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雖然是退了，但喉嚨還是疼的厲害，咽東西的時候也很疼。顧讓吃飯本來就慢條斯理的，這生了病之後就更加。
相較之下，對麵的蘇若吃的實在是太香了。
“你能不能……咳……體諒一下病人？”顧讓舀了兩口寡淡無味的粥之後，終於忍不住，耐著喉嚨的痛開口。
咬了滿滿一口肉夾饃的蘇若不明所以抬起頭，眼中滿是迷茫：“怎……怎麼了？”因為嘴裏塞滿了東西，話說的很含糊。
喉嚨真的是太疼了，每說一句話都要費很大的力氣。顧讓懶得說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粥，再指指她的涼皮，意思自己很饞。
蘇若很快明白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卻又不客氣的夾了一筷子涼皮：“確實很好吃，等你病好了，下次我請你。”
顧讓：“……”
他發現，蘇若每次吃的都很多，還不挑食，家裏又有一個當大廚的爸爸，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竟然一點都不胖，準確來說，身材很好。不是那種幹癟的瘦，電視裏有些女明星腿細的跟筷子似的，好像一折就能折斷，很恐怖。
蘇若屬於那種該細的地方細，該圓潤的地方……
顧讓心頭一顫，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眼睛想瞄什麼地方，當即低下了頭，然後在開始在心裏不斷唾棄自己。
“那個……”對麵的蘇若突然想起了什麼，神色尷尬起來，“我剛才……摔碎了一個碗還有一個勺子。”
“……”
顧讓不得不再次抬起頭，視線越過她看向後麵猶如戰場的廚房，眼角莫名一跳。
他哥有一個非常特別的怪癖，收集世界各地的廚具。所以廚房裏放的全是他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廚具，並且每一樣都是相同的一對。
他以前打碎過一根玉石做的筷子，從此以後被下了禁令，禁止靠近廚房兩米之內的地方。
現在蘇若直接弄碎了一個碗再加一把勺子，這事情稍微有點大。
不過腦子裏想的雖然是這個，但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是另外的：“沒關係。”
你是她救命恩人，他能說什麼？而且還是他自己主動邀請你來家裏拿文件的，肯定沒關係！
飯吃到一半，顧讓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來電顯示跳動著“張老師”三個字。
顧讓的神情有些無奈，他把手機推到蘇若跟前，盡量用少的字眼跟她說話：“當個傳聲筒。”
“哦。”
蘇若點下接聽鍵，又按了擴音，那頭張老師的渾厚的聲音當即傳過來。
“顧讓？你病好了沒？”
顧讓衝她擺了擺手，蘇若了然的點頭：“額，那個張老師，你好，我……”
“誒？這不是顧讓手機嗎？他人呢？你誰啊？”張老師一聽話筒裏傳來一個陌生的姑娘的聲音，連著甩出三個問題。
因為擴音的關係，蘇若沒意識的低下頭，把臉靠向桌麵上的手機：“額，我叫蘇若，是拫州學院的學生，也是顧讓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急性子的張老師給打斷了：“哦，他親戚是吧。”他理所當然覺得他們是親戚，因為這個點了還在一起，像顧讓這種學霸是絕對不可能有女朋友的，而能在他家的就一定是親戚了。
蘇若被他的這個結論打的措手不及，愣了兩秒，剛要解釋，那頭的人卻又著急的開口了：“顧讓呢？還在發燒嗎？”
“嗯，剛剛退下去一點，不過喉嚨疼的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反複。”
“哎呀！那可不行啊！比賽後天就要開始了！我們不能沒有他啊！他現在在邊上聽著吧？”
“嗯。”
“顧讓，你明天必須到帝都啊，還要熟悉場地，你又是隊長，這不能群龍無首啊！”
聞言蘇若抬頭看向對麵的人，因為剛剛高燒過，顧讓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她也發過燒，知道南中難受。喉嚨劇痛，渾身像散了架一樣，人也是軟綿綿的，頭重腳輕，腦子根本沒法思考。
這樣的人，讓他明天一個人坐飛機去帝都，別直接在飛機上暈過去了。
“張老師，他的情況還不是很好，一個人應該坐不了飛機……”
“他不來，我可怎麼辦啊！”張老師突然急起來，透過話筒似乎都能感覺到電話那頭他是什麼樣的表情，“不行不行！誒，你剛才說你是拫州學院的學生？”
“嗯。”蘇若不明白的點頭。
“你說你叫什麼來著？”
“我……我叫……”蘇若剛開口，對麵的顧讓就突然伸過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可惜她的話已經在嘴邊，隨著慣性脫口而出，“我叫蘇若。”
“蘇若！你剛好是拫州學院的學生，又是他親戚。你陪著他來帝都不就行了，路上照顧他一下。”
“啊？”
“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就給你們校長打電話，你們準備一下把，做明天一早的飛機過來。”
然後不再聽他們說什麼，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蘇若盯著漸漸黑掉的手機屏幕，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校長……應該不會聽他的吧？”畢竟多送一個學生去帝都就是多一筆開銷，而且他們也不是什麼親戚。
早就在張老師問出她叫什麼名字的時候，顧讓就感覺到他的聲音不對勁，意圖不軌，可惜慢了一步還是沒能阻止蘇若。
“他教育局的。”言外之意，他的話很頂用。
蘇若一下子就傻了：“啊，那我跟著去幹嘛啊！那個什麼IYPT我都不懂。”
對她而言，這些東西猶如天書。
“如果你……”顧讓就要出口的話在看到她眼睛的瞬間突然就改了主意，如果在帝都的日子有她在身邊似乎也挺不錯，“你去過帝都嗎？”
蘇若誠實的搖頭。
“想去看看嗎？”
蘇若：“……”
想去嗎？長到這麼大還沒去過首都，沒看過標誌性的建築，沒有看過升旗儀式，那個地方的確對她有著這樣那樣的吸引力。
“有……一點。”
“那就去吧。”顧讓笑起來，眉眼間染上溫柔。
他說那就去吧，輕描淡寫的好像這件事就跟喝一口水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