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我在求你

顧讓的每一句話都足夠傷人,足夠把自傲的虞憶打擊的不堪一擊。

她放下所有的自尊,卻始終得不到的對方的回應。這些年,虞憶總在各種矛盾的情緒中掙紮,想要放棄卻又不舍,總覺得沒有人比自己更配得上顧讓,又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很低級。

終於她自欺欺人的用小號來麻痹自己的泡沫也被徹底戳碎了。

虞憶握著咖啡杯的手輕輕顫抖,裏麵深褐色的咖啡也跟著搖晃。

“所以你今天特意把我約出來,就是為了告訴我,我的喜歡讓你感到惡心,讓你感到厭惡是嗎?”

顧讓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虞憶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悶的,呼吸都十分困難。

她自嘲一笑:“所以就算那個【心乙】是我又怎麼樣呢?她既然選擇相要當公眾人物,就要做好承受這些的準備。這個世界上哪個公眾人物身後沒有一個黑粉,沒有一點黑料?你能保證這些明星身上的黑料都是真的嗎?大部分還不都是那些黑粉捏造的,可是你們能拿黑粉怎麼樣!”

她咬著牙,硬著頭皮說出這樣一番話。

但這番話,卻是有道理的。

隻要是個公眾人物,那就一定會有喜歡和討厭他的人。每個公眾人物身上都有黑料,網上都流傳著一些負麵的新聞。

沒有人能保證這些黑料的真實性,可就是有人會孜孜不倦地發表。

所以絕對多數公眾人物,對這些黑料和黑粉都是一笑而過,隻要不是太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就當是看一場笑話不會太過於追究。

這也是公眾人物心理素質強大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但對顧讓而言,不管其他公眾人物對這些事情怎麼看,追究或者不追究。他的蘇若是任何人都不能碰觸的逆鱗,是他的底線。

顧讓冷笑:“所以,你就像一條社會裏的蛆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隻敢用電腦屏幕和鍵盤,來傷害別人,從高中開始,你就隻敢用這樣的方式。”

虞憶像是被當眾狠狠打了一巴掌,她的臉色通紅,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不是的!我是拫州學院的文娛部部長,是每一次慶典的主持人,優勝獎獲得者!是學校唯二兩個名額能出國做交換生的優秀學生!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聽到這裏,顧讓眼底的冷意更甚,譏諷的笑也更明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人生拿得出手的還是隻有高中時候的那些東西。別人都是往前看,隻有你還停留在過去。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

‘轟’的一下,虞憶自己為自己建造的那一棟城牆似乎頃刻倒塌,這些年來她一直在自欺欺人,讓自己生活在自己編織的牢籠裏,這個美妙的牢籠,在這一刻被顧讓一拳擊碎。

毫無準備的她看到了赤裸裸的現實,跟真實的自己。

那一刻,她的臉上再無血色。

“我……我說了……我的過去跟網絡上蘇若的黑料沒有關係,你今天……今天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直說吧。”

盡管內心早就崩潰,但虞憶還是拚盡全力讓自己不至於太過狼狽,就算是一無所有,她也依舊要扮演好自己心中公主的那個角色。

顧讓也不再跟她廢話:“那些照片是誰給你的?”

他當然不僅僅是為了網上那些莫須有的黑料來的,在這次事件當中,對蘇若傷害最深的就是那兩張照片。

兩張偷拍她換衣服時候的照片,將她手上的紋身清清楚楚拍出來放在網上,被所有人指責謾罵和造謠。

沒有人會知道,當顧讓看到網上那些鍵盤俠對蘇若紋身事件指手畫腳發出那些言論的時候,他內心到底有多憤怒。

因為這個紋身不僅僅代表著他親哥的一條命,更代表著蘇若自己的生命。

她是當年在烈火中救出顧郴的人,卻在這場事故中被描述成一個失足的不良少女,為了刺激和耍帥給自己紋上一個猙獰的紋身。

當時看著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的言論,顧讓憤怒地砸掉了電腦,氣得渾身發冷。

每次想到蘇若的紋身,他都會想到過去那場事故,然後不寒而栗,不敢想象如果他看不到這個紋身的話,現在的世界應該是怎樣的。

所以他絕對不會原諒製造這起事端的任何一個人。

當時推波助瀾讓虞憶那條微博火爆的營銷號,這些天裏,顧讓已經一一出手,整治的差不多,現在就剩下最關鍵的兩個核心人物了。

顧讓查到了【心乙】後麵的人就是虞憶,但是他知道那些照片絕對不是虞憶拍來的,而是她跟【你好!新聲代!】裏的某些人合作,才拿到這些內容的。

所以現在他要知道,另外一個她到底是誰。

聽到這裏,剛剛還臉色蒼白的虞憶卻像是瞬間活過來一樣,竟然笑起來:

“原來你不知道啊,你連心乙是我都能查出來,又怎麼會查不到對方是誰呢?”

顧讓不說話,就這麼沉默地看著她。

虞憶的笑聲越發尖銳:“顧讓這不是求人應該有的態度吧?現在是你在求我,讓我告訴你對方是誰,你為什麼還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不知道求人應該怎麼做嗎?高中的時候你就明白的啊!”

她故意的,用顧讓最厭惡的方式去刺激他,就好像讓他難堪了之後,自己心裏會好受一點一樣。

高三那年,她也是利用蘇若,冤枉她傷害自己,並且準備提起訴訟。

當年她爸爸是教育局局長,媽媽是有名的律師,似乎可以毫不費力就把蘇若送進警察局。

顧讓曾經在醫院的時候,拜托她請她說實話,最終他還是妥協跟著虞憶去了國外。

這就是當年的全部真相。

原本以為說出這番話之後,顧讓一定會氣得拍桌而起。

而這一次,他卻再也不會有當年十幾歲時的年少輕狂了。

顧讓仍舊篤定坐在椅子上,然後將自己的手機推到虞憶跟前:“我在求你?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