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糖果屋裏一頓哀嚎呼吼之聲,烏煙瘴氣,蒼蠅齊飛。
趙天天死死捏著手裏的煙,依舊露出半個腦袋,心說小哥你是不是武俠片看多了,拿了區區600塊就讓他拿了算了,到時候要是你在被他們捅上幾個透明窟窿,老媽留給我的小店可就玩完啦!
這個想法才剛剛躍出腦海,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慘痛的戰鬥,卻在任元浩輕描淡寫地拍著身上的灰塵,而宣告結束。
趙天天慢慢探出身子,隻見地上果然趴著三個男人,鼻青臉腫不說,身體的姿態都顯得有些扭曲,看樣子不是簡單的硬傷,而是傷到了經絡。
任元浩一張一張撿起散落的五百塊,扔到那趙天天手裏,又瞪了一眼那目瞪口呆、提著糖果巧克力的風騷女人,那女人識趣的放下東西,眼神裏流露出無限的崇拜,搔首弄姿一番。
“抱歉,你這女人隻會讓我想到我老家茅坑邊兒上不停扭動的蛆蟲,帶著這三個垃圾去看醫生,要是被我發現還有下次,我保證讓你們下半輩子會在輪椅上度過。”
任元浩從自己腰包裏掏出一千塊錢砸到女人手裏,那女人誠惶誠恐的接過,然後架著三個連說話都說不出來的男人,如死狗般消失在步行街上。
“我去,小哥你太威猛了,我喜歡!”
趙天天不知何時從收銀台裏鑽了出來,滿是汗液的臉在任元浩胸脯上蹭了又蹭。
“麻煩把你的臭臉挪開好嗎?”
任元浩心說兄弟你是個死宅我就忍了,這gay裏gay氣的老子可消受不起。
“啊!不好意思,看著你這麼英勇見狀的小哥哥就春心大動~”
啪!
趙天天沒說完便是挨了任元浩一記響亮的耳光。
“呐,小爺也不妨告訴你,我就是滴滴脫單業務員,任元浩~”
任元浩說到這裏,卻是再也沒辦法往下說,畢竟跟一個男性死宅基佬說什麼‘我是你的定製男友’的,實在是太讓人惡心。
誰知,正當他頗覺惡心之際,趙天天竟是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
啪!
任元浩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是一記耳光扇過去。
“小哥哥好有男人味兒,來,瘋狂的淩辱我吧!”
任元浩一臉黑線,心說你特麼的臉呢?臉呢!你特麼不要,我還要啊!
他咳嗽了一聲,又道,“你特麼是個男人,正常點好吧,雖然你是雇主,可等會兒老子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把你打來落得個終身殘疾,那可就不好了!”
“終身殘疾也好啊,那樣小哥哥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了~”
啪!
任元浩轉身就要棄之而去,不料,帶著腹黑的調笑聲瞬間充斥整個腦海。
「滴滴,檢測到宿主想要主動放棄任務,閹割命根子的懲罰已經進入倒計時~」
“臥槽,算你狠。”
任元浩麵上的表情當真是五味雜陳,而就在這時,趙天天突然想到一件事,整個人驀地跳將起來,扭扭捏捏,麵容扭曲。
“怎麼了?難不成把砒霜當成白糖給吃了?”
任元浩突然覺得這個想法很好,很靠譜,這樣一來自己就不用麵對這個基佬,任務由雇主身死而宣告結束,艸,天下太平,萬民安樂,普天同慶!
“不,我特麼忘了,6點仙緣居我們小學同學聚會!”趙天天看了看時間,“艸啊,現在已經5點52了!”
“反正已經遲到定了,趕緊把自己收拾一下,人模狗樣的,去也是丟臉。”
“是是是,小哥哥說得對,我這就去洗漱一番,小哥哥要不要來個兩人共浴啊~”
啪!
任元浩覺得今天下午扇的耳光比往常一年的都多,而那趙天天捂著自己被扇得通紅的臉,也不生氣,屁顛屁顛的關了門,往二樓浴室奔去。
……
約莫六點10分,兩人才關了商鋪門,趙天天開著自家的奧拓,歇一陣跑一陣,直到六點半才堪堪趕到仙緣居。
“話說,你們是同學聚會,我就不去了,不方便。”任元浩掏出手機,已經準備好開一局黑了。
“哪兒能啊,都是帶了家屬或是閨蜜,我也可以帶家屬吧?”
趙天天話音未落,已經下意識的學會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了。
“艸,小爺我警告你,小爺不搞基,陪你去,可以,要是你管不住你的臭嘴,特麼亂說的話,別怪我當著你同學的麵兒抽你。”
趙天天連連點頭,正要下車,任元浩突然揪住他的衣領道:“臥槽!你特麼怎麼穿的工作裝!”
“嗐,我平時都穿這個的,沒事,都老同學,不會笑話我的。”
趙天天擺了擺手,兩人便一道並肩進了頗為奢華的仙緣居。
仙緣居位於雲錦市北側第三大道與第四大道交接地,背麵有一個大湖,周邊還有天然溫泉,夜幕降臨之時,周邊霓光閃爍,笙歌夜舞,可謂是一片繁華溫柔鄉,令人沉醉其中,不知歸路。
而此時,趙天天穿著極為違和的工作服穿過曲折的通道,終於在別人異樣的眼神中站定,瞳光落在前方閃爍著紫紅相間光幕的房間。
“怎麼不走了?”
“有點小激動,不知道那時的同學都過得怎麼樣了。”
任元浩心頭突然一陣悵惘,毫無疑問,他想到了程莉,想到了那群質樸的小學同學,想到了那山那水那人那狗,一時間,眼波迷離,眼前的一切恍若乘著時光機瘋狂閃回~
而就在這時,趙天天目光聚焦的房門突然開了,一個衣裝革履,胸口插著一片羽毛的男人走了出來。
“我靠,趙天天,是你吧!”
“武翔!”
“老同學,你咋穿著這身就來了?”武翔一臉嫌棄的看了看趙天天,“早就通知你了,今天都是盛裝出席,你這~”
趙天天突然有些窘迫,原本小學同學之間純真的同窗之誼,瞬間碎裂。
這個世界是現實的,你以為牢不可破的情誼,其實就在不經意間,隨著白雲蒼狗,年華雕琢,純真氧化成汙濁,情誼風蝕成市儈,如此而已。
“急什麼,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