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若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修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因為低著頭的原因，寬大的領口微微垂著，能隱約看到裏麵精致的鎖骨。
上次顧郴生日，她意外看到過他沒穿衣服的上半身，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的畫麵突然湧上了腦袋。
蘇若的臉當即開始發熱發紅起來，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連忙低下頭，生怕被發現。
她低著頭盯著試卷上的字，腦子裏卻亂七八糟的想著其他的事情，然後視線漸漸開始朦朧起來。
顧讓的這道難題做的有點久，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等解答出內容，一抬頭卻忽然愣住了。
蘇若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腦袋枕著手臂，即使在睡夢中也是皺著眉頭。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模考這個巨大的壓力，她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生活裏又要學習又要忙學生會的事，大概真的是累壞她了吧。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她這段時間怕時間來不及，中午來不及吃飯，咬著麵包就匆匆過來了。
但是他說不出阻止她的話來，因為這場賭約關乎她自己的理想和榮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戰鬥。
所以他隻能默默的在背後支持她，盡量在辦公室裏準備一些吃的，讓她不至於餓到。
晚自修第一節課結束了，原本安靜的校園瞬間喧鬧起來。能聽到從各個教學樓裏傳來的歡呼聲。
睡夢中的蘇若大概被吵到了，皺著眉頭動了動，換了一麵臉枕著手臂，手下的試卷因為這個動作皺在了一起。
顧讓看到她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浮上一絲笑意，就這麼用手臂撐著腦袋，開始認真欣賞起她的睡顏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著睡著的蘇若，安安靜靜的像是一個乖巧的布娃娃，沒有了平常的伶牙俐齒，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保護欲來。
雖然現在距離模考越來越近，他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但他卻不舍得吵醒蘇若，生怕打碎了她的夢境。
蘇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她做了一個挺美的夢，夢到最後突然渾身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她猛地挺直身子，從桌子上仰起頭，因為剛剛清醒的原因，整個人還有點懵。雙眼濕漉漉的像是一隻小鹿，迷茫的看著前方。
對麵的顧讓撐著腦袋好笑的看著她，幽幽道：“醒了？”
蘇若愣愣的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反應過來，猛地倒抽一口冷氣：“我……我剛才睡著了？”
“嗯。”顧讓不假思索的點頭，還用下巴指了指前麵，“口水把字都弄花了。”
蘇若：“……”
她的雙眼漸漸睜大，艱難的低頭去看桌麵上的試卷，還真的看到上麵有小小的一塊印記。
“唔……”
蘇若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丟臉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補習的時候睡著也就算了，她什麼時候開始睡覺還有流口水這種習慣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顧讓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正巧，晚自修結束的鈴聲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瞬間熱鬧起來。
他雙手撐著辦公桌站起來：“走了。”
“可是今天……”蘇若艱難的從指縫中露出兩隻眼睛，臉還是紅的，“都沒有講題。”
“試卷我晚上會去改的。”顧讓走到她身旁，拿起了那張卷子，“明天中午給你講。”
“誒……”
蘇若原本想說上麵沾著自己的口水很髒，不想讓他拿。但無奈手短動作又慢了一步，還是被他拿到了手裏。
“你幹嘛不叫醒我！”
“叫了，你睡得太熟而已。”
蘇若：“……”
顧讓：“而且還說夢話了，嚇死我了。”他突然之間生出一種想要惡作劇的念頭來。
蘇若：“……怎麼可能？”
顧讓：“真的。說什麼，我不要，我沒有之類的……”
蘇若：“還……還有呢……我真的說夢話了？”女魔頭現在有些魔怔加玄幻了，她對這個世界都開始產生了懷疑。
偏偏顧讓還很鎮定：“嗯，說了太多，記不住。”
蘇若：“啊！我到底說什麼了！”不會是在夢裏把之前想對他說卻又不敢說出口的話，都說了吧？
看到她這麼抓狂的模樣，顧讓內心升騰起一股惡作劇的喜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回家了！”
“可是我到底說什麼了？”
“放心吧，這個秘密我會死守到墳墓裏的，永遠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不行，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不管！”
“我怕你會無地自容，我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