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轉過身，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初中部這邊的燈光要比剛才過來的那條小道要明亮許多，顧讓頭頂的那盞路燈，散著明亮的光，有光暈在他頭頂的方向。
他看著蘇若，微微笑著：“本來想畢業跟你說的，但是出了意外。”
蘇若愣了兩秒，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臉頰頓時更紅了。
原本想畢業說的大概是告白，而那場意外應該就是她在衣櫃裏的一時衝動了吧。
“不想在學校裏給你造成困擾。”
兩人麵對麵站著，地上的影子也湊成一對安靜的躺在地麵上。
蘇若心中隱隱的閃過一陣悸動，明白了剛才他為什麼拉著自己又突然鬆開，為什麼一路無話，莫名的感謝他的細心和溫柔。
其實本來她自己也是準備那些小情愫都留到畢業之後的，畢竟學校裏人多嘴雜，而且他們還有更重要的高考要進行。
那天在衣櫃裏，真的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意外。當時的顧讓就像是罌粟一樣，勾引著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無意識的就做出了這樣的事。
現在顧讓的想法跟她的完全吻合，還有不到三個月他們就要高考，她是絕對不希望因為自己影響到他的。
“我也不想給你造成困擾。”
蘇若低眉順眼的模樣特別溫柔也特別可愛，像是一個惹人憐愛的軟萌小姑娘。
顧讓最忌微翹，心中一片豁然開朗：“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困擾。”
蘇若：“……”
顧讓往前走過來：“現在說清楚了，以後就不用再躲著我了吧？”
蘇若無奈的點頭：“嗯。”
顧讓繼續：“放學還是我送你回家？”
蘇若也繼續點頭：“好。”
有風吹過，帶著舒適的暖意。顧讓已經走到她跟前，伸手撥了撥她額前一縷被風吹亂的黑發，喃喃低語：“不過生日那天，我很喜歡你的一時衝動。”那是他收到最心動的一個禮物。
額前被撩過去的碎發拂過臉頰癢癢的，癢到了蘇若心裏。她認真的看著顧讓的眼睛，那裏麵有明亮的燈光，隱約還有自己的身影。
為什麼他隻是幫她撩了一下頭發，她卻感覺自己整顆心都被他給撩的波動了？
她覺得自己完蛋了，顧讓就像是一個魔咒，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能讓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發現我對你有一個誤區。”
顧讓：“嗯？”
蘇若：“你不是高冷也一點不冷漠，你撩妹的手段高超很高超。我現在要重新定義一下你的人設了！”
“嗯，”顧讓聲音低沉，特意拖長了這個字的尾音，然後挑眉，“好在，隻撩你一個。”
轟的一下，蘇若頭頂炸開了今晚第二波的煙花。
她神情微妙，亮晶晶的眼眸裏盛滿了慌張、害羞和喜悅，少女心事全都表現在臉上。
“我要去檢查了！”
最終害羞占了上風，蘇若不敢再和顧讓對視下去，轉過身往前麵走。
迎著夜風，她的腳步輕盈，連眉梢都帶著喜悅，心情從未有過的暢快。
顧讓微笑著跟在她身後，眼底寫滿了濃濃的溫柔，他用唇語對前方女孩的背影說著：你好，我的女朋友。
18歲真好，年輕真好！
一模結束後又請假了一段時間去參加比賽的南北再度凱旋歸來，而他重新回來上課的那一天，也正好是拫州學院學生會的高三學生們最後一天執勤。
這一天，蘇若特意沒有安排高一高二的學生執勤，早上和中午的活動全都由高三的人進行。
早上她跟顧讓還有六個部門的老部長站在校門口，這種陣仗大的有點嚇人，很多來上學的學生看到這樣的排列組合，進門的時候腳都不由軟了幾分。
以至於南北跟帝社的一群人來上學的時候，站在校門口五米開外的地方就愣住了。
蘇白他們都模樣滑稽的上摸下摸，還讓對方看看自己的發型指甲，看樣子是在自檢身上有沒有什麼不符合標準的。
足足確認了好幾遍，幾個人才抬腳往校門口走過來。
不同於蘇白他們的戰戰兢兢，南北顯得要淡定很多，走到校門口之後還不忘跟學生會的一群人打招呼，招呼完之後目光就直接落在了蘇若身上：
“怎麼的，這麼大陣仗慶祝我凱旋歸來啊？”
蘇若沒忘記，當時他要去參加比賽的時候，跟她說過，如果贏了的話，效仿上次帝社那樣，在校門口歡迎他。
當時就是隨後那麼一說，也有點逗他玩的意思，沒想到今天這麼湊巧，反倒讓他占了上風，被取笑了。
蘇若哼了一聲：“慶祝你回來參加二模。”
“……”
南北一下子就沒聲了，對他們來說，考試就是一場最恐怖的噩夢，而這場噩夢他們還要做兩個多月才能醒過來，何其痛苦。
剛一回來，就被提醒馬上要二模了，心情自然就不好了。
南北鼻孔朝天，哼了一聲，徑直往學校裏麵走。後麵的蘇白等人，忙不失迭的跟上，溜得要有多快就有多快，擺明了一個個都是做賊心虛的模樣。
蘇若循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然後噗嗤一聲笑起來，本來因為今天學生會要送走高三的人而有些低落的心情，莫名就好了一些。
站在大門另一側的顧讓不動聲色的將她所有的情緒都收入眼底，心底突然就生出一種名叫慶幸的情緒。
也不知道是蘇若反應遲鈍呢，還是對感情這件事太朦朧，可按照之前在衣櫃裏的場景來看，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他沒有忘記之前在學校裏偶然聽到的南北的告白，不誇張的說，他當時有一瞬間感覺氣都喘不過來了。
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蘇若那絕了的回答，誰能想到她既不是拒絕也不是答應，而是不相信。
剛開始顧讓也想過，她可能是為了照顧南北的麵子，故意來的這麼一出。
可是後來觀察了一下他們的相處模式，他確認了，蘇若是真的沒把南北的告白放在心上，完全把他的行為當成是玩笑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後怕的，女朋友差點被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