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你這能叫愛嗎?

宋初和顧讓出去買氫氣買了近一個小時才回來,好在最後還是找到了氫氣筒,不然這些氣球他們都得找個梯子爬上去粘起來了。

他們出去買氫氣的一段時間,房子裏的人已經全手工的打好了好多個氣球。

現在就等著他們的氫氣打氫氣球了。

“小雅,樓上有蘇打水嗎?”剛才一邊打氣球一邊跟她們聊天,蘇若都已經說的口幹舌燥了。

馮馨雅作勢就要起來:“有的,有巴黎水。我給你……”

“不用了,你指揮他們粘氣球吧,我自己去。在冰箱裏吧?”蘇若擺了擺手,然後走出了房間。

客廳裏現在也是一團亂,滿地的氣球彩帶和喜字。她跨過一個個障礙物,往二樓走。

樓上廚房裏的冰箱裏放著一整排的巴黎水,蘇若從裏麵拿了一瓶。因為專業性的原因,她生活裏很少和飲料也茶水,喝的最多的還是礦泉水和蘇打水。

她一邊擰瓶蓋一邊走到外麵的陽台上。十層高的樓頂,視野開闊,能看到樓下的萬家燈火。

站在這裏隱約還能聽到樓下眾人交談的聲音,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什麼,笑聲轟然炸裂開來。

蘇若仰頭喝了一口水,嘴角不由浮上一層笑意。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回到了若幹年前的高中,在學生會的時候。

他們也是這樣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後麵傳來腳步聲,她以為是馮馨雅上來了,不由轉過身,笑道:“我自己能找到,已經在……”

剩下的話被堵在了喉嚨深處,那一刻,所有聲音仿佛都從自己的世界裏消失了。

蘇若冷漠的盯著眼前的人,在今天之前,她對於虞憶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從拫州學院圖書館摔下去的那一刻。

當時她摔下去之前說的那句話,這些年就像夢魘一樣一直就纏著她,每每響起,便振聾發聵。

“你說,我要是突然參加不了會怎麼樣?”

虞憶唇邊的笑意漸漸擴散開來,像是毒舌的信子,一寸寸的向蘇若靠近。

這個機會,她今天晚上應該等了許久了,好不容易才等到。

蘇若有心理準備,所以也不至於太意外。

“怎麼,你也要蘇打水嗎?”

“不,我是出來上廁所的。”

虞憶毫不掩飾自己剛才在樓下撒的謊,也毫不掩飾內心的真正目的。

樓下的歡笑還在繼續,似乎沒有人知道一牆之隔的樓上,她們正在對峙。

蘇若悠閑的往拉門上一靠,她站的地方是陽台口,地勢比餐廳要一些,所以人也比虞憶高出一個頭不止。她似笑非笑,幽幽道,“說吧,等這個機會應該等了很久了。”

就像三年前的拫州學院,虞憶等一個跟蘇若挑明和宣戰的機會等了足足有兩個學期。

今天的她也一樣,等這個時機應該有好幾個小時了吧。

不同於三年前蘇若突然被她攔住的不解和疑惑,今天的她,早已做好準備,心知肚明。

虞憶哼笑一聲,眼中寫滿了不屑。她的敵意在沒人的時候,散發的最為明顯。

“三年前我就說過,因為你成了顧讓不得不接手的負擔。跟在你後麵,不斷為你做的事情擦屁股,還要放棄自己的前程來賠你,放棄自己的人生來為你負責。我以為三年前我給的提示已經夠明顯,沒想到你還是像個甩不掉的吸血鬼一樣,非要把他榨幹不可。這麼迫不及待的讓他回來,放棄國外的一切,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蘇若把玩著手裏的巴黎水,墨綠色的瓶身在夜晚的燈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她微微眯著雙眼,語氣同樣輕蔑:“我以為三年過去,又在國外待了這麼長時間,你的眼見和心胸總會寬闊一些。沒想到,所有人都在大步往前,隻有你還停留在原地。先不說我和顧讓怎麼樣,你又算什麼,這麼執著於他的人生和未來?”

虞憶的臉色漸漸僵硬,從今天第一眼見麵開始,她就隱隱被蘇若的氣勢壓了一頭。現在一對抗起來,那種“她已將完全不一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她似乎已經不是當初拫州學院那個內心不夠堅定,心裏有恐懼的蘇若了。

“因為我愛他,我希望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無缺的一個人。而你的存在,會讓他變得不完整,會阻礙他的發展。這就是我為什麼這麼執著於他的人生和未來的原因!”

“你愛他?”蘇若諷刺的笑起來,“你連他的不完美都不能接受,這能叫愛他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無缺的,是人就一定會有缺點。你沉浸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世界裏,自我感動著。你這能叫愛嗎?你這是病態,病態的執著,企圖讓世界都變成你想的樣子。但是可惜,你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什麼都做不到。”

這句話似乎是戳中了虞憶的痛點,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底一片陰鷙。

“看來三年前我還是對你太客氣了,我當時就不應該看在顧讓的麵子上放過你。當時我應該讓你坐過牢這個傳言變成現實的!你不要忘了,是你把我從台階上推下來的。因為嫉妒企圖殺死同學,最後害她跌斷手臂不能參加鋼琴比賽的高中生。是你,不是嘛!”

“砰”的一聲,樓下的人似乎把一個氣球吹爆了,爆炸聲過後就是一陣激烈的驚呼。

從樓梯口傳上來的聲音,同時把二樓這一塊的氣氛引燃到了高潮。

虞憶舊事重提,步步緊逼,到最後仿佛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勝利者,再次微笑著洋洋得意起來。

“是我嗎?”

讓虞憶意外的是,蘇若根本麵不改色。抬起頭之後,漆黑幽深的瞳仁中,不可抑製的湧上嘲諷。

她從台階上跨下來,走進餐廳,不輕不重的將手上的巴黎水放在餐桌上。

“咚”的一聲,像是一擊重錘砸在了虞憶胸口,敲得她一陣心慌意亂。

“是我還是別人,你自己心裏應該最有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