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憶一走,辦公室裏瞬間恢複了安靜。
蘇若端著兩份飯走過去,語氣帶著疑惑:“你餓了,有現成的飯幹嘛不吃?”
剛才她看的清清楚楚,虞憶就是來給他送飯的,可是他幹嘛不要?等宋初吃完回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而且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是來給他送飯的?
顧讓看著桌子上的兩個飯盒,也不動手,就這麼淡定的坐著。
“不想欠人情。”
“那你還吃我送的。”蘇若嘴上嫌棄著,手裏的動作卻沒停。
剛才著急著去餐廳,也沒有特意選吃的,隨便打了一些菜來。
“你的不算。”
“啊?”
顧讓小聲嘀咕了一句,蘇若正認真準備飯盒,沒有聽清,疑惑的‘啊’了一聲。
顧讓卻不肯再說了:“沒事。”
蘇若將兩份一模一樣的飯盒擺好,遞筷子過去的時候突然一頓:“你能自己吃飯嗎?”他傷的是右手。
顧讓眉頭皺了皺眉,這個問題有點傷他自尊:“不能的話,你準備一口一口喂我?”
蘇若:“……”學生會主席可真會開玩笑……
等到正式開始吃飯,蘇若才知道自己剛才的擔心有多多餘。原來顧讓是左右手都能用的人,右手受傷了,左手吃飯照樣六的不得了。
學校午間的時候,校園各處都是學生,厚德樓後麵就是一個足球場,這個點很多學生都在那裏追逐打鬧,他們坐在辦公室裏都能聽到樓下學生們的聲音。
吃到一半,蘇若突然開口問道:“你受傷的事叔叔阿姨知道嗎?”
她覺得這件事自己也有責任,要是那邊顧家父母問起來,誤會他在外麵惹是生非就不好了,所以有必要得去解釋一下。
誰知道顧讓卻給了她一個否定的答案:“我還沒回過家。”
“啊?”蘇若一愣,這才想起來,他平常都跟顧郴一起住在市中心的房子裏,“那顧郴哥呢?沒罵你吧?”
“他忙得很。”
顧讓又搖頭,他們兩兄弟的作息每天能清醒的碰到對方的機會不對。尤其是顧郴,作為百慕集團的副總,每天的應酬晚會多的不得了,再加上時不時的出差,有時他自己都會隔好一陣子才見他。
“那你自己在家得注意點,這個不能碰水,還有不能吃海鮮、辛辣的東西。”
這些都是早上蘇若特意百度來的內容,雖然沒有專業醫生的指導,但總歸是不會錯的。
顧讓淡淡的嗯了一聲。
吃完飯,蘇若將東西都收拾好,轉頭在辦公室裏張望了一圈:“昨天我給你的藥和紗布呢?”
顧讓一下子就猜出了她想幹嘛,今天早上他包著紗布進辦公室,學生會的人都過來噓寒問暖。當時虞憶就直接說了,如果不方便,她可以幫忙給他換藥。
不過他沒同意,其實這點傷沒什麼大問題,他自己也能換。不過潛意識裏,他更樂於得到蘇若的援助。
昨天深夜在警察局對麵,她給自己認真包紮的樣子,一直在他腦海中回蕩,像是貓爪子撓在心上似的,微癢。
顧讓打開了腳邊的抽屜,藥和包紮的東西都安靜躺在裏麵。
蘇若半蹲在他腳邊,握住了他的手,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原先的紗布取下來。
“我不想家裏人擔心,所以受傷的事需要對他們保密。”顧讓低頭看她,突然開口道。
“嗯,我知道。”蘇若正專心致誌的盯著他的傷口,條件反射的點頭,完全沒想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走進學生會主席的圈套。
果然坐在椅子上的顧讓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看上去心情很好:“那你明天什麼時候過來?”
“看什麼時候下課唄……”蘇若隨口回答,說道一半才反應過來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仰起頭,正好撞上顧讓狡黠的雙眼,“我……難道每天都……”
“我不能讓他們知道啊,總得有人給我換藥吧。”
顧讓一臉正經加嚴肅的表情,順帶著揮了揮手自己受傷的右手,說的很無奈。
於是蘇若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因為南北的事對他說的那些重話以及誤會了他的事。
“你明天想吃什麼?”
“都可以。”
顧讓頓時心情大好,心中忽然覺得,這一次的傷受的還挺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