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蒼雲海閣的另一個角落裏,任元浩戴著一頂不大合適的風帽便步入無人的電梯之中。
此時風雨正狂,估摸著也不會有什麼人出入大廈,時機正好。
“喂,係統小姐姐,我隻是答應你會去看看這個蕭衝,不代表我要去掠奪哦?”
「隨你怎麼想,隻要不讓異能落入其他人手上就行,不過,該出手時就出手,你自己斟酌。」
任元浩歎了一口氣,心說我特麼今天好歹出了一場車禍,又頂著暴風去救人,還得在擂台上花掉100w裝了個逼,現在可好,頂著狂風驟雨而來,救護那個被我打了臉的家夥!
這尼瑪還有沒有天理?
任元浩心裏嘀咕著,殊不知,在24樓的某一房間內,一場異能者之間的對決已經蓄勢待發!
“我道是誰?原來是冷紫玉的男人,這麼晚找我,想必不會是來請我喝茶的吧?”
冷紫玉的男人摘下了相當違和的墨鏡,眸子裏閃著與白日裏完全不同的青光。
“我可不叫‘冷紫玉的男人’,按輩分來講,你得叫我祝清風,祝叔叔。”
“不好意思,我對你叫什麼不感興趣,也不想跟你有什麼交集,而且我好像也跟你們玉房市代表隊沒什麼仇怨,你有什麼要說的麻煩你速度點,我要睡了。”
蕭衝冷眸相對,隻不過,他根本無法揣測身前男人來此的目的。
“仇怨?我們的仇怨可是與生俱來的。”
就在這時,祝清風猛地把門摔上,鎖死,體內異能所特有的頻率如山呼海嘯般朝著蕭衝暴湧而來!
蕭衝臉色一片鐵青,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和他一樣身負異能的人類,可這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同類’之間本該有的友好,而是一種貪婪,一種從眸子裏傾瀉而出的暴虐、剝奪!
“你也是異能者?”
蕭衝凝神戒備,絲毫不敢大意。
“看來你小子獲得異能的時間還不算太長,那麼,我來告訴你,以後行走世間的時候,還是好生收斂異能為妙,鋒芒畢露,隻會讓你死得更快。”
祝清風話音剛落,便驀地抬手敲了敲腦門,訕笑道:“你看,我都忘了,今日過後,你的異能便不複存在,多好,以後又能像個普通人一樣過活,哦,不對,我嘛,還不曾剝離過異能,手法生疏,搞不好,下半輩子你隻能在精神病院裏度過了,抱歉,實在是抱歉。”
蕭衝聽得沒頭沒尾的,不過,對方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他的腦子裏再度被兒時陰影所充斥,漫天風雨之聲似乎透過窗戶直接擊入他的顱腦,同醉酒、麻將骰子滾動的聲音一道,混成令人頭暈目眩的雜音!
“雜碎,想要收拾我,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了!”
蕭衝擰著眉頭,招式已經全然不似擂台上所施展的跆拳道,而是招招奪命的陰險指法,祝清風起初隻是招架,並不出招,畢竟在擂台上的時候,蕭衝的異能已經顯露無疑,沒有必勝的殺招,他絕不會貿然出手。
水晶吊燈在氣勁猛烈交擊衝刷之下左右搖顫,氤氳的水氣彌漫而出,幾如白色遊魂,窗外是閃爍的霓光,雨幕也漸變成七色,兩人在這迷幻的房間內左右突閃,拚招的速度極快。
短短數十回合之後,祝清風已然摸清他的路數,閃轉騰挪之間,青色眸光瞬間將蕭衝籠罩!
青光幽冷如冰,蕭衝起初隻是覺得一陣刺骨寒意從後背直衝後腦,可十數秒後,自己的視線緩緩出現朦朧的重影,就像經常使用數碼設備或是辦公人員出現的閃光現象,祝清風的身影,徑直變成了兩個。
不僅如此,目之所及的東西盡數變為兩個,一時之間,真假難辨!
施展了異能之後的祝清風,一臉煞白,似乎這一異能需要耗費他極大的能量,而中了異能的蕭衝,草木皆兵,竟是和眸子裏的虛影纏鬥起來。
“別掙紮了,乖乖讓我剝離你的異能,說不定還能讓你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要是你再反抗的話,保不齊連命也給丟掉,得不償失,何必呢?”
祝清風就像耍猴似的,一會兒出現在他的前方,一會兒又閃身至身後,靈動如鬼魅,那蕭衝又急又怒,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應對法門,而就在此時,祝清風知他並沒有乖乖束手就擒的意思,當即從腰間取下一柄短刀,孤光過處,徑直沒入蕭衝腰腹!
蕭衝中了一刀,血如泉湧,腥氣四散,立時凶性大發,單手捂著肚腹,便是一頓淩厲拳腳相加,偏偏那祝清風的瞳術極為厲害,任憑他左右來去,拳勁如風,也是絲毫碰不到祝清風。
到底異能者還是肉體所鑄,和那祝清風鬥了數十合之後,失血過多的蕭衝已經有些東倒西歪了,滿屋子的血跡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極為妖異,風聲猛烈搖晃著窗戶,發出震耳欲聾的哀鳴。
“別掙紮了,你會死的。”
祝清風正說話間,看準時機,抬手便往那蕭衝後頸劈斬下去,那蕭衝本就身負舊傷,再受此一擊,立時如殘柳般倒在冰冷地板上,眸子裏迷蒙似霧,而後,隻覺一雙大手朝著自己的顱頂罩來。
可就在此時,一記並不太響的敲門聲再度傳來!
蕭衝精神為之一振,雖然無法起身,眼睛卻死死盯著門的方向。
說來也好笑,先前他極度希望說江城不要來打擾自己,可現在卻巴不得有人能進來拉他一把。
他苦澀一笑,又牽動了傷口,隻聽敲門聲不止息,卻並沒有人聲。
祝清風暗罵了一句,反手將刀刃藏在身後,壓低了聲音問道:“誰?”
此時,站在門外的任元浩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聽出了門內人的聲音,絕不是殺氣凜冽的蕭衝,而是那個有著變裝癖的冷紫玉的男人!
——看來這家夥已經動手了,該怎麼辦?
任元浩愣了兩秒,仍是沒有想到什麼應對之法,隻得以老套的方式,拔高了自己的聲調,問道:“您訂了西餐,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