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熊沒想到自己連遭兩記嘲諷,為了不影響士氣,他裝作什麼都沒聽出來,招呼著四個徒弟就要去抽信封。
而楊淩雪同樣招呼著身後的小年輕們去抽了信封,觀眾屏息凝神,一麵希望著老天能夠照拂一下愛神市代表隊,一麵又希望著能看到一場驚世的對決。
武道館內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就像身處在暴風中心,鼻息處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細砂紙,呼吸之間,胸腔如鼓脹、收縮的、熔爐口擺放的風箱。
兩邊的選手迅速拆開信封,等待著命運降落在他們每個人頭上,是挺近四強,還是止步決賽,這一切,其實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楊葉二女表麵上看似鎮定,實則極為擔心,如果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兩人都希望將中六合彩的概率平攤到四人身上。
等八人興奮、彷徨、緊張的各自拆開信封之後,主持人嶽冉和總裁判長將雙方紙條一一比對,結果終於在凝滯的氣氛中產生。
嶽冉取過做好連線的紙張,朝觀眾席各個方向掃了一眼,先是講了一個笑話,緩解了緊張氣氛之後,贏得一片花癡粉絲的搖旗呐喊,隨即就像變戲法般,表情凝重的說道:“下方,開始公布對戰名單,嘖嘖,各位,其實我比你們更緊張,不信的話,大家可以看看我手心的汗。”
聚光燈適時向他這邊打來,隻見他的手上果真滲滿細汗,有些陰柔的麵部更是細汗淋漓,他掏出一張手帕擦拭汗珠,本欲將其收入衣兜,隨即看向一片瘋狂雀躍的粉絲,登時將手帕往下一拋,那一大片女粉絲恍若抵達戰場,左右互搏,喊殺聲震天,那片看台在湧動的人潮中恍若一片孱弱孤舟,仿佛搖搖欲墜,說是一張手帕引發的血案,一點也不為過。
“好了,現在公布對決結果:第一組,秦越對陳浩,第二組,江城對齊雲逸,第三組,周軍對高晨飛,第四組,蕭衝對彭林!”
嶽冉嘴角微抬,笑得令人發寒。
這一結果,無疑是愛神市代表隊的災難。
“完了完了,且不說蕭衝和彭林,秦越剛才的表現大家已經看到了,是一個攻擊侵略性極強的男人,而且,兼顧了一定的技術型戰鬥方式。”
“可不是嘛,江城更是攻防一體,除了技術稍微欠缺點火候,那齊雲逸雖說有些本事,但對上他,卻少不了一場惡鬥。”
“周軍、高晨飛一組也是針尖對麥芒,高晨飛善於進攻,防守是一大弱項,偏偏那周軍屬於極致攻擊型,隻怕等會兒打起來,會很快結束戰鬥。”
而這時,偏偏無人議論蕭衝和彭林,因為這兩人在之前的比鬥中都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前者,如同古井深潭,給人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後者,靈動多變,招式奇絕,天賦滿滿,這兩人碰撞出的火花,可以說不會輸給十年前冷紫玉與沈蘭妮那日的對決。
他們不願揣測,而更像是懷中一種信徒般的虔誠,期待著那一場驚世對決。
此時的愛神市代表隊區域可謂一片死寂。
黑客葉蘭雖然已經調出了那四人的機密數據,可是,當他們看向資料的同時,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像龍卷風般席卷而至。
資料顯示,四人根本沒有短板,而剛才和東呂市代表隊選手對決之時,甚至昨日蕭衝與林峰的對決,都並未發揮出他們真正的實力!
意思就是,他們不僅留了一手,甚至還留了很多手,他們有足夠的信心碾碎一切擋在他們身前的障礙,而為了在比賽中找到哪怕一點點樂子,他們從一開始就並未使出全力!
“怎麼可能有這麼全麵型的選手,而且四個都是?我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對吧,葉蘭?”楊淩雪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她此刻的心情,如果她是個男人的話可能會爆上兩句粗口,可即使爆了又怎樣?
人家可是毀天滅地、不可一世的跆拳道大神!
“這種問題我沒辦法回複你,畢竟資料是這麼寫的,當然,也不排除有誇張的嫌疑。”
葉蘭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理由,卻惹來一堆白眼,說到底,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不信。
“好了,說說吧,這要怎麼打?”楊淩雪抱著一堆辣條,卻頭一次感覺索然無味。
陳浩耷拉著腦袋,朝自己乏力的身體看了看,說到底,自己連最基本的體力都沒有恢複,拿什麼去跟對手拚。
他沒有說話,高晨飛也不準備說話,他是這裏最接近黑帶的男人,而他的對手隻怕早就踏入黑帶的領域,隻是懶得去考核罷了。
齊雲逸反倒是眼中閃著光,他能走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油盡燈枯,繼續戰鬥下去,隻能燃燒自己的意誌,就像聖鬥士星矢不斷為了希望為了雅典娜燃燒自己的小宇宙一樣。
而他,是為了那個觸摸不到的希望,以及爺爺灌輸給他的絕對意誌。
其實,有些人在生活中,每天對你三令五申,對你嚴加苛責,拚命對你說了一些你根本聽不懂的話語,甚至讓你的耳朵都起了繭子,為的隻是在你日後遇到他所描述的事情的時候,有個應對之策,不至於慌神,他那麼心急的想要把他的生活閱曆、知識灌輸給你,隻不過是害怕時日無多,不能陪你走完一生罷了。
齊雲逸目光越來越滾熱,那深藏在心底裏的東西,仿佛借由某些場景,終於熊熊燃燒!
他伸出略有些瘦削的手掌,平攤開,語氣沉悶而不失熱血,“與其在這裏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還不如豁出命去拚了,連命都不敢拿出來博一下,你們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深愛著跆拳道?”
齊雲逸這一番話恍若平地驚雷!
彭林率先把手覆上去,語氣也與之前不同,沉悶中帶著無以複加的熱血:“你說得對,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再去多想也不過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誰說我們一定是砧板上的魚肉,我們,可是磨礪了鋒芒的快刀!”