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任元浩話音剛落,一簇頭發如銀絲般卷住了猴子和那韓淩霜的腳脖子。
“寶哥!你怎麼也跟著進來了,這裏是~”
韓淩霜掙紮著想要拔出腰間的劍,可剛剛有這個想法,老太太的頭發宛如有靈性一般,頓時纏住了她的雙手。
“放開我啊!你這個老怪物!”
韓淩霜似乎有些懼怕這個老女人,說話之間都帶著顫音。
“哦?想來你就是朝陽宗掌教真人的孫女吧?”老太太的聲音裏帶著森然的笑意。
韓淩霜不停掙紮,那隻猴子嘰嘰喳喳亂叫,頓時被老太太的頭發一引,摔倒牆上暈厥了過去。
“你這個老妖婆,連隻猴子也不放過!”
韓淩霜看著一動不動暈厥過去的猴子,以為老太太痛下了殺手。
老太太冷笑著默然轉身,韓淩霜緊閉雙眼,生怕被這個老妖婆的模樣嚇到似的。
可是,當她轉過身來的時候,燭光頓時大盛,任元浩借著光,隻看到了一個風韻猶存的老太太,臉上雖然爬滿皺紋,卻能夠從她的輪廓,依稀看到當年模樣,身上衣物雖然顯得破舊,可皮膚上沒有一絲贓物,看上去溫婉慈祥,隻是那一雙眼眸裏吐吞著吃人的凶光。
“老前輩年少時,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這世間,唯有馬屁不臭,任元浩對這樣氣質超然的高人,從來都不會吝嗇溢美之詞,而且,聽她的意思,似乎還認識東方寂前輩,因而誇獎一下對方也無可厚非了。
“臭小子,一張嘴巴不知道唬了多少女人,你且告訴我,東方寂是怎麼死的?”老太太雖然繃著嗓子,可依舊能從她的語調裏聽到一絲絲笑意。
任元浩如實道來,當她聽到赤霄宗之時,臉上的表情更加複雜了。
“赤霄宗!那你一定見到了方墨羽了吧?”
任元浩朗聲笑道,“當然了,我還跟他把酒暢談,一同比試輕功、刀術,好不痛快!”
“沒錯,當時的他和墨千城被稱為赤霄雙英,如果不是他醉心於山水之間,這赤霄宗早該由他來出任掌教,這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話音剛落,老太太的頭發終於變短收縮,韓淩霜和任元浩死命喘氣,韓淩霜莫名其妙在自己的地盤內受了屈辱,心下自然不快,立時拔出長劍,劍花一引,便要朝老太太刺來!
“霜兒,不要造次!”
任元浩正欲調動真氣,不料喉頭一甜,又是噴出一口老血。
“寶哥!”韓淩霜立時收勢,回身扶穩了差點後仰過去的任元浩。
老太太眉頭微皺,又以一根銀絲攀上任元浩的手腕處,甫一懸絲撘脈,她的眉頭卻是一皺。
“小鬼,你身體裏的真氣可不得了,隻可惜你的身體好像出了點什麼問題,無法完美調用這些氣。”
任元浩兀自憨笑道:“命數如此,我早就習以為常了。”
“也不一定,我這裏有一本秘籍,名為《清心訣》,你若是勤加練習,將體內的火屬性真氣壓製下去,阻斷它與土屬性真氣的連接,我想,你的身體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當然,這隻是暫時的。”
老太太說話間,已經將案台上,一杯被翻得翹角的秘籍取了出來。
“前輩,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倒是我們打擾了前輩的清修,確實該罰,這秘籍,我不能要。”
韓淩霜見這老太太慈眉善目,倒也不是什麼老妖婆,頓時收起長劍,湊到任元浩耳畔說道:“你傻呀,這清心訣我可是聽我爺爺說過,是不可多得的調理內息的法門,你不要,我可替你收下了。”
“有意思,小丫頭,你剛剛不是要取我性命嗎?”
老太太嘴角帶著一絲絲笑意,順手將秘籍拋入韓淩霜手中。
“晚輩謝過老前輩啦,剛才都是誤會,誤會嘛,要怪的話,都怪那塊碑文,害得我莫名緊張。”
韓淩霜穩穩接住秘籍,任元浩也拱手答謝。
“好了,你們二人最好還是速速離開,這裏確實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不能讓那東西吸收到太多生人的氣息,快走吧。”
老太太的麵色又變得幾分蒼白。
任元浩和韓淩霜齊齊說道:“老前輩,那個東西?是什麼意思?”
“總之是很不好的東西,你們不要問了,這裏是朝陽宗的禁地,你們擅闖,已經是不該了,要是被韓彥知道,你倆隻怕吃不了兜著走。即使你是他孫女,也少不了要被責罰。”
就在此時,整棟近乎坍塌的古樓,驀地發出一連串極其詭異的震動,任元浩的五感遠超常人,頓時聽到一陣陣鎖鏈搖顫之聲!
房梁之上的微塵不斷震落,說來也奇怪,在這樣劇烈的搖顫之下,整棟建築竟然沒有出現任何要倒塌的情況,隻是,那鎖鏈搖顫拉拽之聲越發驚人,隱隱有風雷交擊之聲!
“不好!你們是不是跌落到那個地洞中去過?”
老太太大驚失色,左手猛地一拍,一柄赤色長劍忽而出鞘!
“都怪這隻死猴子,我、我~”韓淩霜知道闖了大禍,拔劍而出,看樣子就要和老太太並肩禦敵的模樣,“老前輩,此事因我頑劣所致,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責無旁貸!”
老太太看了看韓淩霜,眼前忽而又出現韓彥那張臉,眼神從冷厲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好!不愧是韓彥的孫女,教得好!你也別前輩長前輩斷的叫我啦,我,是朝陽宗聖女,楊紫煙!”
“楊紫煙!原來聖女一直沒有失蹤!晚輩參見本門聖女!”
韓淩霜激動得身子都在微微顫抖,楊紫煙據說在40年前就已經失蹤,沒想到,她竟然就在朝陽宗,無人知曉的廢墟裏!
“免了,即然是朝陽宗掌教的孫女,又因為一隻猴子亂入,驚醒了那個東西,我看,這件事絕對不是偶然,乃是天命!”
老太太慈眉善目,手執長劍的模樣,簡直跟祖師祠堂裏的畫像一模一樣,傳說,楊紫煙年輕時候,一襲紅衣,翩然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