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的心跳快到像是要從嘴裏蹦出來一樣,身上也冒起一層層的冷汗。
“老師,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那天我去他家是因為……”
“普通的朋友關係,會讓你著急到莫名其妙衝到校長室,在警察和校長麵前大呼小叫!”何琪再一次出聲,憤然打斷她的話,“我還真沒見過有女孩子這麼不自愛,大半夜的還單獨待在別的男生家裏!”
何琪的聲音很響,不斷在辦公室裏回蕩。而蘇若感覺自己像被狠狠打了好幾巴掌,脖子連著臉頰如被火燒一樣熱。
她慌張的看著麵前的人,心中湧起一陣陣的委屈。她在學校認真學習,和李錚她們走得近,也不過是在幫助他們。晚上回家幫家裏送外賣,那天是怕南北出意外才一直陪在他身邊。
而這一切,在他們眼裏卻隻總結成一句話“交往過密”。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和南北到底是什麼關係?”
何琪除了是高三年級主任之外,還是德育處副主任。這也代表著,她有權利處理這個學校裏違反校規的學生。
她對南北的厭惡由來已久,不僅僅因為他的成績在高三吊車尾,更因為他曾經剛來學校的時候,三番四次質疑她的決定和話,還搞出一個帝社的小團體,弄得學校烏煙瘴氣。
作為高三年級主任,作為拫州學院的一個領導,何琪自認為有必要讓學校變得更純淨。把不好的學生,不適合的學生趕出學校,留下那些優異的,聽話的學生,這就是她的工作準則。
隻要把南北弄出去,他的所謂帝社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何琪有的是辦法讓剩下的人都乖乖聽話。
可惜,南北因為身份特殊的原因,平常在學校小打小鬧都受不到處罰,她一直在等待著這麼一個機會,把他開除。
而這次在暨陽初中發生的搶劫,原本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本來現在他都已經不是拫州學院的學生了。
可是偏偏,緊要關頭會冒出來一個蘇若,竟然做了他的證人,而且還幫他洗刷了冤屈,連警察都過來親自道歉。
何琪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這簡直無形中就給南北長了誌氣。他的帝社,保不準會多驕傲,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現在搶劫的事已經被翻轉了,那就隻剩下早戀這一條罪名。在任何一個中學,男女學生交往過密,早戀等情況都是會受到嚴厲處罰的。
所以現在,何琪就緊抓著這一點不放,讓蘇若自己承認。
蘇若完全不知道這中間的曲折離奇,她一個才不過17歲的學生,哪裏是這些在社會摸爬滾打許久的人的對手。被質疑的滿臉通紅,慌張急迫。
“我和他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那天隻是碰巧,我家有一個飯店,我是去給他送外賣的!”
這種明明已經說了實話,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蘇若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急切的跟周圍的人解釋,卻沒有人相信她。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把心剖出來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什麼外賣,要你送過去,還要在裏麵待上三個鍾頭才走!蘇若,你別妄想在老師麵前撒謊,你們這些人腦子裏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蘇若一下子被問住了,是啊,她要怎麼解釋自己在將外賣送到之後,卻還在裏麵待了三個小時的事?
難道要告訴他們,那天南北跟他父親吵了一架,家裏的電腦全都被砸了,自己才留下來陪他吃飯的?
難道要告訴他們,南北想做職業電競選手,可是他父親一直不同意,所以他們父子兩的關係很不融洽?
這些都是屬於南北的私事,她這個外人沒有資格去評頭論足,更沒有資格去告訴別人。
“何老師,難道在你心裏,一個學生的名譽和未來就一點都不重要嗎?南北能夠被證明不是搶劫犯,這不應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嗎?為什麼一定要抓著根本就莫須有的事情不放?”
人的情緒到了一定的臨界點之後,就會步入另一個層次。蘇若在極度的焦慮和緊張之後,心突然就平靜下來。
不同與那次為了李錚跟葉燕敏據理力爭,她用了很多的心理建設帶著滿腔的打抱不平衝上前去。
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失望到了極點的人,知道沒人相信,也不願意再過多複述。每個人都是有脾氣的,她不會說不代表自己懦弱。
她很難理解,南北能夠被證明不是搶劫犯,不管是對他個人還是對學校都有好處,為什麼這些老師卻絲毫感覺不到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