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隻是隨意的拍出一掌,迎著任元浩轟出的手掌擊去,兩股完全不在一個等級的力量甫一對衝,任元浩立時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硬生生撞到斑駁的牆體,白灰簌簌震落,一口老血也跟著嘔了出來。
任元浩此時隻覺呼吸滯堵,原本鬱結在丹田處的氣息就像一塊橫在溝渠之中的大石塊,氣息完全被阻隔在一頭,加上又強自運氣,傷勢累積,任元浩隻覺天旋地轉,暗光恍若冥府門前掛著的勾魂燈籠,沒吸上一口氣,胸中便是越發憋悶。
“臭小子,你體內的氣息怎麼這麼古怪?”
男人如何知道任元浩此時別說答話了,就連雙耳也開始嗡嗡作響,隻要稍微一提氣,便像是有什麼東西抵在自己胸口,又像是有一隻巨手死死摁在胸口處,仿佛連胸骨都要被摁塌!
“算了,看在你救了那個小家夥的份兒上,我姑且也救你一命。”
男人躬身走向任元浩,裹緊了衣物單手抵在他的丹田之處,一咬牙,滾熱氣勁如排山蹈海般湧入任元浩的丹田之處,可是,兩人的內息甫一相交,竟是產生了一股向外排斥的力量!
“怎麼回事?這小子鬱結在丹田處的那股氣,好像是尚未覺醒的異能,如果我以蠻力強行衝開,隻怕對他的身體會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害,可是,如果任由他氣息滯堵,隻怕很難熬過今晚。”
任元浩被這個男人的氣勁一挑撥,整個人越發的難受,滯堵的氣息仿佛要將體內撐破,內外兩股力道不斷碾壓,簡直令他生不如死,瘋了似的在床板上來回打滾,背心處被止住了血的地方,又開始瘋狂溢血!
“本來是想替你化解體內氣息,沒想到反而害了你,小子,你命數如此,不運氣破開丹田處的鬱結之氣隻有死路一條,而破開尚有活路,萬一異能日後反噬,也是你小子貪多之故,你可忍著點痛,我姑且一試!”
男人很清楚強自衝開尚未覺醒的異能,會帶來多大的後果,可是,即使後果再嚴重,也好過讓任元浩死在自己麵前,當下再不遲疑,再度運起體內氣勁,不再有絲毫猶豫的打入他的體內。
外力再度侵入體內,就好比引用另一條河流來合力衝開淤堵的石頭,當然,這不是沒有風險,反倒是風險極大!
試想,如果兩條河流都無法將其衝開,水流必然擁堵四溢,體內氣息必然亂如麻麻,別說是活命,隻怕就算是死,也得先落個比死亡還要難受的苦痛折磨。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條路隻有走到黑,至於成不成,那就隻能看任元浩造化如何。
任元浩此時隻覺肚腹處仿佛破開了一個大洞,滾熱的氣息如一道道暖流般衝刷著丹田處的鬱結之氣,腦子時不時響起係統小姐姐的抽噎聲。
「是我害了你,我不該貪馬瑞熙體內的異能~」
“怎、怎麼回事~”
至於那股氣,任元浩一直以為是受到電療懲罰之後,自己體內的氣息紊亂所致,隻需靜養數日便可恢複,誰知,此時聽係統小姐姐所說,似乎那一電療是開啟奪取對方異能的法門!
「其實我那時也是賭氣,當然也是為了嚐試你的身體是否能夠開啟吞噬異能的法門,誰知,那馬瑞熙會主動靠上來,而不是去喊醫生,所以,陰差陽錯,她那尚未覺醒的異能,果真被你掠奪過來。」
“說到底,其實你還是想要奪取她的異能,”
任元浩雖然現在是以虛幻模式存在於自己大腦裏的空間,可大腦也是身體的一部分,疼痛加身,這個虛無的空間也開始微微顫抖,痛楚如跗骨之蛆一般湧向虛無的身體裏。
他開始滿地打滾,哀嚎不已,全身的每一寸皮膚仿佛要被內體裏瘋狂肆虐滿溢的內息撐破,就像一顆不停往裏注入氣體的氣球,一旦氣體過載,毫無疑問便會炸裂開來。
「任元浩,現在你好生聽著,現在你還有一個辦法能夠自救。」
任元浩已經沒有辦法回答係統的聲音,這股撕裂的痛楚如果能夠分級,起碼也在十一二級以上!遠超分娩之痛。
係統很清楚此時任元浩的處境,也不囉嗦,徑直念叨起任元浩剛剛獲得的《吸星大法》口訣。
「氣之兩極有正負,負者為陰,正者為陽,此二氣化形於天地之間,藏介子須彌於氣海丹田之處,常人練氣,以呼吸吐納為引,納天地陰陽之氣於丹田,固有拘泥不化之人將丹田擬作磁石,以為愈是丹田氣足者,方能引導陰陽二氣入體,進境亦是更為神速。
此之謬論,狗屁不通,丹田之地猶如彈丸,方寸與瀚海之比,誰之納氣多寡?道家常言,虛懷若穀,是以丹田之氣,亦是如此,不舍不得,不破不立,常如深箱,恒似深穀,是以化氣,倒行逆施,呼吸吐納,自在如意,何故拘泥於形式?」
……
任元浩迷迷糊糊之間,那些繞口的心法如同緊箍咒般縈繞於耳,如果不是因為係統小姐姐說這一功法能救自己的命,隻怕他早就按捺不住性子繼續聽下去了。
不過,這功法的字數隻有寥寥幾百字,裏頭卻深藏著近乎逆反煉氣總綱的歪門邪道!
他越是按著口訣去實踐,越是覺得吸星大法確實非同凡響,甚至與碧海潮生裏的某些煉氣之法有著截然不同的定論。
碧海潮生訣裏其實主講的如何引導氣息流轉,而吸星大法則是講如何化丹田為氣海,吸納天地之間,或是別人身上的氣納為己用為主要綱領的法門,兩者雖說有些地方不互通,但任元浩隱隱覺得,這兩種心法隱隱有種殊途同歸的意思,隻不過,碧海潮生的法門,聽係統小姐姐的意思,似乎隻是其中的第一卷,並不完整,很多地方即使有相通之處,也無法一時半會兒參透!
眼下,這吸星大法雖然路子有些邪門,但也是唯一能夠將三股氣化去的法門,任元浩一咬牙,總算是開始依著口訣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