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顧讓舌尖頂著後槽牙冷笑了兩聲,“可以,那就讓我哥來管吧。”
話音一落,蘇若就感覺自己整個後背都麻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跟顧郴哥有什麼關係!”
一提到顧郴,她的反應就大了許多,顧讓突然有些不耐起來:“我也管不了你了,隻能讓我哥來了。”
“你是我誰啊,你為什麼要管我。”
連日來的各種破事,終於把蘇若腦子裏那根弦剪斷了。她莫名其妙的被拖入泥沼,又莫名其妙的被懲罰。為什麼這些人總是偏聽偏信,讓她來承擔本來不該由她承擔的東西呢。
“是他們莫名其妙在我桌子上放戰書的,是他們把李錚擄走,說不去就要打他的,我隻是不想看到別人因為我受傷才去的。而且我也沒有跟他們發生衝突,我不是直接報警了嘛!今天也是他們在餐廳門口堵我的,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們有什麼接觸,也沒想跟他們扯上什麼關係。為什麼到最後,反而要我來承擔這些錯誤!”
蘇若越說越生氣,越說越覺得委屈,不知不覺一雙眼睛都紅了。
顧家是一個女孩很少的家族,顧讓從出生開始到現在17個年頭,身邊全是表兄弟,堂兄弟,唯一一個堂姐還比他大十幾歲,早年就出了國。
他跟著顧郴長大,男孩子的世界,就算摔斷了腿也不會流一滴眼淚。而顧爸爸也不是秉承男孩要窮養的規則,對他們很是嚴格。
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也是養成他現在這樣冷淡性格的一大原因。他在生活中很少會碰到女孩子哭這種情況,更不要說去安慰了。
這會好端端的說著事情,蘇若突然就紅了眼眶,他心裏咯噔一下,竟然莫名的手足無措起來。
“好好的,你哭什麼。”習慣了跟學生會這群人命令式的說話,抽了紙巾遞過去的時候,語氣不免有點硬。
蘇若沒好氣的一把甩開他的手,轉而用手背狠狠的抹了把臉,聲音還帶著哭腔:“你對我吼什麼!”
顧讓:“……”
果然,安慰女孩子這種事情比做10張卷子還要麻煩和可怕。
蘇若其實也沒想哭,就是心裏覺得委屈,加上接下來一個禮拜放學都要在學校裏做苦工,情緒有點崩盤。
本來還硬忍著,被顧讓這麼一吼,一下子憋不住了。越是想忍住就越忍不住,眼淚也越擦越多,手背用了力道,兩邊的臉頰和鼻尖都變得通紅起來。
看她哭得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顧讓17年來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決定太過分了。
那咬著牙關,嚶嚶啜泣的聲音,像是貓的爪子,似有似無的落在他心間。
他眉頭緊皺的歎了口氣,突然往前一步,一手捏住了蘇若的下巴。
“你幹……”
“別哭了,我又沒欺負你。”
顧讓捏著她的下巴,半強迫的讓她仰起頭,另一隻手拿紙巾給她擦眼淚,落到臉上的時候,下意識放輕了力道。
蘇若一張臉都被他捏的變了形,別扭的想掙開,他卻惡狠狠警告道:“再亂動,罰你掃一個禮拜廁所。”
“你……”
“就這麼點事,有什麼好哭的,你是水做的嗎?”他給她抹幹淨了臉,又很自然的用大拇指指腹刮擦了一下她白嫩的臉頰。
劃過的瞬間,蘇若心中像是落下一道電流,酥麻的她突然愣住了。
先前一個忙著哭,一個忙著勸,安靜下來之後,才發現兩人靠的有點近,那種一低頭就能碰到腦門的近。
蘇若都能感覺到他呼吸的溫度,從來沒跟一個異性靠得這麼近,從來都沒有!焉的,身上的毛孔都擴張開來。
就在她心跳加速,越來越快,越來越急,越來越猛烈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阿浪,待會檢查的……啊……你們兩在談戀愛嗎?”
宋初的腦袋從門口伸進來,也就堪堪停在那裏,整個人都處於震驚的狀態。
幾乎可以感受到,剛才在他喊出那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之後,外麵乍然響起的喧嘩。桌椅‘嘩嘩’移動的聲音,特別刺耳。
顧讓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放開了懷裏的人。
蘇若也才反應過來,見了鬼似的往後一跳,臉頰開始泛起燙意,突然覺得一陣燥熱。
“宋部長,你認真的樣子就像天橋底下貼膜的。”
她拿過桌上的文件夾,倉皇的,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了裏間的辦公室。走到外麵,頓時感到針一般的視線掃過來。她佯裝淡定的清了清嗓子,快速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