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咧嘴一笑:“怎麼,不認識我了?”
“你……你現在在做什麼?”
“你既然這麼問,肯定沒經常在我們青龍鎮待,是不是已經嫁人了?”
“嗯。”
“你結婚在哪裏?”
“來福鎮。”
“來福鎮挺好的,城市近郊,交通方便,目前來說比我們青龍鎮好多了。你老公呢?”
“別提他。”
肖雅芳神情黯然,低著頭。
“你結婚幾年了?”
“6年。”
“有孩子吧?”
“……”
肖雅芳又不說話了,低著頭,神情十分萎靡。
陳龍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的生活很不幸福,恐怕婚姻也不是很滿意,便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著道:“你不要多想,現在主要就是做手術,隻要切掉了癌細胞,及時控製病情的發展,將來一切都會好的。”
肖雅芳輕輕搖頭:“我不想做手術,上次檢查出來的時候,我就問過醫生了,前前後後,至少需要10萬塊錢。”
“嗬嗬,不過10萬塊錢嘛,就這麼悲觀,至於嗎?”
“我沒有錢,一分錢都沒有。”
“放心吧,我可以借給你。”
“我已經是個廢人,沒有錢還給你。”
“你不是廢人,一隻手也是可以勞動的,隻要勞動就能夠掙錢。”
“不可能。我這個樣子,根本沒有工廠肯要我。種莊稼也不行,我就是個廢物,10萬塊,我一輩子都還不清。”
“誰說沒有工廠肯要你呀,我要你。把病治好,你到我的公司上班,隻要你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公司養你一輩子。”
“真的?”
肖雅芳抬頭看著陳龍,眼裏終於有了精神,看到了希望。
陳龍點頭,按著她的肩膀,非常認真的說道:“放心吧。我的公司就在青龍鎮,你好了之後,我可以安排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個月三四百是沒有問題的,今後隨著社會的發展,還可以慢慢漲。”
“並且你一進公司,就給你買社保。20年之後你滿50歲,就可以退休了,到那個時候,每個月至少3000塊的退休工資,完全可以享受快樂美好的退休生活,你雖然殘疾,但是會比很多人過得都幸福。”
“你不會騙我吧?”肖雅芳有點不信。
“我怎麼會騙你呢,剛剛那些人你都看到了,他們在青龍鎮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他們?”
“好,我相信你。這輩子我就給你打工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陳龍臉上露出了笑容:“現在不用做什麼,你就乖乖的答應我做手術。”
肖雅芳終於點頭:“我可以做手術。但是請你先不要告訴我媽,我怕她受不了。”
“你丈夫呢?”
“我已經離婚了。”
“你的其他家人呢?”
“我爸爸已經死了,有個妹妹遠嫁,還有個弟弟在上大學。”
“沒事的,我陪你做手術,也可以暫時照顧你兩天。”
“謝謝你,陳龍!你真好,是我當初有眼無珠,錯過了你這個好人!”
肖雅芳看著陳龍,眼裏充滿了感激和懊悔。
陳龍笑道:“過去的事情不說了。好好振作起來,把病魔趕跑,就算你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肖雅芳點頭答應。
王院長很快就開好了轉院證明。
趙雲龍回公司把妻子接上,已經回到了衛生院的樓下,按著喇叭。
陳龍將肖雅芳抱起來,快步往下麵走去,放在小車後麵的座位上,楊桃也好心的幫著忙,跟她坐在一塊兒。
兩個女人的年紀其實相差不大,肖雅芳大一歲,29,但是看起來好像比楊桃大了好幾歲。
不到30的女人,看起來至少35歲。
可想而知,她在生活中肯定經曆了不少的艱辛和磨難。
陳龍給肖雅芳做了介紹,坐在前麵的副駕上。
趙雲龍立即開車。
“謝謝你,小妹。”
肖雅芳的身子還是很虛弱,靠在窗口,對楊桃表示感謝。
楊桃很是親熱的挽著她的手臂,帶著溫情的笑容:“不用謝。龍哥是我們的朋友,你是龍哥的朋友,我們之間就是朋友,朋友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我跟陳龍……其實很多年沒見了。”
“我知道。你們是高中同學,11年沒見了。不過,三年的高中生活,挺讓人懷念的,我高中畢業整整10年了,我也非常懷念,那時候大家都非常單純,青春年少,無拘無束,一腔熱血,對於感情也是懵懵懂懂,現在想起來,那幾年真是特別美好的日子。”
“是呀,想起來是特別美好。當初的那些同學,很多人都是越過越好,就是我沒有出息,越混越差。”
楊桃好奇地問道:“雅芳姐,你的手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呢?”
“我在工廠上班,做的是衝壓,三個月之前,因為上夜班,白天沒休息好,上班的時候沒有精神,一不小心,整個手掌就被衝床壓壞了,從手腕以下做了截肢。”
“那你這個應該是工傷,工廠肯定會賠你錢的,賠了多少呀?”
肖雅芳輕輕搖頭:“別提了,提起就是一把辛酸淚。”
“怎麼了?雅芳姐。”
“工廠說我是違規操作,自己應該承擔主要的責任,他們隻是給我支付了所有的手術費、醫藥費,還有1萬塊的安撫費,其他一分錢沒有。”
楊桃訝然:“這可不行呀,按照國家規定,你這肯定屬於工傷,應該申請工傷認定,然後評殘,然後按照肢體傷殘等級進行相應的賠償。”
肖雅芳神情黯然:
“我出了事故之後,完全是懵的,都是靠工友們給我出主意。按照他們的說法,我屬於肢體傷殘三級,公司除了負責手術、醫藥費之外,至少還要賠償10萬以上。”
“於是我就找到了公司老板,老板讓我好好養傷,不要胡思亂想,他們一定會按照公司規定和國家法規辦事,該多少就多少。”
“我聽了老板的話,在醫院躺了一個月,終於出院,然後去找老板。老板說我違規操作,自己要承擔主要責任,公司從人道主義方麵考慮,給我1萬塊的安撫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