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寨隻在山莊內留了兩天就又帶著一批人去了靈獸之森,他天生就對獵獸有著異樣的執念。而唐文也開始行動,之後封鎖了整個落靈山莊開始“抓叛徒”,鬧得山莊內人心惶惶。
唐玉斐知道自己這時候該籌備離開的事宜了,她將這些日子積攢的首飾和銀票都塞進枕頭底下,開始計劃逃跑的時間和路線。
如今山莊內氣氛緊張,身邊也肯定會有唐文的眼線在,她這時候出門探路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所以唐玉斐還是繼續偽裝原主的性子每日隻曉得吃喝玩樂,甚至還命下人在院中的老樹上打了個秋千。
此時已入深秋,唐玉斐多加了件襖子正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著,輕皺著眉思索接下來該怎麼做。
同盟對落靈山莊虎視眈眈,想必早已有大批人悄然入了灃城,伺機而動,她必須卡在落靈山莊覆滅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雖然原劇本中唐燁為自己這個妹妹留了後路,可她就是沒有被穆歌殺死,也肯定躲不開同盟的追捕。
另一方麵麼,她要如何在能自保的情況下幫唐燁一把?
這時,遠處走來一身雪白的少年,雪白長發隨意披散著,如星河般閃耀迷人。唐玉斐停下晃悠的動作,微眯起眼睛看著興衝衝走來的白淼。
獨角獸在獸類中地位高貴,男主白景更是同盟中極為重要的核心人物,他唯一珍視的親人白淼就在自己手上,她該如何利用?
有一刻,唐玉斐想的是幹脆挾持白淼威脅白景放自己一條生路。
“唐玉斐,我也想要束發!”白淼依舊是那副傲然又帶著別扭的語氣,舉了玉帶和梳子臉上期待地看著唐玉斐。
森林裏年長些的獸都束了發,他哥哥也是。原本他沒多在意,可在這裏連那個陰陽怪氣的鮫人都束了玉帶,每天寶貝的不行,他覺得很不服氣。
“之前不是說不想束發麼?”唐玉斐有些好笑地說道,之前這獨角獸別扭地說他從來都不束發,看著老氣橫秋的。
“我現在想了,你快幫幫我。”白淼皮膚很白,臉一紅就格外明顯,他氣惱地瞪著唐玉斐,手裏的玉帶還牽著一根雪白的頭發絲。
想來是之前偷偷自己試過了。
“過來吧。”
唐玉斐對他招招手,白淼立即麻溜兒地一屁股坐到她身前,開心的都忘了髒。
白淼頭發濃密,原主年紀尚小,兩隻小手都攏不住,東丟一綹西丟一縷,幸虧唐玉斐很有耐心,而這時白淼嘴裏不停:“一定要束最好看的發型,要比那鮫人的還要漂亮!”
插入他發間的五指陡然頓住,唐玉斐垂眸看著白淼,心中複雜。
還是個孩子啊,想來白景確實將他保護的極好,任何髒汙的事都不讓他知曉。他這麼信任自己,若是自己利用了他背叛了他,他該多難過?總歸自己救了他,有這份恩情在,白景應該會願意放過自己,還是將他安然送回去吧。
果然她還是無法狠下心來,唐玉斐微歎口氣,認真替白淼束好發,這才對他說道:“去看看滿不滿意。”
白淼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宛如得到了新發型的小姑娘一般竊喜,二話不說跑回去照鏡子了。
唐玉斐淺笑著看他離去,這時池塘邊閃了道冰藍色的身影,穆歌站在池邊,隨後向她走來。
“主人,穆歌幫你推。”同白淼的隨意截然不同,穆歌語氣小心,帶著可憐巴巴的詢問著,一雙憂鬱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生怕她會拒絕。
這如同小狗一般懇切的表情盯的唐玉斐根本不忍心說不,於是笑著點點頭:“好啊。”
穆歌的眸中迸發出喜悅的情緒,仿佛那輪秋月霎時被點亮,唇角也抿出可愛至極的弧度。他立即繞到唐玉斐的身後,動作輕柔地替她推著秋千。
他看到主人替那隻獨角獸束發了,主人太溫柔了,對待除了他以外的獸也這麼溫柔,所以那隻獨角獸也這麼喜歡她。
可是他很不開心,他不喜歡主人跟別人獨處、不喜歡主人對別人笑,主人要好好補償的是自己,她的目光應該隻停留在自己身上才對。
那隻獨角獸都在這裏呆了這麼久了,怎麼還不離開?
穆歌抬眸看向白淼跑回去的方向,唇角雖然還在笑,可那雙憂鬱的眸中溢出點點陰鬱之色,晦暗翻滾,形狀漂亮的薄唇不自覺抿緊。
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一切,都應該鏟除才對......
