梓禾酡紅的臉蛋,要一親芳澤。
幽夜在這裏看著,哪能允許這樣髒的人觸摸七兒。
他冷哼一聲閃身到沐梓禾麵前,一巴掌將許大人抽得眼冒金星。
“你、你敢打本官!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毆打官員,還不知悔改。”胡縣令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看這個女子也被這小子如此維護,看樣子他豔福不淺。
為了他的官途,幹脆昧下良心把這小子弄死,獻上這兩名絕色佳人,相信許大人高興了一定會幫他的忙,多在皇上麵前美言。
胡縣令想的是美,可也不看看幽夜能不能容許。
幽夜眉目一厲,平添三分威勢,能做一國之主的人威勢哪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又加上武功高手的氣勢,一下子就壓得許大人冷汗連連,彎下了腰,直都直不起來。
“你這是什麼妖法!”
“你動我媳婦,不管你是誰,都得死。”垂涎七兒,這就是大罪!
胡縣令趕緊站出來,因為幽夜的氣勢全壓在色膽包天的許大人身上,反而把他忽略了。胡縣令一點不知道許大人現在所承受的壓力有多麼恐怖,還不知死活叫囂。
“臭小子你還真狂起來了,我勸你最好識抬舉主動獻上這兩名美女,不然別怪本官動用國法,叫人當街處死你!”
幽夜眉目平淡看著他,莫名看得胡縣令心中一寒,不敢再直視幽夜的眼睛。
幽夜就這樣俯視麵目醜惡的胡縣令,冷笑一聲。“能殺我的人現在還沒出生,你真要試試?恐怕結果不像你想的那麼好。”
胡縣令聽了又眯起眼,瞪著幽夜較上勁了。“小子,讓你狂,我看看刀斧加身能不能讓你低頭!”
“來人啊——”
胡縣令一聲令下,本來守侯在彩翼樓外的隨從全湧了進來,嚇得彩翼樓裏的姑娘們發出尖叫聲,不知上麵發生了何事。
老鴇也是一看事情要鬧大,仿佛幾年前選花魁娘子一樣,頭也大了,連叫不要。
許大人仍是被幽夜的威勢壓得喘不過氣,心裏卻充滿快意,認定幽夜要完蛋了。
胡縣令更是洋洋得意,指著幽夜就覺得下一刻他會變死人。
哼,敢和本地握有最大權柄的父母官鬥,這小子臨死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些氣勢洶洶的隨從一上來,不見幽夜怎麼動作,勁風呼嘯之後帶頭的人才上來就被一記掌風轟下了樓梯,後麵的人也一個接一個倒下,滾成一團哀叫不停。
胡縣令傻了,呆了,不敢置信,還瘋狂叫著下麵的人笨,快上來。
“你叫他們上來也沒用,隻要我站在這兒,他們就永遠別想上來。”
幽夜戲謔地說完,手象征性從筷籠裏拿出一根筷子,隨手射向眾人麵前的紅木柱子,筷子完全沒了進去,包括春紅在內所有人都震驚了,覺得幽夜不是人。
是神仙。
胡縣令嚇得恨不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或者直接鑽進牆縫,好讓幽夜看不見他。
幽夜不管他的小心翼翼,兀自走上去捏著他的脖子。
這個舉動嚇得胡縣令涕淚橫流,跪在地上求饒不止,幽夜卻冷冷盯著他,沒有饒過的打算。許大人看著那根沒進柱子的筷子,眼睛都忘了眨,鬥大的汗珠沿著額角落下。
吧嗒一聲,許大人也緊接著胡縣令之後,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幽夜一點不理會他們,懷抱沐梓禾,手上用力,胡縣令就無法呼吸了。
“幽夜公子且慢動手啊,這兩位你不能殺,不能殺啊。”老鴇嚇得沒了魂,連忙喊。
春紅也著急,“幽夜公子,現在他們願意認錯就好,你再殺了他們隻會白白惹上事端。”
幽夜眯起眼,眼裏全是冰凍的冷鋒。
他不管旁人目光,因為但凡招惹了他懷裏精心保護的人兒,他就變成了嗜血修羅。
就在幽夜打算動手的時候,沐梓禾折騰著睜開醉眼,“夜,你在幹什麼。”
“七兒……”莫名,幽夜心軟成一團,把手收了回來。
也罷,留他們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