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骨科醫師buff配合內家功夫會不會有神奇的表現,總之,先拿她的呆傻師姐試試。
任元浩甩了甩手,以往在武俠電視劇裏經常看到那些手臂骨折的大俠,根本不靠外人,而是自己抓住自己的手,一頓發了瘋似的拉扯拖拽,加上誇張的配音,以及神乎其技的演繹實力,一度成為任元浩兒時的噩夢。
而現在,該是他這位‘黃師傅’上場了。
他緩步走到織萱身前,微微抬起她的手掌,隻覺手腕處恍若無骨,又像是烈日底下枯卷的幹草,無精打采的倒垂著,麵上時不時閃過一絲痛楚,晶瑩剔透的鼻頭微微皺起,仿佛在昏迷狀態之下,還是能夠感受到手腕的劇痛。
“其實我以為是你的兩個師姐把你害成這樣的。”
任元浩左手握著織萱的滑膩手掌,右手反握在她的手腕後兩指的地方,稍稍運氣,眼瞳裏驀地呈現出類似x光照片的畫麵,哪處骨骼偏折、哪處經絡移位,哪處肌腱斷裂,都纖毫畢現。
應采薇已經來來往往了好幾次,替他的老爹擦拭了一下滾熱的額頭,又以毛巾吸滿了寒潭中的水,搭在他額間,緩解他的痛楚。
“原來是這樣,兩位師姐大概是為了把昏迷的我安全送回來……”
她忽然止住了,大師姐冰冷的喝斥猶言在耳。
“送回來?從哪裏送回來?”任元浩自然能夠察覺到她言語中的酸楚,兩隻手已然滿布精純之氣,就像兩柄銳利的手術刀。
適時,山風越來越勁,灑落下來的光斑恍若被四合的暗雲緩緩吞噬,周遭頓時蕭瑟晦暗,水花跌碎,陰氣襲人,一道刺目白光如橫貫天際的利劍!
哐啷!
狂雷突然從暗雲密布的天頂瘋狂砸落,震耳欲聾,小小的穹廬宛如風雷之下孱弱的枯草,嘎吱作響。
應采薇的身子突然一震,衰草連天,舉目四暗,她本不想把她在師門裏的遭遇說出來的,可是,心緒仿佛也被這天地之間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影響,一時間心下悵惘,蹙眉長歎。
她娓娓道來,聲淚俱下,如梨花帶雨,言辭亦如這眼下的淒風,猶如飄飄渺渺回旋無序的水氣,看得任元浩好不心疼。
“哼,我以為修真中人,個個都是超然物外,脫俗不凡的人,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冷漠,那種地方,不去也罷。”
任元浩內息鼓蕩,雙手不斷在織萱的手腕處擠壓、拉扯、輕揉、重摁,不過三五分鍾,她的手腕竟然能在他的力道引導之下,自由上下扭動!
“好厲害!”
應采薇從未見過這等神乎其技的手法。
在她的心目中,原本隻有自己師傅的靈丹妙藥才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療傷神藥,要不是她親眼所見,絕難相信世上還有僅憑推拿之法便能將骨折的手腕重新接上的奇妙招數!
“這不算什麼,畢竟你師姐被我失手打傷不過片刻,你爹的情況要嚴重許多。”任元浩收回內勁,呼吸吐納之間,隻覺清透入股,天幕雲藹勢若奔馬,暗雲瘋狂流動,想來一場山雨,將會不期而至。
他收回目光,又衝著應采薇笑道:“不過,你放心,我定能醫好你爹,你看看,你家這麼大的產業,難不成要讓你這個小姑娘去打理?”
任元浩的語調裏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能夠使人安定的氣息,應采薇笑不露齒,靦腆而又不顯得拒人於千裏之外,手裏拿著毛巾,躡手躡腳的走到任元浩麵前,竟是主動為他擦了擦臉。
離得近了,任元浩才發現這個小妮子的皮膚可以說是他見過的女人中,皮膚最好的一個,平滑得就像是陳列在展櫃裏的玉器,沒有一絲雜色和暗沉,如果不是天光黯淡的話,說不定還能看見皮膚裏層的毛細血管,風一拂來,平滑Q彈的肌膚微微輕/顫,如同微微吹皺的湖麵。
“好了,你師姐的傷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接下來,就去看看你爹。”
任元浩在她的引領之下,轉進了屋內,應采薇點亮了兩盞燭火,屋外風聲淒緊,她幹脆把門也一道關了,三兩步便走到父親跟前。
“到底是什麼人,下手這麼狠?”
任元浩的眼瞳裏已經呈現出一片‘慘狀’,麵前這個男人要不是憑借著極好的身體素質,隻怕小命已經不保。
他的雙肩關節已經嚴重脫臼,二頭肌、三頭肌的位置有明顯的抓痕,整條手臂就像浮泡的蟒蛇,皮膚隱隱有著螺旋血紋,手腕處骨骼移位,黑血凝而不散。
任元浩不想做出一副‘性命垂危’的表情,眉頭故意舒展開來,以安其心,而後又把視線轉移至男人兩隻腿上,甫一借助buff能力觀察,麵色突然變得更加慘白。
應采薇雖然可以說有點不諳世事,但也很容易從任元浩臉上的表情閱讀出來一些端倪。
“小哥哥,我爹他~”
“手部情況還行,不過,這兩隻腳可就有些不妙了。”
任元浩朝著自己的手掌嗬了一口氣,如同一台掃描儀般又仔仔細細的將躺著的男人掃了一遍。
他的腳踝、膝蓋,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甚至是碎裂,沒有絕佳的療傷神藥當真是難以治愈,即使他有妙手回春之力,卻也隻能徒呼奈何。
“沒有辦法了麼,小哥哥?”應采薇臉上充滿了期待和希望,就這麼怔怔的看著任元浩。
那樣幹淨的眼神,任元浩當然不願意辜負,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要親自去她的宗門,即使是掀他個天翻地覆也要找到能夠合骨接脈的丹藥。
“別胡說,你爹的情況雖然有些棘手,但還不至於太過絕望。”
任元浩先是運氣於雙手,以不可思議的手法幫這個男人將上半身的兩隻手給撥弄、扭回了原位,不過這個男人受傷的時日有些長,即使骨骼歸位,也不一定能夠順利長好,說白了,就像女媧在捏人的時候,如果不吹一口靈氣在泥人兒身上,這些泥人便隻是個死物,而現在這個男人需要的靈氣,是真正稱得上靈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