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老天不願和任元浩開玩笑,正在他心緒大亂之際,被寸雪胡亂斬落的藤蔓下方,岩石凹陷之處,驀地出現一塊鬆動的褐色岩石!
任元浩心下急迫,直接以寸雪捅開向那塊岩石,劍尖甫一接觸石頭,立時向內凹陷下去,山洞裏再度響起‘嘩嘩’的摩擦聲,天光如利劍般,從豁然中開的石門頂部斜照進來!
外麵同樣是一些倒垂著的藤蔓,隱隱能夠聽見水聲,任元浩刷刷的兩劍便將那些藤蔓斬斷,騰身一躍,終於出了那該死的洞穴。
清潤的空氣隨之湧入鼻息,卻並未使他稍稍舒服一點,心頭反倒是像堵著一塊大石頭。
而要掀開這塊大石頭,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聽到沈蘭妮、葉蘭、楊淩雪的聲音,哪怕其中一個人的聲音也可以。
或許是老天不願跟他開玩笑,亦或是這裏是個風水寶地,當他摸出手機的同時,久違的信號格子終於有了那麼可憐的兩格。
他懷著忐忑又急迫的心情撥通了沈蘭妮的電話,反饋過來的信息立馬讓他懸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
這是一個對他來說極其不好的消息,其實,他並沒有發覺到,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三個女人仿佛已經是他生命裏不可缺少的部分,就像是身體裏的一塊肉,即使是在任務過程中,很多時候也會不知不覺想到這三人。
當然,他現在不會去深思這個問題,而是又接連撥通了葉蘭和楊淩雪的電話。
而結果,卻是無一例外的關機。
這一情況可以說完全佐證了方慕煙所說的話的正確性,不過,他還有最後一人可以問,那也是他最後的希望。
即使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他的手仍在急速顫抖,撥出電話號碼的一瞬間,他的心弦繃得‘咯吱’作響,仿佛隻要稍微再受一點刺激,這根弦就會寸寸斷裂。
好在,電話那頭如願以償的傳來柳鈺急迫的嗓音。
“喂,兄弟,你的電話終於通了。”
“出、出了什麼事?”任元浩一緊張,舌就有些打結,而這個情況,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嫂、嫂子們突然在兩天前失蹤了,我十分隱蔽的到過他們工作的地方找過,依舊一無所獲,我想,大概是獅心集團已經開始動手了,接下來,下一個目標就是兄弟你。”
雖然任元浩已經有了一番準備,可是,當柳鈺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還是一下子沉到了穀底,無序的山風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恍若一柄柄鋒利的刀刃。
電話兩頭都是死一般的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任元浩緊握寸雪,眸子裏爆射出一道道淩厲的光,聲沉如水,冷如冰:“大哥,準備好大幹一場了麼?”
電話那頭驀地傳來推開刀鐺的銳響,仿佛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一股森冷殺意。
“隨時奉陪,赴湯蹈火。”
兩個男人此時就像是被點著的炸藥,殺氣騰騰!
“好,我會盡快趕回來,保持聯係,注意隱蔽。”
“嗯,我等你。”
……
山雨綿綿的下了四天,老舊的山門散發著一股破敗發黴的味道,雨勢雖然不大,但簷瓦之上不停的淌落著雨水,山風淒苦,鬆竹四合,黑雲如同一團流動的氣旋,緩慢的從清風門頭頂掠過。
任元浩成功拿到了進入藏書樓的資格,可是,他並不怎麼興奮。
「滴滴,恭喜宿主完成訂單,好評度五星,獲得兩千積分,轉轉樂剩餘次數兩次,神秘隱藏商店進入次數剩餘一次。」
“我現在沒心情聽這些,你死活讓我進入這藏書樓,到底是想讓我找什麼?”
任元浩心急如焚,所有擔心都寫在臉上,甚至連應采薇何時到了他身邊也不知道。
當然,係統知道現在不是賣關子的時候,聲音也變得短促起來。
「還記得上次你從山魈詭樹洞窟裏得到的‘竹簡遺書’吧?我說過,那是不完整的,而這個藏書樓裏,我能感覺得到,它的另一部分就在此處。」
“那個東西很重要嗎,非要趕著這個時候讓我來取?”
「不是重不重要的問題,而是希望你能稍微平靜下來。」
“平靜,你讓我怎麼平靜?”
「哦?說起來她們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用得著為她們以身犯險,她們何德何能?任元浩,你不是一直不敢麵對她們幾個人麼?現在,你應該多多少少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
“自己的心意?我不明白,我隻知道,換了任何一個和我有著密切關係的人,就算是死,我也要拚盡全力,哪怕以卵擊石,哪怕自不量力,我也要試他一試!”
「好漢!難道我在洞窟裏跟你說的什麼你都忘了?獅心大廈在乎的是什麼,他們把三女抓起來又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引你上鉤,隻要你不現身,她們反倒會很安全,而要是你落到了他們手上,作為引/誘道具的她們就會徹底失去意義,關心則亂,你好好想想!」
任元浩恍若被潑了一盆涼水,整個人如墜冰窟,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眉頭緊皺,他想:我的實力就算對付全盛時期的方慕煙,恐怕也沒有絕對的勝算,而獅心大廈裏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危險尚不清楚,萬一真如係統所說,自己栽到了他們的手裏,作為道具的三女……
他的背脊一陣發寒,雙拳緊握,指甲幾乎嵌入了肉裏。
“小哥哥,你鬆開,都出血了。”
應采薇眉頭一蹙,從衣兜裏取出一張方巾替她拭去了血跡。
而就在他低頭的瞬間,突然發現陳舊的書架子底下,擠滿灰塵的隔間裏,竟然橫陳著一卷古舊竹簡,其上的字跡,分明和自己之前得到的‘竹簡遺書’一模一樣!
他收斂心神,麵色終於好看了一些,見身側的應采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心頭一陣感動,於是緩聲道:“妹子,這一卷竹簡,我能借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