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元浩在雲水居外停好了車,剛下車,歐陽蕊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拉著他在門童豔羨的目光下進了雅間。
“被你這麼拽著,感覺一路都在拉仇恨。”任元浩取下了墨鏡,在人前,這個遮擋還是必須的,畢竟已經打算糊弄對方喝下忘川水,不能壞了人家清譽。
“拉就拉吧,誰在乎他們怎麼看。”
歐陽蕊打從坐下開始,眼神絲毫不離開任元浩,雖然被這麼一個大美女如同小迷妹般盯著看,本來是一件極為愜意的事,不過,任元浩卻不願直視對方如水般溫柔的眼睛。
“不好意思,我應該沒有打擾你休息吧?”歐陽蕊試探性的問道。
“沒有,對了,這裏不是喝茶的地方嘛?我去給你弄些茶水過來,你等會兒啊。”
任元浩正要起身離去,準備實施他的忘川水計劃,卻被歐陽蕊拉住了。
“不用,叫他們端過來就好啦,你坐著就好。”
“那怎麼行,我可是想露一手的。”
任元浩心說姑奶奶別鬧,等會兒我這‘迷魂湯’一下肚,你就會徹底忘了我啦。
歐陽蕊自然是拗不過任元浩,他起身離席,趁著茶藝師父取水的間隙,他把裝有一滴忘川水的滴管取出滴入,確保與茶水充分混合之後,這才端了兩杯茶,回到席間。
歐陽蕊接過茶水,毫無防備的輕抿了一口,頓覺一股極為奇異的清香和暖意從喉嚨口流入食道、胃部,正要誇讚任元浩一番,不料這股異香竟是如同血液般,迅速竄入四肢百骸,最終竄入顱腦,眼前的人影逐漸模糊,一股酥麻困頓之感陡然而生。
“元浩,你這茶真好喝,就是、就是我這倦意好像、好像~”
咚。
話沒說完,歐陽蕊便倒在了滿溢茶香的桌案上。
“抱歉了,記住我,對你沒什麼好處。”
任元浩輕輕撫/弄著歐陽蕊的秀發,眼神變得有些落寞,隨即攙扶著暈厥過去的歐陽蕊在眾人奇異的目光下走出了雲水居。
“這小子該不會是對歐陽蕊下了藥吧?”
雲水居突然因為歐陽蕊和墨鏡男的出入,話題大噪。
“不會吧,歐陽家族一句話,雲錦市可要抖三抖,哪個王八蛋敢害歐陽家小姐,不想活了還差不多。”
東南西北席位裏的男人們開始胡亂猜測,而此時的任元浩已經駕車載著歐陽蕊往回家的路上趕去。
不過,這藥效來得快,去得也快,行至離歐陽蕊家不到一公裏的地方,歐陽蕊便從後座上醒了過來。
“嘶~頭好痛,”歐陽蕊單手揉搓著自己的太陽穴,睜眼看到的是陌生的車輛以及,陌生的人,“喂,你是誰,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我是誰不重要,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喝多了?”歐陽蕊不斷回憶,可越是回憶,腦子越疼,每每想到一些應該很重要的片段、一些很重要的人影,甚至一些很重要的話,腦子裏就像有一群鼓手在打鼓一樣,震得她頭皮發麻,腦髓狂跳。
窗外不斷飛馳而過的景物讓她更加難受,楓紅隨著吉普車揚起的氣流如火焰般躥騰跳躍。
“我要下車走走,你不用送我了。”
任元浩靠邊停車,始終沒有摘下墨鏡,更不回頭看歐陽蕊一眼,冷酷得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倒是頗有些踉蹌的歐陽蕊下車後,靠在車窗的位置,喃喃的問了一句,“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
“我真的是喝酒喝醉了?”
“沒錯,你醉得太厲害,作為一個紳士,我覺得有必要把你送回來,放心,我不是那種喜歡在酒店‘撿屍’的男人。”
任元浩自始至終都沒有側過腦袋去看她一眼,可歐陽蕊卻看著麵前這個無比冷漠、而又不熟悉的一張臉,眼眶一熱,眼淚竟是毫無知覺的從眼角處淌落。
可她,甚至連流淚的原因都不知道。
“小姐,我趕時間,麻煩你讓一讓,好吧?”
任元浩見對方鬆開了手,立即把車窗搖了上來,毫不猶豫的揚長而去,獨留歐陽蕊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為什麼我會感覺那麼難受,就好像一顆心完全被抽空了,而且我又怎麼會跑到酒館裏喝個爛醉?”
她緩緩往前走了幾步,幾隻貓一路廝打著鑽進了斜巷,天光敞亮,可她的心卻一片混沌。
就在這時,滿腹狐疑的歐陽蕊險些撞到一個人身上,抬頭一看,竟是薑離!
“蕊兒,你的臉色好像不大對勁,要不我送你?”
“好,正好可以陪我說會兒話。”
薑離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兩人隨即並肩消失在斜巷小道。
而任元浩無法想象的是,這一次的分離,竟是一場永遠沒有歸途的生離死別。
……
回到出租屋的任元浩沒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腦子裏亂糟糟的,他甚至不明白這次的訂單任務有什麼意義——他兌換了兩顆解決大伯二伯身上頑疾的丹藥,花掉了200,又在忘川水上花掉了200,最終得到的,卻隻有100積分,而且心裏還多了一絲莫名的緊張。
這種緊張的情緒來自楓樹林外遇到的小蘿莉,她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滴滴,不要想了,說不定那小蘿莉猜到了你會想辦法抹掉歐陽蕊腦子裏屬於你的記憶,所以讓你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不難理解吧。」
“你說得對,這小蘿莉身負如此厲害的瞳術,隻怕懷璧其罪,遲早有人會盯上她。”
「是是是,你該不會是看人家的老娘長得好看,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呸,什麼齷齪思想?我是那種人嗎?”
「好了,為了彌補你的損失,新的訂單已經生成,約會地點,雲錦市北部步行街37號,約會時間,18點,可以做準備了。」
……
任元浩重新整理倦容,離約會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他不想碰到下班高峰,所以早早的驅車出門。
約莫半小時後,他順利到達了所謂的步行街37號,可是當他看到地圖上紅點閃爍的地方站立的人後,心頭一陣惡寒,臉上鐵青!
“臥槽?係統你搞我啊,說好了不搞基!為啥雇主特麼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