他推秋千的力度大了一些,唐玉斐抬起兩隻手扶住繩子,一截衣袖滑下,露出白皙的手腕,以及腕間一道猙獰的、刺目的牙印。
穆歌瞳孔驟縮,動作生生停住,心底的憤怒和暴躁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沒。
這時,白淼笑著跑回來,正要對唐玉斐說話,卻突然覺得眼前一花,隨後腹上傳來一陣劇痛,身體直直地倒飛出去又砰地砸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幾圈。
唐玉斐嚇了一跳,不明白一向表現的溫順又乖巧的穆歌怎麼會突然出手,還是對白淼出手。
她皺眉喝道:“穆歌!”說罷立即起身跑去看白淼傷到了哪裏。
白淼躺在地上,想起身又起不了,目光有些駭然和恐懼地看著不遠處挺直站立的鮫人少年,腹部的疼痛讓他不由得想起之前他威脅過自己的話,他說他會殺了自己。可他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他了,分明自己什麼都沒亂說。
“哪裏疼?”唐玉斐有些緊張地蹲在白淼身側,攙扶著他起來。乖乖,這是她的免死金牌啊,讓他傷到還得了。
“肚子。”白淼原本就白的臉色更加蒼白,靠著唐玉斐勉強站起身,委屈不已地說道,隨後又驚覺地摸了摸自己早已散亂的頭發,帶著哭腔說道:“我的發型。”
“......”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頭可破血可流發型不能丟?唐玉斐覺得這孩子的腦回路實在清奇。
於是她半是哄半是笑地說道:“我先帶你回去上藥,一會兒重新幫你束發好不好?”
白淼這才眼帶淚光地點點頭,由唐玉斐扶著回房了。
而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的穆歌臉色慘白,眼睜睜看著唐玉斐一眼都沒瞧他帶著獨角獸離開,心宛如被人剜去一般疼痛,渾身都恐懼的發抖。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見到那塊牙印的時候他實在是太生氣了,所以忍不住打了獨角獸。
主人是不是生自己的氣了?她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會不會不要他了?不,不可以,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溫暖,這隻獨角獸才來沒多久,怎麼會比自己還要重要,主人說過自己是特別的。
他才是特別的。
穆歌死地咬著牙,悄然走到房門口,看到唐玉斐正在給白淼上藥,動作很輕,嘴裏還哄著他,神色是這麼溫柔。
抓著門框的手忍不住一點點用力,穆歌的臉色越發蒼白。
唐玉斐替白淼上了藥又重新束了發,讓他回去好好休息,這才想著要去找穆歌,然而她轉到院子裏卻發現他早已不在了。
她忍不住皺眉,琢磨著要不要去問清楚原因,可穆歌會告訴她實話麼?
唐玉斐清楚他的乖巧是對唐三小姐的偽裝,卻不清楚他有沒有相信自己借屍還魂一說,更不知道他如今對自己是何種態度。
還是再等等吧。
是夜,唐玉斐坐在桌前皺眉思索。
其實她早就看出穆歌對白淼有些敵意,她不再猶豫,決定趁早將白淼送走,畢竟後院再起火她應付不來。
這幾天穆歌每晚都要來她的房裏,原以為今晚不會來了,可房門還是被準時敲響,唐玉斐頗有些訝異。
打開門後果然看到站著的鮫人少年,他臉色蒼白眼神憂鬱地盯著自己,神色害怕又委屈,仿佛被打的是他:“對不起主人,穆歌做錯事了。”
“先進來吧。”唐玉斐一見他這幅樣子就心軟,難怪唐三小姐會一直留著他的命,這也太具迷惑性了。
穆歌悶聲不響地走進來,關上門口後毫無預兆地俯身跪在她腳邊,唐玉斐嚇了一跳。
“主人,穆歌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隻要你不生穆歌的氣。”
燭火下,他有些紅腫的眼眶對比蒼白的臉色格外顯眼,深海藍的眸光閃爍著不安。
唐玉斐眉心一跳,要去扶他:“我不會懲罰你。你先起來。”
可穆歌搖搖頭,一副你不懲罰我我不甘心的神色。
“......”唐玉斐深吸口氣,這才問到:“你為什麼要傷白淼?”
穆歌抿了抿唇,半晌才開口輕聲說道:“我看到主人手腕上的傷口還沒好,所以很生氣。”
因為這?唐玉斐有些訝異,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襯著這麼一副委屈的小表情,確實挺讓人受用的,於是她放柔了語氣:“我知道了,我沒有生你的氣,你先起來好不好?”
“真的?”穆歌眼睛一亮,憂鬱的臉上綻放光彩,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可憐可愛的模樣差點閃花唐玉斐的眼。
要命。
她趕緊點點頭。
可穆歌沒有起來,而是沉默不語地拉過唐玉斐的手掀起衣袖,那道猙獰的傷口暴露出來。
他眸光閃爍,壓了濃濃的火u0027熱情愫,隨後在唐玉斐震驚不已的目光中,低頭輕輕地吻了上去。
甚至,還伸出舌u0027尖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